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就在西城一座荒廢的道觀之內。

李九霄決定親自去會會傅如霜，姜沛連忙勸阻，生怕有什么危險。

何況李九霄大婚將至，不能出絲毫意外。

“你沒有信心保護我么？”李九霄反問。

姜沛語塞。

“這……”

“這是兩碼事。”

李九霄不由分說，讓姜沛帶路。

姜沛拗不過李九霄，只好提起精神帶路，以免發生意外。

天色已晚，上京城似乎沒有從前熱鬧，兩側商鋪早早就已經打烊收攤。

連姜沛都嘀咕了句最近生意很差。

李九霄有些出神。

春江水暖鴨先知，這些商戶的生意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減少的，只能說明百姓手里的余錢不多了。

至于是什么造成了這些，在封建時代毫無疑問就是賦稅嚴苛。

大乾已經搖搖欲墜，繁花之下早已病入膏肓。

半個時辰后。

一行人抵達上京西南隅的破敗道觀外。

李九霄思緒回到現實，目光打量著眼前的破敗道觀。

“天元觀？”

“我記得之前天元觀香火不是挺盛的么，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姜沛壓低聲音：“之前是挺盛的，聽說后來這座道觀的觀主得罪了當朝某位公主，一夜之間里面的人都被殺光了。據說當時道觀內流血漂櫓，血腥味七七四十九天都沒有散盡！”

“還有這種事？”李九霄挑眉。

姜沛嗯了聲：“不過是兩年前的事了，公子不清楚是正常的。”

李九霄恍然。

否則在他這個京兆府尹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他這個京兆府尹還要不要當？

“先不說這些，里面有多少人探清楚了么？”李九霄開口。

姜沛干這些是天生的好手，早已探清楚天元觀內的狀況，道：“說來也怪，天元觀內只有七八人，而且有三人受傷不輕，算上那個女的匪首，壓根沒什么戰斗力。”

李九霄愈發疑惑。

傅如霜帶著幾個傷兵千里迢迢跑來大乾上京，能起什么作用？

“有信心全部拿下么？”李九霄開口。

姜沛拍著胸膛說道：“請公子放心，卑職定不會辜負您的期許！”

李九霄：“動手！”

姜沛率領十名王府親兵潛入天元觀。

而李九霄則是站在門口等候，不多時天元觀內就傳出打斗聲。

“上京還是有點涼。”李九霄喃喃。

不一會兒后。

在李九霄看來，應該只是三四分鐘，姜沛就已經呲著大牙出現在他面前。

“搞定了？”

“那是自然！他們太弱了，就這些小菜雞也好意思來上京行刺？”

李九霄不語。

在姜沛的護衛下走入天元觀。

觀內原本沒有燭火，是姜沛等人剛剛點上的。

而天元觀的三清殿內躺著好幾個人，顯然姜沛并沒有下死手，否則他們就不是在地上翻滾這么簡單。

為首的是一名面色清冷的女子以及她的丫鬟。

女人怒目圓瞪，死死盯著李九霄。

她的丫鬟強忍著恐懼將自家小姐攔在身后，獨自面對李九霄：“有什么事情你沖我來，不要對我家小姐動手！”

姜沛咧嘴笑道：“你們的膽兒真肥，膽敢跑到上京行刺！要不是我家公子網開一面，你們早就死透了！”

那名丫鬟竟絲毫不怵：“放了我家小姐，我任由你們處置！”

“嘿！”

姜沛打量著眼前的丫鬟：“不是，你以為你是什么重要的人么？你的份量遠不如你家小姐，你還沒資格代替她！”

“而且就你這小身板，留下來有什么用？”

“你……”那名丫鬟快被氣哭了。

姜沛還想說些什么，被李九霄擺了擺手打斷。

李九霄走上前，那名丫鬟還想擋在傅如霜面前，被姜沛一只手提走。

丫鬟哇哇亂叫，又被姜沛捂著嘴巴不讓其發聲。

傅如霜神色著急，想上前解救丫鬟。

李九霄見狀大概能判斷出傅如霜的性格，道：“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只要她不妄動，我的人不會傷害她。”

傅如霜仿佛才意識到自身處境，緊繃的神經驟然松懈下來。

“傅如霜，對么？”李九霄開口。

后者臉色瞬間緊張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傅如霜自問沒有向任何人暴露過身份，眼前的男子是如何得知的？

“還有……你是誰？”

李九霄淡淡說道：“我乃大乾晉王之孫、秦國公兼京兆府尹……”

話還沒說完，傅如霜便驚聲說道：“你便是李九霄？”

一旁的姜沛好笑：“你們不是要刺殺我家公子么，怎么連我家公子長什么樣都不清楚？”

那名丫鬟也就是沒法說話，不然肯定有很多話想說。

在丫鬟看來李九霄是十惡不赦的壞蛋，肯定長得極其兇惡，而不是眼前這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就連傅如霜都有些吃驚。

想象中的李九霄完全不是這副模樣。

而且李九霄比她想象中還要更加年輕，也讓她感到更加危險。

傅如霜下意識后退兩步，與李九霄保持距離。

李九霄：“你已經無路可去，做這些多余的動作沒意義。”

傅如霜意識到了這點，面色竟有幾分窘迫，而后強作鎮定說道：“沒想到李九霄竟是如此年輕的美男子，我還以為是個長相兇狠的糙漢。”

李九霄沒興趣聽這些廢話，直問傅如霜來大乾的意圖。

傅如霜臉上悄然浮現一抹憂傷，而后說道：“我這次是秘密來大乾，是專門來找你的。”

姜沛譏諷道：“這么說，你們還真是來刺殺我家公子？”

“你們好大的狗膽！”

傅如霜臉色白了三分：“你們誤會了，我們從未想過刺殺李九霄，否則我豈會只帶這些人來？而且你剛剛與他們交手的時候應該就發現了，我的手下幾乎都有傷在身。”

“什么意思？”李九霄略微不解。

傅如霜：“不管你信不信，我們這次來大乾上京，就是為了告訴你……有人要在你大婚之日大開殺戒，要動搖大乾晉王的軍心。”

李九霄忽而冷笑。

“若當真如此，你不是應該舉雙手贊成么？動搖了我祖父軍心，你們西涼才有機會。”

丫鬟氣鼓鼓說道：“是大涼！”

李九霄沒搭理丫鬟的話，直視傅如霜眸子。

傅如霜慘笑：“我大涼王朝的人太低估大乾晉王了，一旦讓晉王知道你被大涼所害，定會徹底發瘋并且將大涼殺得血流成河！”

“所以……”

“我不希望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