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初落，地窖里只有灰塵翻飛沒有一點聲音，哈麥爾額頭冒出細汗，這些條律是人寫的嗎？他怎么看不太懂呢？不想在大衛面前露怯，，哈麥爾迅速的轉移了話題“讓我們看看的另一個契約者是誰吧！”

“沒問題，哈麥爾大人”大衛的后背也不再滲出冷汗，說實話，他的執事生涯可沒有教他怎么讀這種合同，大衛期待的看向哈麥爾，他也想知道能讓天使親自到臨的會是怎么樣一個人，照片被拿出，大衛呆住了，哈麥爾則是念起了上面的注意事項。

“契約者偏執孤傲，不輕信于人，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要輕易嘗試使用天啟模式進行工作，契約者名為....”

“瑪莎？”大衛輕輕的吐出這個名字，現在呆住的變成了哈麥爾，“你們認識？”

“我們曾經在同一家福利院”大衛淡淡的說著。

哈麥爾心中一喜，看來老板還真不是隨便拉了個人類，工作說不定可以輕松的完成。畢竟人類千百年來想要的就那些東西，什么財富啊，地位啊什么的，實在不行讓面前這個清秀的執事去和她展開一段禁斷的愛戀自己就可以美美交差了，“你知道現在她在哪里工作嗎？”

大衛搖搖頭“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但是福利院的院長有我們的檔案，她肯定知道”

“事不宜遲，換身衣服，打輛車，我們出發！”哈麥爾拍拍身上的灰推開了地窖的大門，大衛緊隨其后，等到神父聞聲而來只看到了緩緩關上的教堂大門

“記得晚上回來吃炸雞！”神父大聲提醒著。

出租車到達目的地，大衛趕忙替在后排已經逐漸適應的哈麥爾開門，看著眼前現代化的設施哈麥爾感嘆著：“這里規模倒是挺大的，你確定目標的檔案在這里嘛？”

“嗯”關上車門大衛回復到“如果沒有被收養的話，每個學生的檔案都會在這里”

眼前的福利院線條簡潔明亮，青灰的屋頂頂在明艷的紅磚墻上，而那三層主樓的腳下油亮的柏青路繞過綠意盎然的環島直接連接著大門，時近午后，許多孩子都在和煦的陽光下嬉鬧，圓乎乎的臉蛋透出和春光一樣的艷紅仿佛將要融進這個溫柔的季節。

“哦！”哈麥爾有點驚喜“和書上的不一樣嗎！這里的孩子們待的環境還不錯！所有福利院都是這樣？”

“不是的，哈麥爾大人”大衛按響門鈴：“這里改造過，現在主要是培訓機構，或者說托兒所，讓那些忙于工作的家長省心，沒有多少孤兒了”

走進大門，一小群聽到鈴聲衣著統一，老舊的孩子立馬迎了上來，而其余大部分穿的可愛精致的孩子們都只是遠遠的說著悄悄話。

“叔叔！需要我帶你們去院長辦公室嗎？”許多孩子熱情的想要幫助他們

“不用了，我知道路。”大衛淡漠的回應著

走出失望的孩子們，哈麥爾幾步趕上將腳下的石磚踏出聲響，問到：“孩子們也是好心，不要潑他們冷水嘛！”

“這些孩子都是想被領養的孤兒，但教堂目前不適合他們的成長。而且…”

“而且什么？”

“我的心已然托付給永恒的主，沒法留給他們位置。”大衛頭也不回“這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公平。”

來到福利院接待室門外端坐著，哈麥爾想起了什么，扭頭對著大衛說到：“最近人間有惡魔的蹤跡，不知道他們過了這么久會有什么新手段，咱們得隱藏好自己，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目的和來歷。”

“但是哈麥爾大人，我不會說謊的，神父告訴我謊言是魔鬼的語言”大衛頗為慌張

“誒呀，你就說你是個....推銷員，買圣經的！”哈麥爾攤開手“反正你們執事平時干的也和這個差不多，如果有其他你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就微笑，點頭，嗯！就好了！”

“嗯！”大衛點點頭。“哈麥爾大人，您可以休息一下，馬上就到我們了”

“沒問題，”看著大衛走遠，哈麥爾長噓一口氣，剛打算閉目養神，一個棕色卷發10歲左右穿著老舊的小男孩便坐在了他的旁邊，雙腿在空中輕輕的搖擺著。

看著一排的五個座位，向來不喜歡被夾住的哈麥爾無奈開口“孩子，這么多座位，你能換一個嗎？”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孩子淡淡的說到。

哈麥爾一愣：“上面又沒有你的名字”

孩子伸出小手，順著他的指尖哈麥爾扭過頭看見了一行被細細鐫刻著的小字“厄恩·索倫森”

“你就是厄恩？”哈麥爾的手輕輕拂過椅子表面表情復雜“這椅子還會有其他人坐的，你不應該破壞公共財產。”

“哈!公共財產！”厄恩像是聽到了某種冷笑話，“那要是我在這椅子上坐一輩子呢？”

“你.....”哈麥爾看向大衛“你勸勸這小子。你是專業的”

厄恩不屑的抬起頭看著大衛：“你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推銷員，我可不想被你們這種人收養”

“嗯”大衛微笑著點頭。

哈麥爾沒招了，只好搬出世界上最權威的人“你這樣干上帝會把你打到貪婪之環去的..你應該與別人分享。”

“那你給我分享了什么？”厄恩咄咄逼人“而且，我不信那什么上帝，我都沒有受過洗呢。”

初次下凡的天使目瞪口呆，但還是結結巴巴的說著“即便這樣...他的話也大多是對的，干正確的事難道不好嗎？”

“如果其他人真的覺得聽他的話好，以色列這個國家為什么還存在？”厄恩注視著哈麥爾“我可不想當唯一一個乖孩子”

“這孩子說的對！地獄和天堂的規矩距離我們都太遙遠了，人類只應該遵守人間的規矩，把所有向伸向自己東西的臟手給砍下來！”一陣巨聲傳來，兩個身著西裝的男子也坐在了大衛和厄恩兩邊剩下的位置上，剛好把他們夾住。

“我叫德里克·布拉特，是一個工程師，很高興認識你們”留著短須的德里克伸出手指向他的同伴，“這位是皮恩·德科”

“呦！這里是個無聊的地方不是嗎？”剛剛大放厥詞的皮恩歡快的說著，他的皮膚比剛掉下來的哈麥爾還黑，“有著一大堆規矩，不能遲到，不能喝酒，連葉子都不能抽！”

“但是，在這里的學生有著一排落地窗，柔軟的床鋪，甚至還有自己的儲物柜！”說著皮恩掏出一袋花花綠綠的糖果“這袋大麻軟糖，是我在這里的儲物柜找到的，在我還在拿易拉罐抽大麻的時候我都是藏在我們家唯一一個家具——馬桶里面的，看來無論在哪，總會有想打破規則的人。來一點？”

厄恩和大衛正想點頭，卻被哈麥爾一把拉住：“我們約定的時間到了，就先進去了，很高興認識你們，回見！”

皮恩看著關上的大門嘿嘿一笑，攤開雙臂靠在了椅背上

德里克往旁邊移了移，問到“確定是他們嗎？”

皮恩撓撓他那油亮的頭皮。“確不確定…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不知何時，一個色彩斑斕的半滿琉璃小瓶被夾在他的中指和無名指間瓶上似有一顆由無數扭曲面孔組成的果樹，瓶內液體在陽光的照耀下，將樹上鮮艷的果實映稱的熠熠生輝

德里克微微色變：“這里有幾百個孩子，事后會很麻煩。”

“那又怎么樣？連他們的父母都不在意他們，難道要我們這些既不效命于地獄也不遵從于天堂的人來關心嗎？我們只需要想想馬上到手的500萬怎么花就行了！”

說著皮恩拿出軟糖并幾乎全部倒進了那個小瓶子，整整一袋糖果裝入瓶子卻只是在瓶底鋪了薄薄的一層。而那瓶子上的圖像卻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變化，果樹舞動著它不斷萎縮的枝丫變換出無數飽滿的果實，而那些面孔也隨之被壓縮為那枯萎果樹上的衰竭紋路顯得愈加狹長怪誕似乎是在竭力吶喊求救。

看著小瓶不再變化皮恩將其打開伴隨著一股果香一顆與倒進瓶中糖果別無二致的軟糖出現在皮恩掌心，做完一切皮恩把瓶子扔給德里克，而德里克急忙飲下瓶中液體，看著一旁的站起身伸著懶腰的皮恩，沒好氣的說到“你不喝嗎？”

“我還嫌不夠嗨呢！”說著，皮恩把剩下的糖果通通倒進自己的嘴里“蕪湖！現在，就差一個貪吃鬼了。”

走進大門，哈麥爾蹲下身子對著厄恩苦口婆心的說到“厄恩，待會你別拿那黑的像石油的大叔的糖，在大門口等我們，我給你買一袋別的糖”

“要兩袋！”厄恩毫不客氣。

“兩袋就兩袋！”哈麥爾很果斷，看著面前苦著臉后悔沒多要一點的厄恩命令道：“現在去大門那里等著。”

“你是不是終結者啊？假裝成人類想滅絕他們？剛才那兩個人一看就是神經病來著的，這你都敢點頭？你還真想吃大麻糖啊？”看著厄恩走出大門，哈麥爾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恨鐵不成鋼的戳著大衛

“但是，是您說的不想回答的就微笑點頭嗯嗎？”大衛有點委屈

“你你你…你就這么聽話？”哈麥爾有點驚訝

“因為您是天主的使者嘛，代表了祂的意志”大衛一本正經

“原來如此…”哈麥爾抽動著嘴角，頗為心虛“話說你的手怎么這么涼啊？”從剛剛他拉著大衛奪門而入的時候他便注意到，大衛的手冷的像冰塊。

“啊...您不知道嗎？”大衛挑眉

“我應該知道嗎？”哈麥爾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您知道這世界上有什么是人們一直在追求的嗎？”

“面包？”哈麥爾難得想起了木星天的學院生涯

“額...也算是一種答案吧”大衛架了架眼鏡，“但是對我來說不是這樣”

“我一直想尋覓永恒。”大衛直視著哈麥爾的雙眼

“你想活成化石？”

“長生和我的答案背道而馳。”大衛搖搖頭“我的答案是把心托付于信仰”

厄恩走出接待室的大門，正好看見德里克想移到中間位置上，他三步并作兩步，一屁股坐到了之前哈麥爾的椅子上，

“小子，做的好，又一次打敗了覬覦你位置的壞蛋。來場party慶祝一下？”皮恩笑著遞出了剛剛的軟糖。而厄恩也面不改色的收下，并扔進了嘴里，他的確想要慶祝。

看著厄恩吞下“軟糖”皮恩搖頭晃腦著，將右手伸進了西裝的內襯，站起身頭也不會的說到“知道嗎？我收回剛剛的話。”

“什么？”德里克摸不著頭腦

“比起他們的父母，我們還是更關心他們的，至少我們馬上就要送他們一場會嗨翻天的春季party！”皮恩的右手緩緩垂下，一支漆黑的大口徑馬格南出現在德里克的視野里。槍身上的花紋就如蟒蛇的紋路般散發著危險的光芒，在他的身后剛剛一只搖搖晃晃的厄恩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沒人會搶走屬于你的位置....除非你自己掉了下來...”皮恩咧嘴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現在，讓我們入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