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黃萬庭從醫院回到警局時,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黃萬庭拿了化驗室的報告單子,轉頭走進解剖室。
“張潛,男,三十五歲,高中學歷,曾在一家機床廠做工,有過失傷人案底,在服刑兩年后出獄,目前是一名無職業者?!毙虃梢魂犼爢T王第拎著報告單子跟在黃萬庭身后走進去,說道,“薛平禾,23歲,是一名業余coser,曾就讀于江川大學,大學期間交過一個男朋友叫孫典,大學畢業不久的時候應聘了一家公司,后來辭職就一直呆在家,平時做一些角色扮演參加漫展,通過給人拍簡單的寫真來賺一些錢?!?
黃萬庭跟法醫肖越打了個招呼,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撩開了薛平江妹妹——薛平禾的往生被。只見這個二十三歲的女子,面容尚且稚嫩,就已經渾身僵硬的躺在解剖床上,全身灰白,有各種青紫傷痕和最終讓她斃命的一道深深白痕。
黃萬庭將白布蓋回去,問:“張潛當年怎么入獄的?”
“過失殺人?!?
“死者除了心口一道10厘米的致命傷,腹部還有兩處較淺的傷口,面頰處有掌摑的痕跡,”肖越接下話茬,手指了一下薛平禾的上腹?!案鶕虅搨鄢尸F一種‘一頭銳’推定,大概是一把刀刃長度為11cm到20cm的單刃刀具,我推測,可能是菜刀一類?!?
“黃隊,薛平江家中的刀具我們都用魯米諾試了,卻沒有血跡反應?!蓖醯谘a充道。
“知道了。”黃萬庭摘了裝備,扔進醫療垃圾箱里,“那我走了,老肖?!?
肖越笑了一下,“你可快走吧,我還有大活兒呢,干一半卻活生生讓你加了塞。”
“大活?誰的?”黃萬庭笑著問道。
“杜副隊,”肖越頭也不抬,將尸體放進冷柜,然后從另一張解剖床上將黑袋子里東西倒了一些出來,一瞬間一種腐爛的臭味兒撲面而來。
“哎我去……”王第連忙把鼻子捂上了,然后敬佩地看向面不改色的黃萬庭和肖越,“這啥啊……”
“杜隊的案子,”肖越一邊說,一邊從里面挑挑揀揀找出一些骨頭塊兒來,“在郊區的風華墓地上,案發當時估計下了雨,又過了挺久的時間才被發現,然后就……你知道的?”
“痕檢的同志真不容易……這都能撿出這些……”王第感嘆一聲。
黃萬庭和王第出了解剖室。
薛平禾指甲里既然有少量張潛的皮膚組織,也可以推測是反抗過的,但為什么只有少量的皮膚組織,這還是個疑點。
而薛平江兄妹倆和張潛素昧平生,為了什么促使他想要薛平江的u盤,又為什么非殺了薛平禾不可呢?
黃萬庭把種種疑點在腦中一一拆開再解,試圖找出不一樣的一個方向,可案發現場的痕跡少的可憐,除了一個張潛,無處分散。
黃萬庭坐在工位的椅子上,撐著腦袋,看著手邊薛平江薛平禾的兩份資料思考。
根據薛平江兄妹鄰居的筆錄,從薛平江17歲喪父后,就帶著自己的親妹妹搬來了這里,一邊勤工儉學上了一個不錯的師范大學,一邊養著妹妹,妹妹的學習不算好,還有一些燒錢的小愛好,但薛平江對她依然很好,幾乎是予取予求地溺愛。
而張潛與他們的交集竟然是完全沒有。
那個u盤……
“嗨!老黃!”刑偵一隊副隊長杜遠端著兩杯高甜度奶茶走過來,“喝奶茶不?”
黃萬庭被這一嗓子喊得嚇了一跳:“哎我……你走路咋沒聲??!”
杜遠撇撇嘴,把奶茶放黃萬庭桌上,說:“明明是你自己耳朵不好,還怪我,你想啥呢這么入神。”
黃萬庭接過王第手中的奶茶,拆吸管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薛平江兄妹的案子。雖然說現在嫌疑人基本可以確定,但是我總感覺有哪里怪怪的……你那個案子怎么樣了?”
“嗐,無頭蒼蠅,”杜遠嘆氣說,“可比你這麻煩多了,你這又有監控又有DNA的。我這除了一灘骨頭渣子拌肉泥,啥痕跡都被雨水刷沒了?!?
“你那個死者叫什么?我幫你留意一下?!秉S萬庭隨口問道。
“叫岑滿麗?!?
“岑滿……麗?薛平江兄妹的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