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說的話與傅如霜基本吻合。

由此李九霄可以判斷傅如霜沒有撒謊，西涼二皇子趙義確實派了齊正潛入上京行刺。

“你了解齊正此人？”李九霄問。

趙勛還在氣頭上，重重點頭道：“自然了解，齊正仗著自己是趙義的大舅哥在我們大涼京城為非作歹，偏偏趙義還屢次出面保下這狗東西！以至于齊正愈發得寸進尺，甚至敢奸淫朝廷大臣的千金。”

聽到這兒。

李九霄腦海中已有初步印象。

齊正并非善類。

興許這也是為什么趙義會派齊正來行刺。

行刺這種事就該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來負責。

齊正顯然是很好的選擇。

“可是不對啊，趙義不會無緣無故派齊正來大乾上京，每次趙義動用此人就代表著有命案發生。”趙勛喃喃自語。

最后把目光落在李九霄身上。

他緩緩說道：“我想……”

“我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本經過。”

李九霄：“說來聽聽。”

趙勛吸了口氣，幽幽說道：“我猜應該是如霜知道趙義要派齊正來殺你，所以她也跟著來了大乾欲要勸說或者破壞齊正的陰謀，但齊正此人心腸極其歹毒，自然聽不進勸說，反而還想染指如霜！”

道出心中猜測之時，趙勛盯著李九霄眸子。

只見李九霄眼神出奇平靜，淡淡說道：“是，你猜對了。”

趙勛剛想質問李九霄為何一開始要騙他，話到嘴邊依然沒能說出口。

對李九霄而言，自己不過是階下囚罷了。

有什么資格質問這質問那？

“我只想知道，她還好么？”趙勛渾身發抖。

李九霄嘆了口氣：“在這點上，我并沒有騙你，我已經讓人把她保護起來。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在上京這個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別想傷到她。”

趙勛明顯松了口氣。

憋了半天才向李九霄說了聲謝謝。

“別急著謝我，我保護她單純是因為她給我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我這個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李九霄說道。

趙勛：“但你沒有必要把她的消息告訴我，不是么？”

李九霄怔了怔。

沒想到趙勛的心思還挺細膩。

他確實是因為這二人的癡情，才選擇將消息告訴趙勛。

若趙勛是個虛情假意的人，李九霄肯定只字不提。

李九霄起身之時，忽然說了一句：“或許你很快就能重獲自由。”

趙勛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李九霄已經離開院子。

想到李九霄說的話，趙勛泛起陣陣酸澀：“走一步算三步，遇到這樣的對手算是倒了三輩子血霉。”

第二天。

李九霄先后找到云國忠和楊元錄，希望二人能夠幫忙搜查此人下落。

云國忠自然答應了下來。

自家孫女大婚，他絕不容許有人破壞。

至于楊元錄的回復就有些玩味。

“你怎么好意思來找老夫？”楊元錄輕哼。

“西涼的人想讓你死，難道老夫就不盼著你被殺死么？你就不怕我故意放人進去？”

李九霄笑著說：“但凡我婚禮上流一滴血，楊相恐怕就要告老還鄉了。”

楊元錄氣得吹胡子瞪眼：“豎子安敢威脅本相！”

“哈哈哈！楊相如何抉擇，就不必下官教了吧。”李九霄拍了拍楊元錄肩膀，楊元錄沒好氣說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活到今天！你且回去，老夫幫你盯著點便是了。”

李九霄笑吟吟答謝。

想到了什么又說道：“是了，過兩日便是下官大婚之日，楊相可以隨便送個三五萬金就行，要是太貴重了下官可受不起。”

“你給老夫滾出去！”楊元錄真的生氣了。

這小子非但讓他當苦力，還要讓他掏三五萬金的隨禮。

真把他當冤大頭了！

李九霄笑著離去。

不一會兒后楊嶼來到祖父身旁，咬牙切齒說道：“這李九霄太狂妄了，竟然還要咱們出三五萬金隨禮，這不是把咱們當豬殺么？爺爺，咱們可千萬不能答應，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楊元錄瞪了眼楊嶼：“老夫還用你教？”

楊嶼悻悻不語。

楊元錄吸了口氣，轉頭就讓楊嶼去準備三萬兩黃金。

“啊？”

楊嶼懵了。

“爺爺，您剛剛不是說……”

楊元錄哼了聲，楊嶼立馬收聲不敢多嘴。

對于楊元錄而言，他是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的，尤其是跟李九霄這個狡猾的東西打交道。

喜怒無常、出爾反爾……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楊元錄怎么覺得跟李九霄打交道更難？

“對了爺爺，馬上就是春闈了，我入仕這件事您看什么時候安排一下？”楊嶼低眉順眼。

楊元錄遲疑片刻后說道：“暫時推遲，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再惹是生非，楊家需要低調行事了。”

“啊？我已經跟朋友說必中狀元了……”楊嶼臉色發綠。

海口已經夸下去。

到時候怎么跟那些伙伴們交代？

楊元錄瞥著孫子說道：“你就是虛榮心太強了，但凡你有李九霄的十分之一我們楊府都能興盛百年。總之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當然如果你不怕死的話，老夫依然可以給你安排狀元。”

楊嶼一聽李九霄可能會橫插一腳，連忙搖頭拒絕。

說什么都不敢要狀元這個燙手山芋。

楊元錄見狀暗自搖頭。

“對了，你去看看府上有沒有適齡女子，既然云國忠能嫁孫女給李九霄，老夫為什么不行？”

楊嶼張大了嘴巴。

這還是他那位權傾朝野的祖父么？

分明已經徹底服軟了！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辦妥！”楊元錄冷哼。

楊嶼支支吾吾賴著不走，楊元錄語氣變得更冷：“還不滾？是想等著被我踹出去嗎？”

這次楊元錄是真的生氣了。

楊嶼跟李九霄年紀相仿，行為處事怎么就差這么多？

“爺爺，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說。

楊元錄皺眉：“什么人？”

“您剛剛不是問府上有沒有適齡待嫁的女子么？”楊嶼賣了個關子，結果被楊元錄一腳踹飛。

“跟老夫還賣什么關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楊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弱弱說道：“爺爺，我有個姑姑如今還在翠云觀清修呢！”

嗯？

楊元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十七八歲少女的倩影。

“就她了！”

“你火速去一趟翠云觀，把她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