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曉拉開帷幕,光照在了她身上。
她從帷幕后面走了出來,雙手提著婚紗,深吸了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裙擺跌入星河,宛如優雅的公主,身披漫天璀璨星光,為那一人而來。
高跟鞋與樓梯的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也重重的敲擊在他的心房。
一步一階梯,一步一心動。
時曉走到時皓身旁的時候,第一眼是錯愕,緊接著轉為了驚訝。
時皓看到時曉這個樣子,渾身僵硬,手局促的不知道放哪里,嘴巴張開又合上。
時曉看他這個樣子,心里早已釋懷,喊出了這些年未曾喊過的一個字:“爸”
時皓看著自己的女兒,兩人皆紅了眼眶,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顏:“好,乖女兒,爸爸給你帶頭紗。”
帶頭紗本是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可此刻只能時皓代勞,他顫抖的把頭紗蓋在了時曉頭上,曲起手肘。
時曉挽上了他的臂彎,朝著中央的人走去。
林焰看著向自己走近的人,拿著話筒的手止不住顫抖。
當時皓把時曉的手交到林焰手上時,林焰在所有人面前,流下了眼淚。
滴滴晶瑩順著臉頰流下。
他牽著時曉,攜手走上了儀式臺,彼此相看,開始宣讀誓詞。
林焰看著面前的人聲音哽咽:“今天,我十七歲生日說的話,終于在此刻兌現,你成為了我的妻子,成為了林太太。
我怎么也沒想到一見鐘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和你相遇后,心底有了柔軟,有了不能觸碰的底線。
而對你的初見,我已把你規劃到了我的人生里,我對未來有了憧憬,有了努力的理由,因為你。
我也不需要再思考什么,只需要竭力的對你好。
我愿意把你攬入懷中,愿意為你拭去眼淚,更愿意去哄你,時曉只要你喚我,我便在你身后。”
時曉望著他早已淚流滿面:“林焰,謝謝你為我而來,謝謝你給了我所有的偏愛。
本是黯淡無光,沒有起伏的人生,因為你,黑暗里亮起了一盞燈,也因為你的陪伴,人生充滿了光明。
你是我不期而遇的驚喜,是我想要緊緊抓住的歡喜,漫漫長路,我愿從清晨到日暮,從現在到將來,將和你一起渡過每一天,直到時光的盡頭。”
時曉誓詞結束,她看向面前的人,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林太太,你好!”
“林先生,請多指教!”
誓詞結束音樂再次響起
小花童因為緊張嘴巴緊緊的抿在一起,雙手捧著鉆戒盒,踏著音樂走了上來。
稚嫩的聲音響起:“戒指。”
他們的神色虔誠而莊重,拿起戒指,戴到了對方的手指上。
此時來往的賓客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林焰一手摟著時曉的腰,另一只掀起頭紗,幫她擦拭著眼淚:“好了,不哭了。”
時曉的眼淚止不住的流,聲音染上了哭腔:“我想哭,而且你剛剛還……”哭字還沒有說出來,林焰就吻了下去。
婚禮儀式結束后,兩個人就要端著酒杯去敬酒,過程中林焰幫時曉阻擋了一些,但她還是喝了不少。
婚禮從中午一直到現在下午,賓客才開始陸續離席。
所有一切結束要回家時,顧然為首的幾個人拉住他們兩個說結婚新人要玩游戲,林焰看了一眼身側的時曉:“不玩了,她今天也被灌了幾杯酒,現在都迷糊了。”
他們惋惜嘆氣時,時曉突然開口:“玩游戲?玩,今天我結婚,開心!”
林焰摟著她的肩膀和她商量說:“你喝醉了,我們不玩了。”
“我沒醉,玩。”
那幾個人瞬間來了興致,拉著他們兩個去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房間。
林焰看到屋里的東西時,眉頭皺了起來:“這些都是什么?”
“游戲道具。”顧然看到林焰的表情努力的忍著笑接著補充說:“快快快,游戲開始。”
“游戲從第一關到第六關,難度依次增加,第一關很簡單就是你們都坐在凳子上,男方嘴巴上貼上膠帶,女方鎖骨處貼上,可以從凳子上起身但不能用手,撕掉對方身上的紙膠帶。”
林焰看著乖乖坐凳子上的時曉:“聽懂了嗎?”
“聽懂了。”
這幾個人激動的搓手手,看著坐在凳子上已經準備好的兩人。
時曉俯身開始向林焰的嘴巴靠近,慢慢嘴唇就碰到了他的臉頰。
但膠帶很薄,她想用牙齒咬著它,但根本沒有辦法掀起。
林焰眼尾輕翹:“這游戲還挺不錯。”時曉的嘴唇親吻著他的臉頰。
時曉搞了好久才把膠帶給撕了下來,做完這些后,她像是小孩取得了游戲的勝利,開心的坐到凳子上:“終于好了,該你了。”
林焰朝著她靠近,兩個人的距離被拉近,時曉身上的香味侵入鼻腔,他低下頭吻了吻時曉的嘴巴。
“早就想親了。”
楚小初捂著臉咆哮:“啊!我覺得這游戲是在殺我們!”
林焰把頭緩緩移到了時曉的脖頸,輕輕吻了吻。
“我靠,老大過分了!”
林焰嘴唇離開了她的脖頸,移到了鎖骨處,他比時曉要快,沒多久就把膠帶掀起了一個角,只不過他沒有立刻咬起,而是在鎖骨處輾轉廝磨。
時曉在凳子上扭了一下:“癢。”林焰抬起頭對上時曉晶亮的眸子:“那你叫我一下我就把膠帶撕了。”
時曉眨著眼看向他:“叫什么?”
“你說呢?”林焰看著時曉這個樣子,舔了舔嘴唇,眼尾上挑。
時曉湊到他耳邊輕聲喊出了那兩個字,林焰臉上的笑意更深:“那我把膠帶撕掉。”
不過他怎么舍得立刻撕掉,而是親夠了才慢慢起身:“下一關。”
“你看,他就是欺負時曉喝醉了。”他們幾個看著時曉鎖骨旁留下來的紅色痕跡,忍不住抱怨,但手上都對林焰豎起了大拇指:“服!”
顧然把兩個人領到了一個桌子旁,林焰看著空中吊著的車厘子:“怎么玩?”
這一關是陸軻霖的點子,他走過去:“很簡單,和剛剛一樣不能用手,你們把這十個車厘子給咬了就行。”
時曉看著那幾個車厘子,眼里透露著不確定:“那么簡單?”
陸軻霖勾起一抹壞笑:“對,就是那么簡單,剛剛忘了說了兩個人一起吃一個。”
這幾個人都憋著笑,這每一個游戲都是找了好久,怎么可能會那么簡單,首先它很輕,在空中肯定是輕飄飄亂晃,絕對不會那么容易吃到。
其次車厘子不是很大的水果兩個人在咬的時候肯定會……
兩個人走過去,雙手按在桌子上,俯下身去咬時,發現還沒有碰到,它就在空中搖晃,試了好久,除了彼此的嘴唇碰撞,車厘子依舊在搖搖晃晃。
時曉越來越暴躁,她抬起頭委屈的看向林焰:“我吃不到。”
林焰嘴角噙著笑,走過去:“你把頭低下來,靠近點。”
時曉按照他說的雙手按在桌子上,俯下身乖乖照做。
林焰一個人很快就咬住了車厘子,但他看著近在咫尺滿眼期待的人,緩緩松開了車厘子,吻在了時曉嘴唇上:“不好意思,沒有咬緊。”
“咦~”他的蹩腳演技引得周圍連連唏噓。
“我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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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
房子里傳來一陣清脆甜軟的聲音:“媽媽~”
一個穿著小熊睡衣的寶寶趴在地上,玩著娃娃,兩條小腿亂蹬,露出了細白的腳踝。
“悅悅。”
她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不遠處的人,小臉粉撲撲的,快速扔掉了娃娃。
藕芽似的小胖手按在地板上,撅著屁股爬了起來,蹦跶蹦跶跑過去:“媽媽~”
時曉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把她卷起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悅悅剛剛在做什么呀?”
懷里的寶寶甜甜笑了起來聲音糯糯的:“熊熊,玩~”
時曉低頭看了一眼被壓的變形的小熊,笑了笑:“那你們相處的還挺愉快。”
超市里,一個人不停的拿著貨架上的東西往購物車里扔,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有一只白白嫩嫩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褲邊。
在他付錢時,來往的人看到地上那個可愛的寶寶,都忍不住的夸贊兩句:“好漂亮的寶寶。”
小宇高仰著腦袋有種傲嬌的感覺:“我知道。”
他的這個反應引得周圍人笑聲一片:“這寶寶不謙虛一下!”
林焰付完錢,低頭看向小宇:“走吧,媽媽和妹妹在家等我們。”
走出超市后,林焰蹲下身,寶寶的眼里亮晶晶的,伸出小手抓了抓,以為爸爸要抱他。
林焰看兒子這個樣子,拿出了一袋大薯片放在了他懷里:“你幫媽媽拿著這個吧。”
林焰幫他帶上了帽子,圍好圍巾:“走吧,我們回家。”
小腦袋失望的低了下去,懷里是那袋大薯片。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雪地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腳印。
林小宇兩條小腿走的急匆匆的但還是跟不上前面的人,他停了下來小臉紅撲撲的呼喘著熱氣:“爸爸~”
林焰轉過身看向那坨小小的身影:“怎么了?”
奶聲奶氣的撒著嬌:“累~”
“忍一會就好了。”
小宇黑色的眼睛里透露著不解,跺跺腳:“我……小孩子~”
林焰本來準備轉身走時,突然想起時曉說的話:“你不要欺負兒子。”他朝著那一小坨走了過去。
小宇抱著薯片,抬起頭眼睛里閃著光,林焰捏了捏他的軟乎乎的臉,轉了回去:“那我走慢點。”
“……”
于是畫面就變成了兩人一前一后,寶寶哼哧哼哧的跟在后面,喘著氣。
林焰剛回到家,時曉拍了拍旁邊的女兒:“爸爸和哥哥回來了,我們去看看。”
她走過去發現只有林焰一個人:“小宇呢?”
這句話剛說完,從林焰身后就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時曉蹲下身,上下打量著他:“很棒,這次爸爸沒磕到你。”
剛說完這句她就發現兒子的臉紅通通的,連忙伸手去掉了他的帽子和圍巾,發現寶寶額頭上全是汗。
“小宇,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小宇抬起頭看了林焰一眼,撅著嘴:“爸爸,不抱小宇,小宇自己走。”
時曉聽著他的這兩句話,聯想了一下,把地上的人抱了起來看著林焰:“那么遠,你讓他自己走回來的?”
“我等他了。”
時曉因為他的這一句話笑了出來:“怎么?你還打算不等他?”
“剛開始忘了。”
“……”
小宇抱著時曉,粉嘟嘟的嘴巴親在了她臉上。
林焰看到這一幕,把人搶了過來,放到了地上:“你是男孩子,不可以親媽媽。”
地上的悅悅抬起頭,伸著小手:“爸爸抱。”
林焰把她抱起來后:“想爸爸沒?”
悅悅沒有理他,看著自己的媽媽,眼睛彎成了月牙,把頭往時曉那邊伸:“親媽媽。”
時曉笑著把頭湊過去,悅悅心滿意足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夜晚
雪下得越來越大,本來是淺淺的沒過腳面,而現在一夜間積起了厚厚一層。
兩個小家伙醒來后趴在客廳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雪,兩眼放光。
林小宇輕輕的說:“妹妹,玩~”
“要。”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
林小宇的一只小肉手輕輕捂住了悅悅的嘴巴,另一只手做出了禁聲的手勢:“噓!”
悅悅眨眼睛,點了點頭,他拉著悅悅悄悄走到了放鞋子的地方。
兩個人坐在地上,開始往腳上套鞋子,悅悅哼哧了好久還沒有穿上,小臉漲得通紅。
她求助般的看向小宇,奶呼呼的:“哥哥~”
林小宇放下了手中的另一只鞋子,爬到了悅悅身邊,接過她手里的鞋子,一只手抬起她的腿。
開始笨拙的往她腳上套。
林焰一出來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望過去發現,小宇正在給悅悅穿鞋。
他抬腳準備走過去時,身后的時曉拉住了他,輕聲的說:“看一下他們要做什么。”
兩個小家伙終于套好鞋子后,林小宇爬了起來,呼呼跑到了客廳中央,回來時手里拿著小桶和小鏟子。
這時想到了什么突然貓著腰,走的靜悄悄的。
“妹妹,走。”
因為剛剛時曉出去了一趟所以門并沒有被關緊,林小宇扒著門,縫越來越大。
林焰此時走了過去:“你們要去干什么?”
這句話響起,林小宇拔腿就要往外跑。
林焰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拎了回來,兩條小腿在空中亂蹬。
“林宇你厲害了,你還跑!”(小宇的大名)
被拎起的人沒哭,站在那里的悅悅一下子哭了出來。
林焰把林小宇放了下去,看向正在哭的女兒有些無措。
時曉過來給她擦著眼淚,安慰著她。等她哭聲停止后,才開始說:“不可以不講話就哭了。”
時曉蹲在林小宇身旁,揉了揉他毛茸茸頭發:“你是想和妹妹出去玩嗎?”
他點了點頭。
“那你應不應該告訴爸爸媽媽一下。”
他歪著頭努力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思,時曉看他這個樣子捏了捏他的臉:“你們出去玩,爸爸媽媽也想出去玩,要叫上我們,不可以就你們兩個人。”
林小宇像是聽懂了一樣,稚嫩的聲音響起:“一起玩。”
“對,小宇真棒。”時曉說完把人放在了凳子上,開始給他穿鞋子,笑著給他脫掉了那一只鞋:“小宇,你穿反了,這一只應該是那一只腳。”
他們四個人出去后,林焰就看向身旁的時曉:“我給你堆個雪人。”
時曉站在不遠處看著三個人。
林焰在地上滾雪球時,兩個小家伙不怕死的一人一腳。
踩碎了!
時曉看到這一幕笑了出來。
兩人踩完之后,小臉蛋粉撲撲的帶著笑意,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爸爸,堆球。”
林焰看了一眼碎掉的雪球,站起身,抬手拎起了兩個人,走到了一片雪深得地方,把人給放了進去。
放完兩個人,就繼續給時曉堆雪人去了。
雪沒過了兩個人的腿,兩個人黑漆漆的眼睛里透露著茫然和無辜。
過了一會,林小宇晃晃悠悠的抽出一條腿,可剛抽出來,要往前邁時又一次陷了進去。
悅悅學著哥哥的樣子開始動,小臉似乎都在用力,嘟著嘴巴,犟著鼻子,手握成了小拳頭,“啪嗒”一屁股坐了下去。
林焰因為這邊的動靜,回了頭,看了一眼情況后,就繼續堆他的雪人了。
林小宇想拉起妹妹,伸出了小手,手相握的那一刻,又是“啪嗒”一聲,兩個小團子都坐在了雪地里。
時曉怕他們兩個人著涼,把人從雪地里抱了出來。
可被抱出來后的兩個人,被林焰按在了掃干凈的階梯上。
林焰指著兩個人:“坐下不許動!”說完像是大發慈悲般,把小桶里裝滿了雪,拎了過來:“你們只能玩這些。”
他安排過后,就繼續堆他的雪人。
兩個人看著滿地的雪,當然不愿意玩小桶里的,他們剛站起來,林焰的眼睛就掃了過來:“不準動!”
最后就是兩個人看著他們的爸爸媽媽堆雪人,一動不能動。
隨著兩個人年齡的增長,他們每天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而令林小宇最迷惑的是:“為什么爸爸可以親媽媽,他不可以。”
悅悅迷惑的是為什么她和哥哥有兩個名字。
一天晚上時曉在給兩個孩子倒牛奶時,林焰從身后抱住了她。
時曉側過臉看向他:“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抱抱你。”說完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林小宇剛好走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他過去拉著林焰的褲腿:“爸爸,男孩子不可以親媽媽的。”
林焰松開時曉看向林小宇,拎起他的領子就把他扔回了房間,看了他一眼后,端起兩杯牛奶遞給了他:“你一杯,妹妹一杯。”
“可爸爸……”還沒等他說完,林焰就關上了門。
“林焰,你這樣不講理,會把小宇帶壞的。”
在一天午后,悅悅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媽媽,為什么幼兒園里的老師喊我悅悅呀?”
時曉揉了揉她的頭發:“因為你的大名是林悅呀?”
“大名?是什么啊?”她眼睛里的疑惑更深了。
時曉想了一下,解釋說:“大名就是你對外宣稱的名字,悅悅呢,是爸爸媽媽在家里喊你的名字。”
小姑娘像是想明白了一些:“那哥哥的林宇是不是大名?”
“是。”
“那媽媽為什么我們要叫林宇和林悅呀?”
她的這句話問出來時,林焰也從外面回來:“老婆我回來。”
時曉笑著說:“因為爸爸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