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一南取下護目鏡,坐回椅子上,等待檢測結果。
分析檢測之前,他用存放的細胞庫實驗了一下,大多數細胞接觸到這種淡藍色液體時沒有出現異常,而P州大部分地區的人體細胞卻會發生病變。
顯而易見,這就是泰山拿出來投放的基因病毒。
研究表明,人身上的大約100萬億個細胞中,只有10是真正屬于人類的,而其余的90,完全被外來者占據著,包括細菌、真菌和其他形形色色的微生物,當然也包括病毒。
人體免疫系統、細菌和病毒完美地構成了一個動態平衡系統。在免疫正常的情況下,自然界中只有極少數病毒通過機有限的途徑攻破人體防線。
但是,如果人為地運用遺傳工程技術,通過類似工程設計的辦法進行基因重組,在一些致病細菌或病毒中接入能對抗普通疫苗或藥物的基因,或者在一些本來不會致病的微生物體內接入致病基因而制造成生物武器,就可能實現人工設計與合成自然界并不存在的生物或病毒等。
這種病毒能改變非致病微生物的遺傳物質,使其產生具有顯著抗藥性的致病菌,利用人種生化特征上的差異,使這種致病菌只對特定遺傳特征的人產生致病作用,從而有選擇地消滅有生力量。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這種病毒的具體結構,在病毒發生異變之前做出特效藥物消滅病毒。
連接控制臺的通訊燈忽然亮起,栗一南用食指關節按下接通鍵,昨天的人臉再次在屏幕上出現。
“老板。”
“什么事?”
“泰山的人…似乎知道我們在生產試劑。”
“具體一點。”
“這幾天的生產不太順利,要么停電要么機器故障要么有人突擊,雖然影響不大,但是我覺得還是很奇怪,就去調查了一下,發現都是泰山的人在通過各種渠道搞鬼。”
“又在拖時間。”栗一南食指輕點臺面,“我知道了,繼續工作。”
“是。”
畫面切斷,檢測結果正好出來了,但栗一南卻沒有馬上過去看。他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起身。
***************
“交易?”
就這?慕詩槐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么簡單的事情也能算一次任務?
“呵呵,你可不要小看了,現在可不是以前了,Z組織盯我們很緊的,要完成這一次交易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知道了。”知道個屁。她還是沒有看出來有多不容易,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知道她昨天瞎編東西所以開始懷疑她了。
“這個拿好。”柯老大遞給她一個淡黃色的小布袋,里面裝著一些顆粒狀的東西,“不能打開,完整交到他們手中,能做到嗎?”
“能。”
“很好。”
慕詩槐看他好像沒有什么話要說了,轉身離開。
既然明天才交易,為什么今天就把東西給她,還特地囑咐不能打開,又是在試探吧,試探她是否忠誠?
算了,不管怎么樣,好好做就是了。
慕詩槐暫時不想回去,于是又在街上亂逛,恰好碰上金虎一行人。
“嘿,這不是月牙嘛,去哪兒啊?”金虎跟她打招呼,“走走走,今天金虎哥高興,喝酒去。”說完不由分說推著她走。
慕詩槐強忍著渾身不舒服的感覺,順從地被他們推到酒吧。
“月牙,你這手好的挺快啊。”
“是啊,我用了一星期才結痂,你這都快好了。”
“不過你為什么印右手上,多不方便啊。”
“咳咳咳……”
“鐵鼠你怎么回事,喝個酒都能嗆到?”
“賤我身上了都。”
“對不起對不起。”鐵鼠心虛地擦擦嘴,又瞟一眼慕詩槐,見她沒有說話,又繼續道,“繼續,繼續。”
“月牙不喝酒嗎?”
“喝,但是這么干喝,沒意思。”
“你說得對!”金虎一拍掌,喊來了服務員,“上骰盅!”
“玩‘吹牛’嗎?”鐵鼠一臉興奮,“我喜歡。”
金虎哈哈一笑,看向慕詩槐:“你會玩嗎?”
“不會。”
“沒事,我們教你。”
慕詩槐坐在一邊看了幾局就差不多會了。
其實也不復雜,每個人一個骰盅,盅里五個骰子。先搖晃骰盅,避開別人的視線看自己的點數,如果是順子,即一二三四五六各有一個,就重新搖一遍。然后從莊家開始,根據自己搖出的骰子面,說出自己猜測在場所有人大概搖出幾個同樣的面。第一個發言的人喊出的骰子面個數不能低于在場人數。
莊家說完之后按順時針方向發言,剩下的人可以選擇“跟”或者“開”。“跟”就是同意上一個人的話,需要選擇“跟”多少,至少加一個數,或者加面不加數。“開”就是覺得上一個人在吹牛,此時大家都把自己的骰盅打開,如果確實有那么多就是選擇“開”的人喝,反之上一個人喝。
總的來說就是心理博弈戰,心理素質好還善于觀察的人比較容易贏。
金虎連輸三把,臉都氣紅了:“嗨呀,今天怎么回事?”
“金虎哥今天運氣不好啊,哈哈哈哈。”
“月牙會了沒?來玩一把試試。”
“好,我去上個廁所,你替我玩一把。”
金虎起身離開,慕詩槐坐到他的位置上。
“你第一次玩,就你和鐵鼠玩吧,簡單一點,也不玩那么狠的,輸一個數喝一口就行了。”
“好,開始吧。”
慕詩槐搖了搖骰盅,揭開一看,一二四六六。
上一把是鐵鼠贏,所以他先發言:“三個四。”
“三個六。”
“四個六。”
“六個六。”
“臥槽?”鐵鼠盯著慕詩槐,一咬牙,“七個六。”
“開。”
兩人同時揭開盅子,鐵鼠的是四四六六六,加上慕詩槐的兩個,一共五個六,鐵鼠輸了。
“差兩個,兩杯,快喝。”
“不是一個數一口嗎?”
“那是月牙,你是嗎?”
雖然慕詩槐的表情和之前沒什么區別,但是鐵鼠愣是從她臉上看出了絲絲笑意,他一口氣悶了兩杯:“繼續!”
這次慕詩槐先說:“三個五。”
“四個五。”
“開。”
兩人揭開盅子,慕詩槐的是二三三四六,鐵鼠的是一三四五五。
“哈哈,又差兩個,喝喝喝。”
鐵鼠又喝了兩杯,納悶道:“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嗎?”
慕詩槐點點頭。
金虎恰好回來了:“怎么樣?”
“金虎哥,就你出去這會兒,鐵鼠已經喝了四杯了!”
“真的啊?”金虎樂了,一把拍上慕詩槐的肩膀:“可以啊你!行,我來跟你玩玩。”
“我們一起,這回所有人都是一個一杯了啊。”
“今天一定要讓月牙喝一次。”
慕詩槐沒有說話。
誰都可以喝,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