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辦公室的小吳姐從記憶中叫了回來，陳暖愣了一秒，搖搖頭。

“搶什么搶啊，那邊還有很多呢，不要搶，你再傷著我們小孩。”

吳姐有點生氣，另一側已經有幾個放射科的學徒被抓傷，雖然是男孩子，但是受傷了也是不好的。

“不是我搶的。”手里拿著半個兜子的老太太把兜子扔在了地上，不屑地說。

小吳姐撿起地上一半的兜子，氣鼓鼓的扔到了垃圾桶，陳暖跟著回到了臨時的亭子。

“你們都小心點啊，別讓抓傷了。”

吳會計給被抓傷的男生一張紙巾，又叮囑其他人小心。

陳暖沒有搭理她又抱起了一摞，回身的時候看到出納正和她女兒在那邊和一個大夫聊天。

之前就聽出納說過，她女兒的臉總是會起很多痘痘，是那種反常的一片一片的痘痘，似乎去了很多地方看也看不明白。

最開始發傳單的時候，幾個男生都還在，慢慢的人越來越少，出納送走了女兒之后又跟著陳暖發了一陣子，就跟會計說了一聲離開了。

會計倒是一直跟著發傳單到了最后，但是也是那種發一會歇一會的狀態，反倒是不斷的督促陳暖，讓陳暖去快點發。

后面陳暖就繞著廣場遛彎，也不抬頭，有幾個小孩子跑了過來，喊了聲弱弱的喊了一聲阿姨。

“阿姨？”

陳暖抬頭，那孩子一臉的緊張，“姐姐。”

他伸出了小手，陳暖猜到應該是他們的父母讓他們過來拿兜子的，從手上抽出了三個，給幾個孩子一人一個，幾個孩子高高興興蹦蹦跳跳的跑回父母的身邊。

“別給孩子啊！”會計從后面跟上來，埋怨陳暖，“他們都有了，要給那些沒有的，主要的目的是發廣告出去，不是分兜子。”

算一下時間，中午讓大家回家吃了飯到下午又來發，已經過去八個多小時了，很多人上午沒來下午來，很多上午來的下午就沒來，而且來的也都在涼亭下面，或者找地方乘涼，很少有像陳暖一樣一直在發兜子的，陳暖也想休息，只是每次都被會計叫住，不讓陳暖休息。

摸摸帽子的邊已經濕透，后背感覺也跟衣服粘在一起，整個左邊的胳膊一直拎著很重的袋子也非常的酸痛，陳暖懶得和會計辯解什么，找了個木椅坐了下來。

“快快快，別坐著，起來發，不發完不下班。”

看著會計的這個嘴臉，陳暖想著上輩子，這女人不會是周扒皮吧？可是人家周扒皮起碼是為自己，她這又是為了誰？為了領導？

走狗的嘴臉，呵。

“我累了，我歇會。”陳暖把兜子往旁邊一放，也不管會計是不是不高興。

“一口氣發完吧，你休息一會就更不想動了，快點。”

陳暖真的是服了這個女人，就這樣賴皮一般。

從不喜歡和別人爭執什么的陳暖選擇了退讓，她抱起放在旁邊的兜子繼續分發，與其和她爭執，莫不如干完這些活。

現在的她時時刻刻都想要辭職，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工作，也不喜歡這些和她在一起工作的假惺惺的人。

晚上到家脫了鞋子，陳暖才發現自己的腳底磨出了很多的泡，水泡有的已經破了，十分的疼痛。

媽媽進房間的時候陳暖假裝不經意的把腳底藏了起來，如果媽媽看到了，不但不會關心自己，反倒要數落自己的。

“今天你們發傳單了？”媽媽問，“曬到了嗎？”

“穿著白大褂，也帶了帽子，沒有曬到，就是有點熱。”陳暖回答。

“那就好，今天路過微微媽媽擺攤的地方，聊了會天，氣死我了。”媽媽不是很高興，這些媽媽們湊到一起，閑話就多了，“微微不是考上了研究生準備讀博士嗎，這就牛氣起來了，問你有沒有對象呢，在哪上班。”

“哦。”陳暖的這個高中同學微微是個狠人，從小到大學習都是最勤奮的，那時候陳暖學習也很好，但是看學習的態度上，陳暖就輸了一大截，微微更自信，更有優等生的狀態。

“不就是她姑娘畢業就分配工作嗎，有編制什么的，能怎么的，說什么劉智睿，就你趙老師家的那個兒子，還沒對象，說要不你們就湊合湊合得了，他怎么不湊合，還說什么她家親戚，就微微的舅舅家有兩個姑娘，大胖二胖，家庭條件好，說什么看不上劉智睿，他們看不上的就給我們？”

微微的媽媽確實說話好像有些不過腦子，“隨她說什么，又不是她說就是了，不理他就好了。”

陳暖把背包放到桌上，太累了，她想先躺一會，又想到還有幾張圖要做，便又起身。

看陳暖打開電腦，媽媽把剛洗好的水果放在了桌上，“你啊別總是玩電腦，也去和那些同學聯系聯系，你這一天跟誰都不聯系，哪能有好的對象，人家都不知道還有你這么個人。”

“好了好了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我。”陳暖覺得心煩。

媽媽嘮叨了幾句也沒辦法就離開了房間，其實劉智睿的媽媽在陳暖剛畢業的時候就來說過這事兒，劉智睿的媽媽是陳暖的初中物理老師，她的兒子學習不好，但是個子還算高，就是特別胖，只是陳暖和他從初中就是同學，那時候只是讀書，也沒有這些想法，大學的時候陳暖和他還是同學，大學畢業之后老師來陳暖家串門，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問陳暖覺得她兒子怎么樣。

陳暖當然說只是同學關系了，本就沒什么，而且，她總是覺得，這事兒，應該是男生主動才對，劉智睿從未對自己有什么意思的感覺，如果只是老師喜歡自己做兒媳婦，恐怕不是很好。

微微的媽媽就不一樣了，她覺得就算劉智睿沒什么本事，但至少他們家條件好，在市中心花了兩百萬全款給他買了套房子準備做婚房，而且老師為人也很好。只是微微還沒有博士畢業，她只希望劉智睿一直都沒對象才好，這樣，他就是自己女兒的一個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