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雖保留著人世的回憶與部分心緒,
然而,身為妖鬼之身,其心智已是大為衰減。
談及信任,于它而言,恐怕連自己亦難以認同。
然而,若提及追隨這位擅使法術的人類,共赴前程,
它卻并無抵觸,心甘情愿。
思及于此,它不鄭重地點了點頭。
逍遙露出滿意的笑容:“那么,就讓我們開始工作吧!”
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將這座別墅給我徹底搗毀,要做出打斗到痕跡,盡量將所有值錢的物品一律搬走!”
水妖雖迷惑不解,但仍依命行事。
城市的另一隅。
逍遙遭受重創的剎那間。
龍百里便感知到了她的傷勢。
未經思索,即刻躍起,激發靈力,飄然離去。
忠誠的隨從緊隨其后,卻已在龍百里的遙遠背影中漸行漸遠。
毫無等待之意。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梭在夜色靜謐的高樓大廈之間。
猶如黑色的幽靈,以聳立的高樓為背景,輕盈地揮灑著矯健的身影。
跨越繁華的商業街區,直指郊外的寧靜之地。
百十余公里的路程,龍百里僅以十五分鐘之速便抵達。
此刻,逍遙正沉醉于發現保險柜的歡愉里。
她卻渾然未覺,已有人悄然走進了她設置的結界之中。
“梅梅,瞧瞧這顆鉆石,它的尺寸是否令你驚嘆?想象一下,作為你的眸子,它會如何熠熠生輝?”
逍遙小心翼翼地從保險柜中取出了一顆眼球大小的紅色鉆石。
眼中閃爍著抑制不住的喜悅。
她將鉆石比劃著,仿佛要鑲嵌進水妖李梅的眼眶,讓它成為她靈魂的一部分。
水妖李梅并未掙扎,很快,一顆泛著紅光的眸子出現在她的眼簾。
“嚯——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金磚?沉甸甸的,果然名不虛傳。”
“梅梅,來,將這寶物藏于你身上。”
“梅梅?”
逍遙捧著金磚許久,卻無人應答,回首一瞥。
水妖李梅已退到墻角,大氣都不敢出。
而她身后的身影,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三次。
幸幸地放下了手中的不當之財。
沒好氣地斥責道:“你來此處有何貴干?”
“是誰傷你?”來者的語氣堅定而毋庸置疑。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逍遙憤懣地反駁,緊接著指著水妖追問:“你對它究竟做了什么?”
“并未。”
確實,那水妖李梅并非遭受了攻擊。
而是在龍百里靈力的震懾之下,嚇到了。
“逍遙,你受傷了,跟我回去!“
逍遙對此置若罔聞,仍舊專注地清點著財物。
“逍遙。“龍百里語氣變得溫和。
逍遙依舊不以為意,正打算取出保險柜中那只最碩大的袋子。
卻不料用力過猛,牽動了傷口。
“嘶——“嘴角又一次溢出了血絲。
“夢逍遙!“龍百里急了,喊出了逍遙的全名。
趨前將逍遙輕輕抱起。
“好疼啊!”
“知道疼就好,你的實力不該受此重傷,是誰?”龍百里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感知到逍遙體內殘余的微弱妖力,他不由分說地反手虛空一掌,重重擊向水妖。
水妖被打得旋轉一周,渾身攜帶的財物灑落四周,散落一地。
“你傷害它做什么?是我自己強烈要求的,再說了不這樣,這些好東西你給我啊!。”
逍遙眼中流露出痛惜之情,目光停在那些散落一地的戰利品上。
“我給!”
“不需要!”
“遙遙,君子愛財應當取之有道,若是你這樣,定會遭正道非議。”
龍百里語氣和緩地勸導,手上卻未停下對逍遙的治療。
“我既非君子,亦非正道,又有何懼?”逍遙對這些名號不屑一顧。
“放下我,我的事情還未了結!”
“你受傷了!”
“受傷又咋了,難道你會出手相助?”逍遙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龍百里無奈地搖頭,露出一絲苦笑,輕輕揉了揉逍遙的頭發。
他單手緊緊抱住她,另一只手輕輕舉起。
保險柜中的珍寶隨之消失無蹤。
緊跟著,厚達三指的保險柜四分五裂。
別墅也跟著倒塌了一半。
煙塵彌漫,即便是傾盆大雨也無法迅速壓滅塵勢。
在煙霧彌漫中,龍百里將水妖收入一只袋中。
他抱著逍遙,踏出廢墟,出現在張總一家面前。
巨響震耳,將張總從昏迷中驚醒。
映入眼簾的是自家房屋如山崩般倒塌的景象,旋即他再次昏迷。
張夫人和張大少爺見狀,心中不禁泛起陣陣痛楚。
他們未曾預料到,竟然會有如此劇烈的動靜。
一道閃電撕裂夜空。
張夫人瞥見逍遙被一名男子緊緊抱在懷中,不由得心生疑竇。
緊接著的閃電再次劃過,看清男子后的半老徐娘張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嬌羞。
那名男子身姿挺拔,身著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銀絲縷縷,散落在眉間。
眉梢眼角間流露出與眾不同的氣質,鼻梁高挺,唇瓣如同涂脂。
深紫色的眼瞳宛若閃爍的星辰。
面容冷毅,卻又不免讓人心生向往。
即便是傾盆大雨,亦似乎要繞道而行,生怕沾染了這份純凈的美麗。
僅一眼,邊讓人無法忘卻。
如此看來,他懷中的逍遙,反而沒那么驚艷了。
雖說白天時第一次見面,覺得這女孩膚若凝脂,眼戴桃花。
右眼下那抹艷麗的紅色淚痣,為她平添了幾分神秘的魅力。
她心中甚至萌生了讓逍遙匹配自家兒子的念頭。
總覺得一旦結合,她的兒子無疑是覓得了珍寶。
然而此時,她依偎在他人懷里,卻總是感到一種莫名的別扭。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逍遙遠不與男子般匹配。
若是自己年輕的時候,說不定可以一試。
顯然勝過那位術士許多。
畢竟自己可是名門望族的大小姐。
這逍遙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
“這位是?”張夫人并沒有關心怪物的下落。
反而對龍百里起了興趣。
眼見張夫人默然失神多時,逍遙輕輕用肘部輕觸龍百里。
龍百里對周遭不以為意,裝作未曾察覺。
逍遙再次向他投去一個失望的白眼。
她輕咳一聲,緩緩開口:“夫人,那水妖已被制服,然其怨念深重,需返回進行超度。”
察覺張夫人依舊無言,目光緊鎖龍百里,逍遙不禁心中焦躁。
若有人問起她緣何動怒?難道是因為張夫人未曾聽到她的話?
并非如此,實際上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何心頭火起。
“張夫人!!!”逍遙語氣加重,顯出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