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謝長安不由得皺眉，雖不是特別親近之人，但好歹前幾天還一起扛過槍的袍澤，著實令人一陣唏噓。
“上午剛剛傳來的消息，門主輕傷，將兩位重傷的救了出來，另外兩位卻……”
謝長安也跟著嘆了一口氣，眼見著一旁的段晴已然眼中含淚，不由得跟著悲傷起來。
“這兩個孩子都是黃老撿回來一手養大的，對他們打擊頗大，我們幾個是習慣了生離死別，天天都有。但這么多年的老友突知如此，哎！”
“我輩修士，逆天而行，欲求長生，更何況此黃老與玄清道長死于戰場，總比……哎！咱們先緩緩情緒，忙一忙眼前事吧。”戶部老人孫御泠站出來勸慰一聲，張羅著將餃子下了鍋。
謝長安當然知道“總比”二字后指的是誰，心說這還不如在家自己過呢。
“敢問，門主可帶出來些禁地的消息？”謝長安幫著忙將熱菜端上桌，不由得對秦巷玟開口。
“有倒是有，知道了禁地不止在兩個地窟的交界處，地窟內陸也有不少，且禁地內妖獸極其憎恨人類——大多無靈智，他們五人還未深入，已被一只金丹后期的熊妖拍了出來。”
秦巷玟臉色嚴肅，接著道：“更可怕的是，結合我們線人傳回來的消息，禁地的實力強弱應當與其大小有關。每個禁地都是獨立的折疊空間。譬如最近幾次地脈延展，其實也不過十畝以內，但門主他們此次進入之后已經奔走了足足從晉安到懷柔七座城池的距離。”
“如此大禁地，他們想要解封代價必定很大，況且我們何不多探索一些，試試能否摸索出加固封印的法子？”謝長安提了個建議，眾人快速入座，跟在自己家一樣。
“哎！”工部任清泉嘆了一口氣：“封印禁地的是陣法，陣法即風水，與符箓還要分開。道門各自傳承中符箓居多，風水太少。我們也正在向外招收一些大師，然而很大一部分風水高手是曾經隨著謝文蕭離開的真大師，怎肯再入門中。除非……”
任清泉的目光看向謝長安，后者眨了眨眼，自然明白。
“任老，非是我不想出面，這種事怕是也強求不來吧？再說我當初可沒說過要為龍門什么拋頭顱灑熱血之類的。”
后半句自然是“入地窟還不是硬被你們拽著去的？”要不是此次進地窟感受到了極其濃郁的靈氣，謝長安才不會在回來后如此熱心。
“長安，你這是什么話？為龍門還不是為祖國嗎？”段晴杏眼一瞪，略有怒意。
“好啦好啦，這次確實是我們門內對你的私自請求，這樣，不若，將你的俸祿也提至領導層？每月五塊中品靈石如何？且能預支一個月的俸祿。”秦巷玟率先開口，手腕一翻拿出五塊黃色靈石。
雖說謝長安現在不怎么缺靈石，但誰還會嫌錢多不成？
“不錯不錯，不過，要不先給我在門內掛個頭銜？譬如顧問了，參謀了之類，也好給你們想招收的幾位大師做個表率。”
秦巷玟環視一圈，見四人都無異議，便答應下來，口稱一句“善”。“職位那就叫龍門顧問吧，我待會兒給總部匯報一下，這幾天趁著過年也作拜年的意思，我帶著你先去幾位與你相熟的長輩家中聯絡一番。”
謝長安點點頭，更未有他言。
吃過年夜飯，秦巷玟展示了一手靈氣點火的小妙招，謝長安也趁機跟著學了一下——無非是將靈氣壓縮后與空氣快速摩擦。
眾人點了一大箱煙花，謝長安略微注意了一下其他人的情緒：還是小女孩心性，滿眼星星地看著煙花的段晴；有些想說話卻跟在孫御泠身邊的田章；略帶笑意地看著這一男一女的四部老人；以及依舊在微皺眉頭思索什么的秦巷玟。
謝長安頓時覺得這似乎是一大家子，自己不過一個蹭飯的。
“小友莫有疏離感，既入了龍門，都是一家人。”秦巷玟撫了撫胡子，略有笑意。
“哎！要不是上面要求領導以身作則，你以為我們喜歡大過年的來這地方守著啊？”刑部尚書嘟囔一句，這是個面色赤紅，看起來就很暴躁的老頭，姓周，單名一個博字。
謝長安陪笑幾聲，只聽秦巷玟又道：“我們幾人都有是有家族的，只有南宮尚書算是個根底清澈，靠一己之力打拼上來的。”
“那黃老的家族會不會……”謝長安話語未說盡。
“黃家，小族而已，若沒了黃老也不過一個普通的經商家族，言說犧牲了即可。”秦巷玟微笑著說了幾聲，又開始商量一些建校的小事宜，譬如校服啊，工程隱蔽性啊之類的。
謝長安心道：“我只是想問問這黃家上下會不會過于悲傷，不過龍門也是官方特需的部門，如此霸道倒也不錯。”
本來想著對這些瑣事參與程度別太高，謝長安剛剛決定只是“稍微”聽聽，就在幾人的言語中聽到一些有意思之事。
“要不，跟小說里邊寫的什么宗門一樣？來個外門，內門，核心什么的弟子，然后讓官家大概圈塊山，把外面大陣鋪好了就由著他們自己開荒造房子？”這是工部任老的提議。
陳偉東有點不贊同：“現在用地太緊張了，怕是也批不了這么大的山，等幾年地脈延伸多了之后再說？現在先按照各類大學那樣管理。”
孫御泠補充兩句：“倒是也可先試試來一小片山，橫豎不過千人，一年后地脈延伸再說嘛。何況建宿舍的話符箓陣法都沒學，萬一因為精神力散發偷窺到什么打起來，可不妥了。”
秦巷玟點點頭，又開口問向謝長安：“長安，可有什么建議？”
謝長安微微思索一番，斟酌道：“不如就按孫尚書所說，我現在都控制不住精神力，何況那些年輕氣盛之人。”后半句還有“好過到時候我一個一個上門調解糾紛”，倒是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