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瞳孔微縮，【數學】！一位高居王坐上的祂！他在找老師！他立刻低下頭，虔誠的贊嘆：

“贊美數學，這是造物主的密碼，是宇宙中的哲學。祂從尼羅河的莎草紙中萌芽，在雅典的學院中成長。我等從麥克斯韋方程中、從斐波那契螺旋中一窺真理。我等以謙卑之心丈量無限，用有限符號觸碰永恒。贊美永恒的【數學】。”

周到等了半晌，也沒聽見王圓衡說話，悄悄抬起腦袋，就看見王圓衡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不會是李……【語文】的人吧？”

周到尷尬的摸摸鼻子，笑了笑：“怎么會呢，我可是虔誠的【數學】學子。”

王圓衡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周到眼珠子一轉：“老師，那個考官不是我打的，是我的手有了自主意識，這事你得找【生物】。”王圓衡越聽臉上的表情越奇怪：“你……跟考官動手了？就剛剛？”

周到發現【數學】好像不知道這件事，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對呀，不是因為這件事嗎？”王圓衡臉色有點奇怪，但還是搖了搖頭：“不是這件事。”

周到仔細想了想，感覺自己好像沒做什么事呀，王圓衡看他實在想不出來，控制了一下表情，開口說到：“你和小……唐遐之間是不是有個契約？”

提及契約，周到臉一下子垮了下去：“嗯，【希洛人的身份證】。”突然，周到一下子興奮起來，“老師，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張契約抹掉，那個唐遐是【語文】的人，你幫我抹掉之后，我去她身邊當臥底，既彰顯了您的威名，又削弱了【語文】的力量。”

王圓衡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突然輕咳兩下：“那個，小周啊，”聽見“小周”兩個字，周到感覺自己彎著的腰一下子就直了，“你的提議我考慮過了，所以呢，我決定幫你一下。給，這是【社畜的合同】，簽名之后你就會變成打工人，不再是她的奴隸了。”

周到原本興奮的面龐一下子垮下來：“老師，畫大餅吶，那我不還是得給她打工嗎？”王圓衡搖了搖頭，靠在沙發上：“小周你看啊，你現在已經從奴隸變為了打工人，實現了……呃……兩個社會階段的跨越。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說不定你在努努力，就農奴翻身把歌唱了。你說是不是？”

周到有些垂頭喪氣：“也行吧。”然后他眼珠一轉，又對著王圓衡說，“老師，你看昂，我現在在唐遐身邊，你是不是得給我批點經費，讓我去竊取【語文】的機密？說不定可以拿住【語文】的把柄呢。”

王圓衡笑瞇瞇的看著他：“不是，你一個36名，你這個水準的平時找老師都沒資格知道嗎？再說，我憑什么給你？憑你被考官揍成那樣？”周到臉不紅心不跳：“老師，你不是說沒你不知道我跟考官動手了嗎？”王圓衡點了點頭：“但我知道你被揍成什么樣了。”

王圓衡看著臉皮比地厚的周到，突然放低了聲音：“想要經費也可以。”周到眼神一亮，就聽見王圓衡說，“現在你罵兩句【語文】。”

周到懵了一下，但很快眸中精光爆閃，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老師總不可能害自己吧？隨即他大喊：“【語文】不過無病呻吟！【語文】就是小姑娘矯情！【語文】比不上【數學】半根手指頭！”

周到大喊完，看向王圓衡，疑惑的問：“老師？你這是在干嘛？”王圓衡不知何時離開了沙發，正拿著拖把勤快的拖地：“嗯？哦，沒什么，我看這地臟了。那個你也快走吧，這是你的獎勵。走走走。”

周到接住拋來的物體，細細看去。兩道銀環相交，繞著中間懸浮的暗金球體不停旋轉：“這是？”

王圓衡手上家務不停：“【無暇球體】。哦，對了，如果你進了前十，書鎮會有你一套房子。”周到聞言蹙了蹙眉：“書鎮？那是哪里？”王圓衡笑呵呵的說：“你不會以為，我的活動范圍只有這一套房子吧？”周到一個箭步沖到窗邊，向外望去，外面哪里是什么虛無，分明是一座煙火氣十足的小鎮。他剛回頭，想說什么就瞥見了一個女人的身影，然后眼前一黑，他又躺在了躺椅上。

他手又伸向了茶杯，沒摸到，唇角勾了勾，心想：看來我還挺受歡迎嘛，這回又是哪位老師？睜眼一看，嗯，教室，只是茶杯碎了而已。

周到：我，小丑.jpg。

某處，會議室。

此處，燈光搖曳，光影暗淡。九張高大的座椅圍著一張石桌，此時，兩張椅子空著，其余座位上都端坐著一道身影。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尼爾斯·波爾的日記送過去了。”

一個溫婉的聲音說話：“‘曼哈頓’可以開始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接茬：“這回可是第四席親自帶隊出征，應該沒問題吧？”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放心好了，四哥很穩健。話說，第七席是不是該選人了？”

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老四走之前說了，等他回來再選，此事事關重大，上一回多虧我們反應及時，沒釀成大禍。這回一定要慎重。”

會議室聲音漸漸停歇。

書鎮，某棟別墅。唐遐靠在沙發上喝著可樂，朝廚房喊：“卿卿，我餓啦！”

一個溫婉的女子從廚房走出，朝她笑了笑：“小遐餓啦，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唐遐想了想，調皮的說：“吃那個‘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他自美’和那個‘1111111’。”

李卿竹笑了笑：“好～小遐想吃我就做。”不一會，李卿竹端上了幾道菜，分別是東坡肉、1111、和1111。

李卿竹招呼著唐遐吃飯，兩人剛下筷子，李卿竹就一臉陰沉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唐遐筷子沒停：“又是王哥？他就不能老實點兒？”李卿竹點點頭：“還有你那個小男友～”

唐遐臉上飛上一抹晚霞，放下筷子，抬腳踹去：“卿卿你好討厭，我要和你絕交！”李卿竹躲開了唐遐的腳，飛快在唐遐臉上嘬了一口：“嗯，寶寶不生氣，姐姐先回去一趟收拾那個臭男人，你吃完了就自己看著辦吧，這回該你刷碗了啊。”本來打算偷偷溜走的唐遐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哦了一聲。

李卿竹打開了房門，笑盈盈的看著正在做家務的王圓衡。王圓衡看見她回來打了個激靈，諂媚的笑著：“老婆，回來了？不是說今天去找小遐玩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吃飯了嗎？用不用我給你做點？”

李卿竹一步一步邁向王圓衡，聲音慵懶魅惑：“老公～你對我這么好，如果有狗男人在身后罵我怎么辦呀？”

王圓衡一步一步的后退，冷汗不自主的流下，臉上扯出了一抹笑容：“當，當然是維護你了。”

李卿竹臉上笑容愈盛：“真的嘛？老公～”最后一個箭步沖上前，拽住想要逃跑的王圓衡的衣領，湊到他耳邊，“那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他呀？老公～”

隨后兩人就消失不見。再出現時，王圓衡眼中已經沒了光，呆呆的雙手抱膝，坐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喃喃道：“白日依山盡的下一句為什么不是 e^{i\pi}=-1？為什么喜愛自然不對但是追求田園就對？為什么然后、最后是扣分的但是其次、再次就不扣？為什么回老婆‘那就走啊’不對，回‘不需要等，我馬上訂票’就對。”分不清，我根本分不清。

李卿竹笑吟吟的看著他，滿意的點點頭：“看來老公還是愛我的，這樣還想著語文呢。”隨后將他拉起來，幫他整了整凌亂的衣襟，“下回還背后說我壞話嗎？老公～”

王圓衡像撥浪鼓一樣搖頭，生怕慢一下再被拖進去做兩套【語文】的獨家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