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勤政殿內的大臣炸開了鍋。

似乎誰都不肯相信，大乾朝廷竟然會有內鬼！

“這如何可能？”

“與西涼勾結有什么好處？大乾崩塌了，所有人都得死啊！”

“司馬大人，會不會猜錯了？”

“……”

永泰帝吸了口氣：“司馬愛卿，你是不是有點嚇唬人了？大乾何曾虧待過滿朝文武，他們怎么可能與西涼邊軍勾結？”

楊元錄急得跳出來說道：“誰這么不長眼會跟西涼邊軍勾結？”

“司馬鴻，你別危言聳聽！”

司馬鴻表情平靜，再次躬身說道：“陛下，若是沒有大乾內應例外勾結的話，思泉坊如何會得逞？而且那些賊子竟然知道上京禁衛換防時間，還知道皇城什么時候守備最為空虛。”

“種種跡象表明，大乾不僅有內鬼，而且地位還不低！”

此話一出。

不少人目光下意識看向楊元錄。

司馬鴻繼續開口：“最為重要的是，除了思泉坊叛亂之外，那些人還派人去云府縱火，下官有理由懷疑是奔著秦國公未婚妻而去，他們在戰場上連連失利，導致他們急于求成想要在上京刺殺秦國公，以影響晉王的軍心！”

眾人面露異色，隨即微微頷首。

不得不說。

司馬鴻分析得條條是道，幾乎挑不出毛病。

就連云國忠也站出來，對永泰帝說道：“陛下，臣認為司馬鴻言之有理，大乾確實出了叛徒！”

“還請陛下下令徹查，以免讓朝廷陷入動蕩不安！”

永泰帝不時點頭。

只不過臉色比之前更黑了。

他自認為是英明無比的帝王，怎么會有臣子背叛他？

真想把這狗東西的九族誅了！

“竟有人吃著皇糧，又反對朝廷，那就查個水落石出！若是查明了真相，定要將其九族誅了！”永泰帝絲毫不客氣，在對待與敵國勾結這些罪名上，他向來都十分嚴苛。

以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司馬鴻朗聲開口：“臣愿替君分憂！”

意思很明顯，司馬鴻想要幫永泰帝查清真相！

永泰帝深感欣慰。

仿佛這時候只有司馬鴻值得信任。

云國忠聞言下意識看向李九霄，只見李九霄微微搖頭，表示云國忠不適合站出來反對。

這也打消了云國忠的念頭。

隨后李九霄目光在人群之中游走，想挑一個人來幫他說話。

結果找了半圈，都沒認識幾個大人物。

除了云老爺子和未來老丈人，其他人都不太可能會幫他的忙，可偏偏這二人是最不應該替李九霄開口的。

“那就依司馬愛卿之言，由你負責督辦此案。”永泰帝笑著說。

司馬鴻：“臣定不辱命！”

“慢著！！！”

一聲大喝傳來，讓所有人都愣了愣。

永泰帝循聲望去，發現開口的人竟然是楊元錄，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李九霄也深感詫異，楊元錄跳出來干什么？

“楊元錄，你有什么想說的？”永泰帝語氣不太和善，至少在楊元錄聽來是這樣的。

即便如此。

楊元錄還是出列，來到司馬鴻身旁：“陛下，臣認為司馬鴻不太合適督辦此案。”

司馬鴻當即笑了：“莫非下官平日里頂撞楊相太多，以至于楊相不敢讓下官來負責此案，是擔心下官會把某些不該查的東西查出來么？”

這句話可謂誅心之言。

把所有嫌疑都推到楊元錄身上。

以至于永泰帝看向楊元錄的眼神都冷了幾分。

仿佛楊元錄若是不能找出合適理由，永泰帝絕不會輕饒他。

楊元錄額頭冷汗涔涔，心中大罵司馬鴻陰險狡詐，嘴上說道：“陛下，剛剛司馬鴻說的不無道理，但現在誰是內鬼我們兩眼一抹黑。可能是我，可能是云國忠，也有可能是薛知慶……”

永泰帝擺擺手，語氣明顯不耐煩：“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臣認為勤政殿內的任何人都有嫌疑！”楊元錄說道。

云國忠適時開口幫腔：“陛下，楊元錄言之有理，我們所有人都有嫌疑。”

“你的意思是，連朕都有嫌疑？”永泰帝不快。

楊元錄忙解釋：“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說在場的大臣都有嫌疑，所以就不適合讓司馬鴻來查案。他剛剛說的話陛下也聽見了，司馬鴻與臣有私仇，臣擔心他會因此報復我。”

“你……”司馬鴻臉色氣得漲紅。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不是什么人都如你這樣陰險，本官不屑于行此見不得光的勾當！”

楊元錄呵呵冷笑：“誰知道呢？”

永泰帝沒興趣聽這些臣子在他面前拌嘴，他讓楊元錄提出合適的人選。

司馬鴻又急了。

把剛剛楊元錄那番話原原本本復述一遍，生怕楊元錄會借此報復。

楊元錄面帶冷笑：“你以為老夫會跟你這么急么？陛下，老臣的人選肯定是令所有人都滿意的，而且不會有任何嫌疑！”

“誰？”

永泰帝甚是好奇。

如今的他就連親生兒子都信不過了。

還有人能得到他的信任？

楊元錄信誓旦旦，司馬鴻譏笑道：“楊相該不會要舉薦你的親兒子吧？吃相未免太難看了！”

眾人七嘴八舌，楊元錄不為所動。

“臣要舉薦的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秦國公李九霄是也！”

此話一出。

勤政殿內的嘈雜聲驟然消失。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看了眼楊元錄又看向李九霄。

最先開口的還是齊同心：“陛下，楊大人言之有理，那些西涼邊軍正是奔秦國公而來，而且秦國公平定思泉坊叛亂有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西涼邊軍勾結，是最合適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秦國公在京兆府任上兢兢業業，查清陳年舊案數百樁。”

司馬鴻臉色有些發青。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楊元錄舉薦的人居然會是李九霄。

連他都不得不承認，李九霄確實是最沒有嫌疑的人。

而且無出其右者！

永泰帝目光落在李九霄身上。

這位大乾天子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后不禁失笑。

“真是燈下黑，李九霄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那就讓李九霄負責督辦此案，爭取早日水落石出！”

司馬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開口。

天子意已決，誰又能更改？

李九霄躬身謝主隆恩，在永泰帝面前誓言查清真相。

永泰帝笑著頷首。

“若能查個水落石出，朕重重有賞。”

“是了，后天便是你的大婚之日，就在太廟里舉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