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慧接過藥瓶，很麻溜的就給打開了。

“一模一樣，這藥跟正版格列寧簡直一模一樣！”

謝磊搖搖頭說：

“應該不完全一樣的，這藥雖然是仿正版的，但是外包裝是印度字樣，里邊的藥片上可能都沒有字母。”

“但是功效是完全一樣的，你明天拿著這藥片，和正版藥去做個檢測，等拿到檢測報告后，你就可以拿著檢測報告拉起你的一票班底了！”

“我對你們的病友也不熟悉，這方面就全靠你自己了。”

劉思慧激動的點點頭：

“你放心好了，我是三個大病友群的群主，我會認真選人的！”

謝磊想起了影視中的原班人馬，不由得提醒了一下：

“咱們的核心銷售團隊最好是外地的，或者是特別窮的吃不起藥的，就是那種已經脫離醫院的視野，窮的只能等死的那種人，這樣的人忠誠，你只要給他藥吃，就等于捏住了他的命門，然后你在給他發工資，他會感恩戴德的。”

劉思慧點點頭：

“好，我記住了。”

“你今天要不要住這里？”

謝磊看了看劉思慧，然后又看了看在看電視的陳佳琪，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

“算了，你陪小佳琪吧，我回家去住，囡囡還小，我一下子住進來，對她影響不好。”

劉思慧沉默。

謝磊干脆起身，對沙發上的陳佳琪打招呼：

“小佳琪，叔叔要回家咯，跟叔叔再見。”

陳佳琪很有禮貌的爬下沙發，然后來到謝磊跟前擺手：

“叔叔再見。”

劉思慧對陳佳琪說道：

“佳琪，你回去看電視吧，我去送送叔叔。”

陳佳琪乖巧應是：

“好的媽媽。”

兩人出了家門開始等電梯。

“小佳琪的配型，你去做過比對嗎？”

“唉，我早就做了，匹配不上。”

劉思慧樣子很疲憊。

“那這幾年醫院的匹配庫有沒有能跟小佳琪比對成功的？”

“唉，沒有，骨髓捐獻者太少了，而且移植條件很苛刻，很難碰到合適的！”

電梯到了，兩人進入電梯，開始下行。

空間一陣沉默，兩人都沒在說話。

到了樓下，謝磊忽然開口：

“那孩子的父親有沒有去做過比對？”

劉思慧沉默一會，這才開口，聲音很是干澀，語氣帶出了難言的委屈，但偏偏看上去，就是面無表情，很是平靜：

“有做過，而且完全可以匹配佳琪，我閨女剛檢查出白血病的時候，他還像個爹，還知道關心佳琪，可是在得知移植手術費用和不做手術后的藥物費用后，他就變了。”

“他，和他家人，都不愿意繼續在佳琪身上浪費錢，可是佳琪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們不管我不能不管。”

“那時候，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舞蹈老師，我也沒錢，他家也不富裕，我娘家更不會給錢，我媽頂多愿意幫我看孩子，錢是一點也拿不出。”

“他說我要養，他就要跟我離婚，我自己哪里養得活生病的女兒，我就不同意。”

“不同意就吵架。”

“然后，我每天都在不停地跟她們吵架，我老公受不了了，來魔都打工了，我為了救閨女，也追了過來。”

“但是魔都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他一換號碼，交代家人不要給我他的新聯系方式，我就再也找不見他了。”

“我一個人帶著姑娘，我沒錢啊，沒辦法。”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沒辦法，就隨便租了個便宜房子，開始找工作。”

“格列寧你知道，一瓶藥將近四萬塊。”

“這年月普通人一個月撐死也掙不夠兩千塊錢。四萬塊的藥，我家姑娘一個月最少都要吃一瓶，不然根本控制不住病情。”

“我真的沒辦法，我找不到我男人了，家人朋友都不管我，我就只能去夜場里跳舞了。”

“真的感謝我媽，從小就愿意讓我去學舞蹈，我媽可能做夢都沒想到，我長大了居然去夜場跳舞。”

“在夜場跳舞很賺錢，除了老板給的工資外，每天還有不少老男人往臺上扔鈔票。這些打賞我能分一半。”

“丟人嗎？我沒覺得，這些老流氓往臺上扔的是錢嗎？”

她像是在問謝磊，但很快她又自問自答：

“不是，那是我家閨女的命。”

“我接受，我閨女就能茍延殘喘，我拒絕，那我姑娘就得去死。”

“就這樣，我靠著出賣色相，一直堅持到遇見你。”

“說實話，那天晚上當你說有辦法搞到這個能救我們娘倆命的藥時，我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他能帶我上岸，讓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當你說需要走私的時候，我沒得選，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除了我的身體，我什么也給不了你，我希望你得到我后，愿意為我去走私，去犯法。”

“我承認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沒辦法，我只是想活下去，想帶著我姑娘一起活下去。”

沉默了好久，可能她在平復激動地情緒，黑暗中的她像是在擦眼淚。

兩人走出好遠，她才又蹦出三個字：

“就這樣。”

謝磊很尷尬，他只是想知道小佳琪的父親能不能匹配小姑娘的配型。

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出錢給小姑娘做手術。

沒想到劉思慧把積累了這么久的怨念直接給爆發了出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謝磊忽然問：

“你在夜場賺的錢不少，為啥不給那個男人找到，讓他來配合你姑娘做骨髓移植？”

“我覺得你如果不讓他出錢，他作為孩子的父親，應該是愿意捐獻的吧！”

劉思慧掏出一節紙巾擤了擤鼻涕，很是無奈的說道：

“錢不夠呀，我掙得錢剛剛夠姑娘吃藥和日常開銷。移植手術要將近50萬。”

（千禧年之后的骨髓移植費用沒有查到，但是現今的費用大概是不到三十萬，推算之前的醫療水平，應該會更貴，所以定價50萬，如果不對，請評論，我會改正）

“我要是攢錢給姑娘做手術，姑娘就得斷藥，斷藥就意味著病情加重，意味著骨髓移植的成功率會越來越低！”

“要是手術不成功，就算是再吃藥也抑制不住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