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驅車三個多小時,先來到楊家族地。
亦如分部一般,楊家掩映在層巒疊嶂之間,前山上一座對外開放的景區,進了后山即是一座幻陣。
不傷人,也把誤入的生人送出去。
“前天早些時候,我給兩位家主皆打過電話言說此事,否則這幻陣單靠你我怕是走不進來啊。”秦巷玟感嘆一聲,謝長安小心翼翼地駕車行駛在重重迷霧中,氣息只能散出一米。
復行一刻鐘,豁然開朗,見有青翠飛柳,蒼遒松柏,參天古木;更有兩位身著黑金長袍的筑基老者跟在一位練氣二層的年輕人身后,其旁還有一位無甚修為波動的年輕人。
謝長安定睛一瞧,暗道:“楊洛?還是個熟人啊。”自是兒時一玩伴。
“秦尚書請了!我家家主有言,還請下車隨我來,斐文,你去將車子停好。”楊洛身著白衣青袍,謝長安下車,快速給秦巷玟開了車門,再凝神一看,這楊洛似是許久未出山一般,舉止投足間一股古人氣息。
兩人定身行李,秦巷玟拱拱手,謝長安作揖。
對面四人趕忙深躬而揖。隨后楊洛身旁的年輕人接過謝長安的車鑰匙,先走一步。
楊洛轉身引路,五人一路皆是無言,謝長安心說這小子兒時還挺能鬧騰的,幾年不見怎變得如此嚴肅。兩人隨著前面三人東拐西拐,近乎徹底迷失方向時才看見一座三層木閣。
楊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郭爺爺今日恰好來訪,與祖父一同在閣中已候二位多時。”
兩人相視一驚,直得點點頭,抬步跟著楊洛進了閣樓。
謝長安明顯感到這小小木閣外竟蓋了三四座大陣,一環套一環,難怪探測不到其中場景。
兩位筑基站在門口充當門神,三人走上二樓,抬眼即兩位老者坐于首位,謝長安定睛一看,正是兒時有些許印象的楊,郭兩位爺爺,左右兩側各是兩家長老。
秦巷玟傳音道:“這兩人皆已突破,非筑基也。”
謝長安暗暗點頭,快步向前,笑著開口:“楊爺爺,郭爺爺,多年不見,依舊精神爍爍,身板硬朗啊!這是我為兩位爺爺準備的拜年禮。”說著將靈石擺了出來。
兩位老人本來還繃著的嚴肅面容不由得轉為大笑,各自分了三十塊使兩側長老先收入兩個儲物物中。郭夏實指著謝長安笑道:“你小子,轉眼不見竟也練氣了,當年我們幾個老頭子圍成一圈搶著抱你時候,謝小子還在圈外面眼巴巴的看著呢。”
“先坐先坐!”楊素云招招手,將兩人安排至右手側。楊洛也跟著靠近兩人坐下。
謝長安與秦巷玟拱手而笑,皆入座,自有人捧茶送果。
“哎!謝小子啊!”郭夏實也是個性情中人,已是鶴發卻依舊轉眼清淚盈眶。
楊素云趕忙拉了他一把:“干嘛呢干嘛呢大過年的,不說這等事,長安還在呢。兩位先喝茶,哈哈。”
謝長安抿了一口,嚴肅道:“家父之事想來猶難自矜。然而晚輩覺得,斯人已逝,生人應當向前看,畜生之仇不可報,但可報于地窟。秦尚書在此,關于我為何入門不便多說,只是近來龍門總部新建一閣,取名‘不拘閣’,想來取‘不拘一格降人才’之意,我暫領閣老,只做顧問、參謀之事,可不參與內部事務,但有能力,才學之人皆可入閣。”
郭夏實與楊素云交換一番眼神,后者率先開口:“長安,聽說老黃犧牲,景離那小子卻只是輕傷,可有此事?”
謝長安看了眼秦巷玟,秦巷玟品茶不語。謝長安點點頭,嘆了口氣:“我還入地窟剛與黃老同城而戰,不曾想不過幾日便傳來噩耗……”
“就一只金丹后期的……”郭夏實剛想繼續開口,楊素云再次拉住了,轉而悲道:“老黃為龍門為國家兢兢業業一輩子,戰死沙場,倒也好過病死枕上,我們暫按下此事。”
他頓了一頓,神色轉晴:“倒是這什么不拘閣,聽起來頗有意思,看在你小子的情誼上……我倆老頭子也懶得再東跑西跑了。秦尚書,你與我兩家諸長老好好聊聊,看看誰愿入此閣,年輕一輩有能力者也可去見見世面。”
兩側長老答應一聲,旋即問起閣中待遇,事務,秦巷玟一一辯之。
另一邊楊、郭二老起身,硬拉著謝長安下了閣樓,往閣后一座小樓中去,對眾人說是聊些舊事趣事,順口將楊洛也喊上。
四人在屋中坐定,兩位老人大笑不止,郭夏實直道“好”字不停,楊洛也一臉笑意地看著正發懵的謝長安。
“你小子,可以啊,雖說當年我們幾個憤然而走,但對殺妖報國之事老夫總還是要出點力的。可這目前而言要有個龍門的身份。”楊素云搖搖頭,看向楊洛:“讓這小子也進去跟著你,在山里呆的太久,見不了多少世面。”
謝長安想了想,開口道:“這些都好說,只是這不拘閣,有極大是現任分部的副部長馮瑤在總部開口求來的——當然總部也未嘗沒有新開此部門的想法。不過其中最令我驚訝的是,此閣選駐地之事竟交由我來,我如此游離于門內門外亦無人在意。”
郭夏實笑道:“怎么,俸祿挺高?怕欠了馮瑤的人情?”
“何止人情,恐怕這馮瑤的意思是就在省內選駐地,恰好分部里工部人員短缺,需暫代工部之職啊。”謝長安搖搖頭,神情頗為不愿。
楊素云安慰道:“謝小子余威猶在,莫要多想,再說既然上面欽定調宣皆可不聽,何必在意他。”
“就是,小小筑基罷,實在不行我去給他……”郭夏實擺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謝長安趕忙擺手:“郭爺爺您莫說笑了,兩家我覺得最好也莫要往這里塞太多人。至于入地窟之事,最近地脈延伸已然藏不得,武校也開校在即,靈氣復蘇終歸是要擺在世人面前了,以其他身份入地窟是必然要允許的。”
兩人點點頭,謝長安又問起來兩位叔叔去了何處,兩位老者各答楊家那位少主下山去俗世做生意了,不愛修煉;郭家那位倒是在族地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