我是一個80后，一個啃老族，一個從來不懂如何與孩子相處、離異的單身老阿姨。自從姥姥的了癌癥以后，我就被廢物利用了，光榮的被推上這個好像量身定制一樣的工作崗位，我不是社恐可是社交讓我煩躁，我不是宅女可是我能足不出戶到老媽發飆，此刻你會覺得多好，沒有同事的競爭，沒有領導的鴨梨多幸福，那你就錯了！修羅地獄只是剛剛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

記得它開始于姥姥、老媽、四媽體檢過后的小半年，姥姥身體一直很好一頓飯能頂上我一天飯量還帶夜宵那種，而且睡眠超級好，我這一天五個小時睡眠的人望塵莫及哭著雙膝跪地表示羨慕的那種。果然意外和明天不知道那個先來，大胃王的姥姥突然不吃了，兩口飽精神大不如前，嚇得四媽趕緊把姥姥送進了我們這個城市最好的醫院，進行了一系列切絲切片的檢查，骨髓瘤你敢信反正我是不信剛體檢半年不到癌癥晚期，忍不住爆粗口的節奏為啥體檢沒查出來，能不能告醫院庸醫當道耽誤病情，冷靜下來這些也就不重要了，怎么辦，治療別還能怎樣，化療對于一個85歲老人無異于死神你好，明天見不對是隨時見的節奏，姥姥反應特別大頭暈惡心各種指標斷崖式下跌，還要隱瞞病情讓她堅強，這次住院我媽姊妹五個輪流值班，直到我媽腎結石復發我頂了他的班正式拉開了帷幕，三人間卻住了五位病患，一個病患一個陪護的標配下房間顯得狹小無比，這樣都算好的了，還有好多病人只能住在醫院走道廁所只能用外面公用，我們這些陪護白天還還，到了晚上只能早早找一個自認為比較適合不礙事的地方野營，我就在姥姥病床邊的地上占地為了王，我已經想不來姥姥的幾個病友都是什么病了，反正都是死神手里待宰羔羊其實誰不是那，從出生那一刻、從第一口呼吸開始死神已經張開了冰冷懷抱不是嗎？我只記得幾件小事，和你們分享一下，姥姥對面是一個大哥的妻子化療帶走了她一頭秀發，也許它不在烏黑可是即便這樣我想你也不愿失去它，大哥說一年妻子要住院三四次接受治療，他們是靠鄉下開的小超市為生自從妻子病了他們賣了超市，賣了老家房子，賣了能換來錢的一切，所有能借錢的地方都借個遍只為了能讓妻子多活幾天，你是不是會想這一切是不是有必要，反正治不好還要搭上一切去拼有必要嗎？想不明白，這絕對是我們女人期盼的不離不棄，背后的代價是女人愿意看到的嗎！不懂了迷茫了，還有一個老人60多歲剛出院，不到三天腸梗阻又回來了，只因老伴想給她補補多吃了幾塊點心，都什么事你看，期間老媽也住院需要手術膽囊切除結石太多了，那句古話怎么說的，柿子專揀軟的捏，老媽手術那天我直接從姥姥病房來到手術室外，老爸后來才到，記得那天等了好久，好多七八歲孩子動手術全是稀奇古怪的病，什么少根筋，我一直以為這是罵人的話結果它是一種病，我就一個滿臉黑直到醫生把一托盤血里呼啦石頭端到我和爸爸面前手術算是成功了，等媽媽從手術推出來的期間我看到醫院的護士助理竟然是黑人，有著高大壯碩的體格藍色口罩上方的黑色眸子有著亮晶晶的光，我還在幻想他推著我媽的病床走向我的那一刻，護士小姐姐說你們家屬留一個，另外一個去病房等就行，我只能失落的回到媽媽病房等著媽媽的到來，老媽被轉移到監護室家屬只能偶爾去看一下，我讓爸爸回家去了，我留下來照顧母親，媽媽說你要一會看我一次我答應后，回到媽媽病房，躺在媽媽的病床上，照顧幾天姥姥的疲憊和老媽平安后的松懈讓我很快進入夢鄉，我是被護士小姐姐叫醒的，說老媽找我，我看著老媽幽怨的眼神，心里的愧疚感無語難表，老媽沒有插導尿管手術讓媽媽總覺得想上廁所，在上了七八次無果后護士小姐姐說，我給你插個管吧，你孩子也夠累了，此刻我的心情絕對是感恩戴德，感謝他祖宗十八代，你們就不能早點給我老媽帶上嗎，讓她那么難受，第二天早上我把媽媽接回了病房，不排氣什么都不能吃，麻醉藥還讓媽媽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第三天老媽才算完全恢復意識，我還跟老媽分享著監護室趣聞，監護室里老媽旁邊是一個年輕人妻子懷著寶寶陪他手術，他很神奇，不像一個剛手術過后的人，那睡姿比自己家床都舒服的感覺，醒了就在監護室溜達，麻藥對他沒一點副作用莫非這就是年輕力壯，只是他身上那些管子才能讓你明白他是一個病人，還有一個二十多歲小姑娘，不知道做的什么手術，接她回病房的是他的父親，姑娘沒有穿病服褲，他紅著臉求護士幫自己女兒穿褲子的時候，那份腳趾頭能摳出三室兩廳的感覺尷尬感都溢出了屏幕，護士小姐姐接過褲子還說道一個女孩不讓女性家屬來伺候來個男性多不方便，有沒有想問候他全家的沖動，你知道人家家庭啥情況，萬一沒有女性那，諸多可能好吧，我這暴脾氣，也只能看著罷了晚上老媽讓我回家好好睡一覺，一到家我就開始咳嗽流鼻子，此刻，我體會到屋夜偏逢連夜雨意思了，我是真的老了，我這小身板已經不在抗造了，接下來幾天我都沒在去醫院直到媽媽出院我的病也沒好，只能通過電話關心著媽媽表達著我的歉意，媽媽出院很久還在覺得自己可憐沒人能依靠，這就是我們80后獨生子女的無奈，那一刻多希望有個哥哥或者妹妹，幫我分擔這一份責任。風平浪靜預示著什么，洶涌澎湃的那一天他總會到來，平靜如水的日子在一陣手機鈴聲中嘎然而止，姥姥出院了，在她的反抗、斗爭與恐懼中回到了她生活了十幾年的房子里，為了迎接他的出院四媽從新翻新了空了三四年的家，新的熱水器，新的排水與供暖系統，增加了三四個氣墊床，甚至還開通了無限網絡增加陪護人員的娛樂，不得不說、四媽是一個細心到無微不至甚至有點強迫癥的人?？墒撬恢笔俏倚睦锏呐枷?，幾個姨媽里令我最愛最怕的也是她，四媽很漂亮標準的美人，年輕時的她有著小巧的臉大大的眼睛，鼻梁高高而且很直，有著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對于那時候的我來說她很高，很高，高的不得了，窈窕身材、妹妹滿月的時候他才90多斤，四媽家里總有好多美麗的東西、衣服，大大的珠寶吃不完的美食與糖果，他幾十年前買的衣服現在穿出去都是經典款，小時候跟她住，我就會把那些珠寶藏在我的枕頭下面，躺上面睡覺，你問我為了什么、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我絕對不是為了偷走它們，小孩子的心思總是瞬息萬變、天馬行空也許是為了做個好夢也說不定。

再次見到姥姥的時候，她沒有想想中的骨瘦如柴反倒胖了好多，整個身體上的皮膚充盈無比，一按一個大坑，是的，她水腫嚴重，癌癥引發了腎衰竭，不排尿，水分無法正常排出全部儲存在歲月蹉跎的身體里，人家是存錢罐煤氣罐，她妥妥的儲水罐沒跑了。呼吸聲沉重到讓人覺得它是一種負擔而不是生存的基礎法則，你會害怕到下一秒就會失去它、她是坐著睡覺的，身體里過多的水壓迫著年邁的心臟，讓她無法躺下，躺下就會失去賴以生存的空氣，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個星期左右，全家上演了一出拆遷動員大會，勸老太太回歸醫院的懷抱，此時我家老太太上演了釘子戶風范，只見她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完全一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舌戰群儒的大家風范，連我這個小卡拉米都派去了前線參戰，那天晚上和姥姥聊了很多，記憶最深的就是她描述的ICU之旅，姥姥說到她被推到ICU的時候她震驚了，你回憶一下子你看過的大片里，一個大大的房間里，擺滿了一個一個病床都被隔離簾子包圍著，但是簾子是全透明的，方便醫生和護士第一時間發現病人的情況，各種儀器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重癥患者們很多都沒有穿衣服，方便第一時間醫生能爭分奪秒的搶救病人，男男女女只靠一床薄被遮蔽那最后的尊嚴，不知道你們會不會震驚到，但是我腦海里浮現出的是人間地獄圖，姥姥說一天24不停的透析離不開那個人間煉獄，她寧愿選擇死忘。我趴伏在姥姥水腫的腿上，眼淚不爭氣的如同泉水，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壓抑我嚎啕大哭起來，如同孩童般放肆的哭著，嘴里只是不停的說著姥姥你不能死，我不讓你死，姥姥的手撫上我的頭，撫摸著我的頭發，姥姥不死，姥姥不離開你，我抬起頭看著姥姥已不在清澈的眼眸，那種堅定的眼神讓我更加不安。我輸了，果然我這種卡拉米在老油條面前就是渣渣，第三方援軍就是女婿，我老爸作為家里長女婿一直只是虛名，閑職、老爸是閑云野鶴，家里那個透明的存在所以………此處只能一句帶過，最后還是被我四爸連哄帶騙供到了醫院，這次選擇了一個小醫院，你知道那種養老送終醫院嗎，官方稱呼臨終關懷醫院，此刻才算大戲帷幕的正式拉開帷幕。

第二章

這一章節咱們從家庭開始，你們是如何定位一個家一個家庭，它是由什么結構組合而成的，我的粗淺認知里它最少由三代人以上才能算一個家庭，而家的組合成員應該是爸爸媽媽親兄弟姐妹，反正不管了我就是這么理解家和定位家和家庭，姥姥已是家里唯一的稀缺資源，家庭里長老或者太皇太后般的存在，只是沒有實權罷了，她有五個女兒，我媽是長公主，那個年代一個家庭里沒有男丁是很可怕的事情，我卻不能共情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了。我是獨生子女盛行的產物，這個家族里老媽為了劇情需要可以化身為任何角色，大敵面前需要統一領導成員，一致對外成了那一定乾坤之人，平日里姐妹間，又會化身左右逢源化干戈為玉帛的話事人，當然偶爾也會活活稀泥啥的，只為了增加生活情趣，二姨作為家里次女從小得到了姥爺的偏愛是那種萬千寵愛與一身之人，所以她位列與叱詫風云榜的榜首，她喜歡前后被人擁戴的感覺，所以我二姨夫是個混過小社會的小混混，為啥是小社會那因為他只敢偷雞摸狗，但是我二姨夫是個好人，為啥是好人那，反正也是有求必應那種，二姨是戰斗民族，什么事、干就完了，一輩子就是立志于，與天斗與人斗，佛來殺佛，神來擋神那種，家里有那么一個傳說，二姨懷我弟弟的時候那過程簡直是一波三折，算命的告訴她命里無子可是命運在她眼里又算什么那，還是那句名人名言干就完了，不管過程多艱辛反正弟弟出生了而且成功的長大成人，馬上四十了沒有老婆沒有家，長年跟二媽兩地分離，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一見面就是刀劍如夢，相忘江湖，哈哈哈原諒我不懷好意的笑聲，因為他獨愛偏鋒。這到頭來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那？誰又能合理合法話定論它那。三姨作為家里禍害一派的掌舵人，也是長輩里我最看不上的存在，這樣說詞作為晚輩你們可能覺得我不分尊卑沒有家教，背后的故事可能比你想的更狗血，只恨姥爺就不該有那么一次多余的沖動，前三姨夫和她血型不符懷了兩個孩子都胎死腹中，所以他們決定領養，她吧，又不是一個負責的女人，我說你們都不一定敢信！一歲不到的孩子洗澡，愣是被催動力語言天份，你燒死我吧！當然這也是她辦過事情里的灑灑水。堅信萬物有因的我，愣是懷疑她存在的意義。四媽可以說是家族里悲劇人物的代表，她對生活品質的要求締造了她悲劇的人生，也許應了那句自古紅顏多薄命，可是我還是很愛她，那種愛怎么說那，就是那種羨慕嫉妒夾雜著一點點小怕，羨慕為了目標奮不顧身，嫉妒她的天生麗質，害怕苛刻的追求完美，慶幸自己只是沒有追求的咸魚，自由自在的懶惰活著。四媽追求精致生活，家里總是不染塵，強迫癥似的一定做到什么東西從哪拿放那去原則，每次位置角度都不能有任何偏差，所以幫他干事任何事之前，必須360無死角想的全全面面。即便這樣，有時候也是各種差強人意。四姨家也是個公主，貫徹女兒富養的精神，琴棋書畫伺候的面面俱到。也是家里唯一的大學生，跟我妹對比，那絕對就舉頭邀明月，低頭我在遠方。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長相嗎？我只能說沒有四媽好看，那也擋不住我們醫美的偉大進步，我倆吵架，我就會說人家流血你流玻尿酸，好吧！看著她丑小鴨變天鵝，我酸了酸黃瓜都沒我酸那種，妥妥化身白富美。倍有面！跟她出么需要防火防盜甚至防挨打。貓咖里，她抱著一只當時非常名貴的小貓也算店里的鎮店神獸，對著人家老板就是原子放大招，這貓我要了，我瞬間一頭黑線，老板石化現場。大學畢業她留在了BJ，為人師表，別人留在BJ是為了奮斗，她估計只是為了逃離高壓生活，四媽的追求完美讓人望而卻步、對妹妹甚至更加嚴苛。五姨作為家里老幺，很多東西都有一些優待，所有人都寵著她，在我記憶里五姨是一個很笨的人，從小什么都不干導致她一干活就是甩鍋砸碗，心疼每月多余的支出那種，學習努力卻不是天分選手，我和小姨媽年齡上錯的不多大概不到十歲的樣子，她是我最小弟弟的母親，也是我和前夫的紅娘，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你們發現一個規律沒？我家的生態環境相當平均，我們這一輩人總是一女一男一女一男，為祖國母親貢獻平均值。現在來說說我吧！

家里一事無成、敗壞門風派是我的得意之作，作為新一代有望得到大統的代表人物，姨媽們對剛出生的我最高評價就是丑，還是那種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那種，老媽當時看著我估計也會想自己生的、親生的親生的。安慰自己只要將來女兒身體健康，好好學習，好好聽話就行，結果我就是那個不顧眾望只會使人絕望那種，學習一直位列三甲不管是班級還是年級各科老師面前那都是說得上的風云人物，更別說聽話了，我們門派信條就是生命不息搗蛋不止，我就是那孫悟空在世，主打一隨心而動，開心就好，反骨一詞那簡直是為我發明的，我的一戰成名史雙手為您奉上，記得七歲那年，隨著老爸工作調動我們終于住上了兩室沒庭的單位福利房，搬家第一天爸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帶女兒去醫院看病的叔叔，看到她女兒滿頭鮮血的可憐模樣問道：這是發生什么了，叔叔很客觀的評價到院里不知道那來一個瘋丫頭，比我妞還虎，一磚頭就給我妞頭上開了個天窗，我爸爸當時神來之句的問了一嘴是不是穿的什么什么樣的衣服，好嗎，對口了不是嗎，走吧！帶著看病去吧！從那天起，我榮升成新一代院霸，還是在搬家的第一天。好了讓咱們書接正文

姥姥這次住院，三姨和五姨率先退出照顧姥姥的大軍，這個任務責無旁貸的落在老媽和二姨四姨的頭上，四媽身體也是外強中干，太累就會頭暈惡心這下完犢子了，眼看大勢已去，四媽急中生智發揮土豪本質抱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理念，我被成功詔安與麾下，為主上大人排憂解難?，F在這大環境，一個月四千大洋上十五天班的工作去哪找，一不要求學歷，二不要求工作經驗，只和自己熟悉的人相處簡直天上掉餡餅，中五百萬的節奏有木有，拼了，從簽生死狀那天起，才知道這就是個坑啊，無底深淵那種，就從如何上班開始說起吧，開始和二媽也是相安無事，斗爭是從怎么接班開始的，剛開始早上八點接班，我這個人沒什么優點就是守時說幾點接班就是幾點，只早不晚，可是經歷了數不清的對方遲到后，心里就會無名火起可是自己家人那你能怎樣，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忍字心頭當，有一天二媽問我這樣天天跑總覺得沒休息就上班了，反正咱倆你覺得幾天接班能好好休息，我想了想確實，天天跑大部分時間都在來和回的路上，回答道k三天吧，這樣都能好好休息休息，二媽說三天是不是太久了，就兩天吧！兩天，其實我還好，能多點休息當然更好不是，何樂而不為那，反正在她的反復試驗中，最終結果還是三天一個班，這上班時間穩定了新的問題出來了，我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是跟著四媽一起生活奢侈慣的姥姥不喝醫院的水，也就是俗稱的自來水加熱，買水買飯各種花銷又成了問題所在，其實這些在我看來根本不是問題，誰上班沒水誰買別，第一次戰爭就在二姨媽給我一張超市購物清單開始，我一頭懵的看著清單，咱倆一人一半，生活用紙飲用水各種她在照顧姥姥期間的花銷都要我負擔一般，話說我在醫院不是沒有開銷的呀，我從來沒想過有要二媽幫我分擔一半啊，這是什么劇情走向，想不到完全想不到，我們用的紙巾衛生紙濕巾甚至洗臉巾四媽都想到了，四媽準備的都很充足，只是二媽根本沒有注意過這些我們上班只需要買點水就好，姥姥也根本不怎么喝水，因為他不排尿靠透析排水醫生也不允許過多的攝入水分，生活就在她反復作妖中一天天的過著，好的事情當然也有，半個月的透析生活姥姥已不再浮腫，而且身體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隨著她的日益好轉我和二姨的關系已經發展成了職場斗爭，對你沒看錯職場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