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衣衫襤褸的乞丐。

他們徘徊在新鄭城門口，神色麻木，毫無生氣。

就這么透過城門看著新鄭城中的繁華，祈求者城中的達官顯貴會對他們施舍。

“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難民出現在新鄭。”

站在城頭的張良看著城外衣衫襤褸的難民，疑惑的看向韓非。

“聶兄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韓非并未正面回答張良的疑惑，而是提起了聶風。

“聶兄，這與聶兄有何關聯。”

看著張良迷茫的眼神，韓非掏出懷里的布帛遞給張良。

“這是幾日前聶兄托人送來的消息。”

接過布帛，看著上面觸目驚心的內容，張良大吃一驚，：“姬無夜竟敢如此肆意妄為，此舉要是一個控制不好，可謂是動搖我韓國國本。”

“九公子，此事應當及時稟告大王定奪，姬無夜姬如虎父子安敢如此欺君罔上，實在罪無可恕。”

此時的張良在看清楚布帛之上的內容后，早已經沒有了平日里鎮定自若，翩翩公子的形象。

心中，滿是對于姬無夜的咬牙切齒。

而韓非卻彷佛并沒有看到張良的咬牙切齒。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抵著下巴若有所思。

“其實我很好奇，這么多難民流入新鄭，那么朝堂撥下去救災糧去了何處。”

聽著韓非的話，張良也迅速回過神來。

對啊，南陽大旱，早在數月之去前就已經報了上來，當時事態緊急，救災糧也早早的撥了下去，其中數量足以讓災民堅持到開春，可為何還會有如此多的難民，拿么那些救災糧。

“翡翠虎。”下一刻兩人視線相對，顯然是想到了救災糧的具體去向。

“是了，翡翠虎，夜幕四兇將中的財，以他做生意的頭腦以及姬無夜的貪婪，不可能不會想辦法吞下這批救災糧，他們這是想趁著南陽大旱發一筆國難財。”

“真是該死。”想通其中關節，張良早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儒雅。

“對于此事，九公子可有解決之法。”

“原本沒有，就算有，想要解決此事，還有些麻煩，需要不少時間搜集證據，到時候恐怕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可聶兄將這些難民送到新鄭，到是給非解決了大麻煩。”

“哦”聽著韓非信誓旦旦的話語，張良有些疑惑的看向韓非，內心有些疑惑，不明白韓非這話竟然說的如此簡單，彷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還請韓兄不吝賜教。”

看著張良，韓非并未正面回答張良的疑惑，而是手指向城外聚集的難民，對著張良問道：“這些難民來自何處。”

“南陽。”

“那么押送糧草的人是誰，負責此次賑災的人是誰?”韓非再次問道。

隨著韓非的一個個問題問出，張良很快想通了其中關聯。

“若良沒有記錯的話，押送救災糧的差事還是姬無夜親自在朝堂上為姬如虎求到的差事，此時新鄭城外聚集的數萬難民，我們可以以此治姬如虎一個辦事不力的罪責，也可以治姬無夜一個識人不明之罪，如果能夠找到姬無夜貪墨救災糧的證據，那么。”

想通其中可以操作的關鍵，張良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興奮，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憤怒。

看著張良有些興奮的神情，韓非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

此時的韓非突然想到聶風曾經說過的話，這些所謂的貴族，眼中并沒有百姓的死活。

其他人如此，張良也是如此，看看張良此時的興奮的表情，只有可以拉姬無夜下馬的興奮，卻全然忘記了這件事情中的千千萬萬底層百姓因為姬無夜的貪婪死去。

因為權利的斗爭死去，沒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彷佛這些死去的百姓只是一個冰冷的數字。

也許張良并不是沒有對于百姓的同情，只是出身貴族的他，并沒有與之共情的思緒。

此時此刻韓非才明白聶風曾經那句：“這個世界有病，而且病入膏肓。”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了，聶風走時布帛上天下兩個字是何等的沉重。

也明白了當初自己，這天下要九十九的豪言壯語究竟是何等的可笑。

只是一個韓國的南陽就有如此多的百姓遭受苦難，那么整個韓國，整個天下呢。

相比于聶風，自己的格局還是太小了，自己心中只有韓國，卻忘了這個天下之大，整個天下百姓之多。

此時的韓非突然有些明白，為何自己的老師荀子為何放棄做官，而是隱居在小圣賢莊。

也許當初自己的老師在做官時也曾有過太多的無奈。

何其悲涼，何其無奈。

“走吧，回紫蘭軒，也許衛莊兄會有我們不知曉的發現。”

回過神，韓非率先邁步離去，他想在堅持堅持自己最初的夢想。

事不可為，也許去秦國，去看一看天下一統會是怎樣的風景也不錯。

說實話，此時的韓非對于自己的國家真的有些失望了。

也許命運就是如此，因為某些事，某些人的到來而改變。

而韓非正是如此，因為與聶風的相處。

在不知不覺間，韓非自己也因為聶風的一些超越時代的理念而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