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講茶
- 千年中她覽盡風華
- 羽晏河
- 2065字
- 2024-11-24 09:51:51
樓下。
今日吳管事拿出來的是一塊茶餅,有客人離得近,認了出來,但又不太敢確定,問道:“吳管事,這是……老班章古樹熟茶?”
他點頭,“正是。”
隨后向茶樓里的眾多茶客問好,便親自按照茶樓里的在坐人數沖泡好茶,隨后轉身,對著穆文博與司南林抬了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吃講茶的規矩也大,先得按照在坐人數,不論認識與否,各給沖茶一碗,并由雙方分別奉茶。
***
攬月樓外,紀恒在候著人。
一輛大G駛來,停在車位上。
車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馬丁靴,白皙修長的雙腿,隨后,車中的人緩緩露出全貌。黑色的風衣,包裹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她皮膚細膩,柳葉眉,漂亮的桃花眼,頭上戴著黑色的漁夫帽。
外頭有些風,她伸手壓了壓帽子,露出左手指上戴著的一個黑白相間的貓眼石戒指。
在一旁的紀恒早已撐著雨傘上前。
“紀叔。”
“嗯。終于是回來了。”紀恒看著還沒裝車牌,只在前窗放了張臨時行駛車號牌,不禁笑道,“你啊你,這剛拿到駕照就去提了車啊。”
“總歸是方便。”
何瑾黎揚起唇,抬手拍了拍前車蓋,她其實就是喜歡這種車型。
她隨手拿過車里的包,往后甩了下,同紀恒一起進樓。
紀恒則是朝她深深看了眼,隨后慢悠悠地開口,“有些人啊,開著三百多萬的車,背著個兩三萬的包,還不肯給我報銷個裝修費。”
何瑾黎淡淡開口,“攬月樓每年的收益有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這么多年……我拿過一分?還來問我要錢,你可真是為老不尊。”
話音剛落,紀恒立刻反駁,“唉唉唉,咱倆誰更老。”
何瑾黎按了按眼角,您的關注點可真新奇。
她轉過頭,微微抬了抬下巴,嘴角帶笑,“至少現在……你比我老。”
這下紀恒不說話了,半晌低聲憋出一句,“為老不尊”,隨后也就沒再繼續鬧她。
“聽說你這次回來,何家要大辦一場了。”
她是何家大小姐,18歲成年禮,雖說已經過了日子,但總歸是會大辦一場的。這些世家大族啊,對這些儀式更是重視。
“啊……是吧。”她想起來前些日子父母給她打電話,說是要一份她這里的邀請名單。
她其實一向喜歡這種所謂的“儀式感”,哪怕繁瑣復雜,她也樂此不疲。
紀恒自然也清楚,“看來得給你把禮物準備起來了。沒想到過了幾百年,我又得要給你準備成年禮了。”
攬月樓里,紀恒收了傘,“是先去樓上還是去茶館看看熱鬧?”
隨后,他后知后覺的補了一句,“今天來了兩個客人,來吃講茶。”
今日何瑾黎來本就有事要與紀恒說,但吃講茶……還是值得一看的。
“哦?那就先去茶樓里看看吧。”
吃講茶之前要先給各位泡茶,她便也不急。
何瑾黎慢慢悠悠上樓,手輕撫墻體。那一瞬,莫名的,時間觀念都有些迷糊了,她喃喃道:“我都有些記不清了,它在這兒多少年了啊?”
“哎呦,這得讓我想想……快要千年了。”
話音落,紀恒也環顧著周圍。
他原來與這茶樓作伴了這么久。
這座茶樓起初是何瑾黎親自畫的設計稿,建成后,大部分時間都是紀恒在管理。
幾十年,幾百年的發展,攬月樓早已成為一方獨立的勢力。
“都千年了啊。”何瑾黎繼續往前走,看過墻上的一張張古字畫。
紀恒在一旁想起一件事,“樓里有一副古畫要重新裝裱了,等你回京城穩定下來,我再帶它過去。”
“好。”
何瑾黎閉了閉眼,整理好情緒,“去茶館吧。”
片刻,茶館內,兩人沒有去正廳而是來到一處暗房,不用露面就能夠看清茶樓內的全貌。
紀恒要晚些進來,他來時手上端著個盤子,上面放著的正是吳管事之前拿出來的,撬了些茶葉剩下來的茶餅——老班章古樹熟茶。
何瑾黎一眼就認出我,不禁失笑,“你們這吳管事……挺不錯的。”
吃講茶中,虧理敗訴的一方要負責付清在座茶客所有當場的茶資。
而老班章的市價大約在15000-20000元/公斤。
會賺錢。
吳管事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一向很精明。”
將木盤放下,他望著這個不大不小的空間,還是忍不住感嘆,“你是怎么在畫設計圖就想到這個設計的?”
“這不是,省事嗎。
哦,對了,你之后找時間去讓人把監控裝起來。現在有這么高科技的,放著不用干嘛。”
雖然這攬月樓里不太有可能有人來鬧事,但還是以防萬一。
紀恒應下。
茶樓里,穆文博與司南林自然而然請蔣以做了公道人。
他們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穆家與司家本就是世交。數月前,穆家忙于海外的一個合作,恰巧穆家所有的一處古建筑在修繕,他們交給外人不放心,便交由司家代管。
卻不料一個星期前,一樁大火將那古建筑燒毀了一部分。
據調查,這場火災是由一根不慎掉落的火柴引發的。
火柴頭因接觸到足夠的熱量而達到了其自燃點,又因這古建筑是木質,更是易燃。
雖說這事與司家沒什么因果關系,在大火燃起后,司家也是盡力將損失降到最低。
可這畢竟是出了事,哪是一兩句賠禮道歉就能揭過的。
也因此兩位才會來吃講茶。
…………
在座的聽明白了,一群人七嘴八舌討論了一會兒。
雖然這件事確實是個意外,但…那古建筑他們都知道,是穆家幾代傳下來的,意義非凡吶。
暗室里。
“瑾黎怎么看?”
“漏洞百出。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子布的局。江南的春季能讓火柴自燃?”
“不過……”何瑾黎眼中露出些玩味,“紀叔不妨猜一下,這件事會怎么處理?”
紀恒給她續了杯茶,緩聲道:“穆家其實也就是心里別扭,不舒服。他們這次與海外的一個合作沒談成功,一回來還發現自己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被燒毀了部分。哪能不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