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對此也無絲毫在意,最多笑一兩聲。當然對略顯憊懶的詞章也沒什么可訓導的,也不過是為了打出名氣罷了。這小樹妖修行天賦如此強大,學這些小道干什么。
又過兩日,漸漸有其他城池乃至內陸之人來訪,皆問修行之事,謝長安如實相告,如此又賺得有下品兩百塊。
如此,謝長安自認為名氣應當是打出去了,體內山海氣也已滿溢,便順帶將境界晉升到了仙人中期,打聽到民通商行剛好最近要出行,那位分行的行長昨天剛剛找謝長安算過,謝長安剛問了一句可否隨車隊前行,那行長高興地差點決定省了保鏢的雇傭費。不過冷靜下來后也知道人家道長肯定不過是順路罷了,真有山賊小妖,估計也懶得出手。
過了三個時辰,商隊依舊在長順鏢局的保護下起身前往未濟城——未濟,離國中陸第六城也。
“這未濟之城,裘城主乃是金丹巔峰的大能,據說已然半只腳踏入丹綻。另一位城主乃是千年槐木化形,據傳是五十六小國八大國中僅有的五位練體之一。”民通商行此次貨物比較重要,與謝長安有過兩面之緣的分行行長趙廷騎馬隨行。謝長安隨口問起未濟城近況,趙廷便隨即解釋起來。
謝長安言說自己下山游歷時還是乘的自家師父布下的傳送陣,聽說磋玉城中有,家師嫌棄跟世俗城主打交道麻煩便隨手布置了一個。
商隊幾人聽的各自心驚,趙廷率先回過神來開口:“我聞能跨越千里的傳送陣,嬰變、丹綻級別且沉溺陣法大道多年的強者才能布置,至于萬里的,怕是非涅槃之上的強者不可啊!”
“家師真實實力貧道也未曾感受過,但觀其布陣的熟練程度,應當是不低于涅槃的。”謝長安心說還好磋玉城、邱明山的消息都是門主從地窟中帶來的,那山上確實有座碧落觀,不過看起來已荒廢多年,僅剩一翠玉葫蘆鑲嵌在三清主殿中,不過門主試過多種方法也拿不出來,只好寫在書上提醒門人有機會可前往一試。
幾人聽得又是一驚,眼見著謝長安臉上平淡的臉色也不似作偽,又想到這年輕道士被城主邀入城主府住了一晚,翌日城主便換人了,更覺其可怕——卦術都如此精通了,難不成還是個仙人境的大能?
當然也沒人敢問,行長成了說書先生,為謝長安也給幾個商隊中年輕的伙計講起其年輕時游歷天下的所見所聞。
“別看老夫才堪堪筑基中期,想當年……”
“行長您才五十吧?還不能自稱老夫啊!”
趙廷拔馬上前笑著抽了那膽大的年輕伙計脖子一巴掌:“聽著得了老子人不老心老不可啊?”
“得得得!您是行長您說了算!”
“哼!要不是那里面的人傳出來的什么新奇詞兒,還行長?你得叫主家!”
幾個年輕人跟著起哄,“主家,主家”的喊著,趙廷也不惱,笑呵呵地應下。
“老夫當年哦,可是去過那片隔絕中土與三陸各國的弱水,甚至還碰上了擺渡的船夫,差點就能跑去他國瀟灑去了,哪還能讓你們幾個小子遇上我?”
“那后來呢,怎么沒跑去豐國還是噬嗑國作威作福去。”
“哎!還能因為個啥,這不是錢不夠嘛。現在天天跟錢打交易,結果錢還是不夠,秀文道長說的對,我這一生就是個財奴的命,拿著大把錢,沒一兩是自己的。”
謝長安聞言挑了挑嘴角,心說這怎么還能扯上我。
“話說,既然通過弱水能渡到他國去,那肯定要不少錢吧?”
“錢?呵!”趙廷嗤笑一聲:“那可不是銀兩能買得起的名額,一個人借渡,就要上品靈石九十塊,幾乎就要趕上傳說中極品靈石的價格了,這就是把我賣了也付不起啊!”
謝長安聞言心中不由一驚,正欲詢問為何只是借渡,價格卻如此昂貴,只聽得趙廷跟著解釋道:“當年仗劍遠游,也不識那么多待人接物,憑著二十多歲的筑基就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劍客了,隨便拉著一位老者就問個不停。后來才知道那是位半步嬰變的大能。那老人也不煩我,就解釋說這弱水啊,因為萬物皆沉的緣故,所以稱之為“弱”,唯有中土有一株大椿,被大神通者灌注靈氣,使其能浮于天地,扎根于虛無,由此伐其枝造船,便可渡弱水。”
眾人皆驚而難自已,未等問些什么,趙廷又道:“但這大椿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由中土官家授意所造船只也不過三艘罷了,木身極硬極重,需要至少半步涅槃的大能才能劃得動槳。更何況兩國之間氣墻百里來厚,又有禁地叢生,誰能穿過去!如此壟斷太高價格,自無不可嘛。”
眾人各自點頭,就算不說是中土管家壟斷,僅此一艘船的成本都不知能造就多少仙人之上的強者了。
謝長安暗自記在心里,這些訊息門主應當不知道,連帶著地窟與現世的真相——昨日最終還是起了一卦,算出地窟應當終究會與現世合在一處,也正是因為這點那雷霆才將整個城主府的主殿劈成廢墟。后來他還想起一卦算一算地窟與禁地的來歷,只是剛想拋出銅錢,那把重劍便嗡嗡作響,他自己也一陣心悸,山海氣一時胡亂流竄,差點經脈盡斷,還好及時住手了。
“關于地窟的真相既然劈中我了,那說明應當確實是算對了,但沒劈死我,說明還在老天爺的接受范圍內。但關于地窟的成因應該會涉及一些極其可怖的問題,這個先別管。這兩件事對城主而言應當都是一大打擊——呵,對我又何嘗不是呢?但下次見面還是要告訴的妖與人,地窟里與地窟外本應一家,不該如此的。弱水能渡過之事門主可能知道,甚至有可能他已經可以以肉身渡過了,但下次見面還是要說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