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隨朕走走。”
顧云山二話不說,立刻走上前去,全然不顧屋內的敖奕塵與牧云。
屋子里只剩下他們了,牧云放松了許多,這是他第二次來到國事府,上次來還是雍成帝剛剛登基,六院主執前來拜訪之時。
“聽聞定北王最近在打探玄武衛的消息,不知可否屬實?”
御事院的消息著實靈通,敖奕塵心想,牧云常年陪同雍成帝久居深宮,踏出宮墻的機會屈指可數,卻能對于這些瑣碎小事了如指掌,不可謂不讓人佩服。
“我最近確實在打探玄武衛的消息,實不相瞞,玄武衛是我父王的親兵,此前聽聞,前些日子有部分玄武衛被留置京城,想著去看看他們,大都是與我自幼交好的朋友。”
牧云沒有絲毫的遲疑,果斷地表示自己能夠打探到關于玄武衛的消息,但要回宮之后,一旦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告知。
敖奕塵謝過,無論結果如何,牧云肯幫這個忙就已經是難得的。
國事府院內,雍成帝在顧云山的陪同下轉了快一個時辰的時間,其間,二人商討國事以及用人之法,大都是不謀而合的,雍成帝甚悅。
待二人走后,顧云山在國事府門口駐足了好久,直到看不見雍成帝所坐的官轎之后才肯挪動腳步。
敖奕塵也想借此機會回到文事院,可惜未能成行,顧云山盛情邀請他在府中用餐,并說有要事相商,既然未能離去,那便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你是否向牧云打探玄武衛的事情了?”
顧云山放下手中的筷子,注視著敖奕塵,看的敖奕塵好不自在。
“回主丞,我并非主動發問,而是牧云主執先向我提及的此事。”
“牧云這人絕非等閑之輩,城府極深,凡事都會權衡利弊后而做,要多想多看,切莫著了別人的道。”
敖奕塵謝過主丞教誨,用餐完畢后,便找個理由先行離去了。
憑借敖奕塵對于玄武衛的了解,他是斷不可能相信如此屠戮殘暴的行徑會是他們做的,但無論是或不是,在坊間傳聞中,霖王親兵已然變成了兇神惡煞之徒。
今天是太子禁足解除的日子,敖奕塵于公于私都要去看一眼的,另外自打回到京都后一直沒見到思淇郡主,也該去看看了。
太子府,門外。
敖奕塵十分恭敬地敲了敲門,府內管家看到來訪之人是定北王,也是一臉的笑容,熱情的把他請了進來,還說在這幾日,太子殿下如同受到什么打擊一般悶悶不樂,全府上下合計只有敖奕塵來能開解太子殿下。
但如果只是當日朝堂之上的事情不可能會讓太子困擾到如此境地,敖奕塵一刻也不敢怠慢,未經帶路便自己找到了太子的住處。
看到敖奕塵風塵仆仆而來,殺鐘都仿佛卸下千斤重擔一般。
“太子殿下,敖奕塵求見。”
“快快有請!”
敖奕塵推門而入,看到了面容虛弱、精神恍惚的太子殿下,三日未見,不知究竟有何變故,竟讓當朝太子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長話短說,玄武衛留守京城部分均被囚禁,目前以玄武衛名義活動的并非朝廷中人,而有可能是境外勢力假借玄武衛名義,穿著玄武衛盔甲,目前宮中也在徹查此事。”
聽到這個說辭,敖奕塵還是緩了很大一口氣,至少他心目中光輝的玄武衛形象沒有被破壞掉。
“這個事情我了解了,我也會發動我的渠道去查這件事的,思淇郡主現在還好嗎?”
“還好吧,不要跟她提及城東畫院,她便不會有什么過激的行為。”
想必城東畫院出事之際還是給郡主造成了很大的陰影,敖奕塵暗自下定決心,無論是何人在其中作祟,只要被他抓住必將嚴懲不貸。
在太子府待了許久,天色已經漸漸暗了,敖奕塵孤身返回文事院。
花燈節,好久沒在鬧市碰到花燈節了,不知不覺已是這個時節了。
街坊之中,河橋之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不遠處的攤位上,還有小販在賣力地吆喝,走近一看,竟是賣些成對的花燈,亂點鴛鴦譜的。
小販見此人器宇不凡,便開始了沒有邊際的奉承,話說的天花亂墜,只是為了讓他買一個花燈罷了。
敖奕塵拗不過,果真買了一個。
花燈節的花燈還是有些講究的,在近百只花燈里有一個龍燈和一個鳳燈,未點燃之時,兩盞燈與其他花燈無異,在外表之中是看不出來的。
一旦引燃,龍鳳花燈便會綻放,形成龍鳳呈祥的花紋圖案,十分美觀,也寓意著執燈之人是天作之合,不可多得的良緣。
敖奕塵自是不相信這些的,但許久沒有湊過熱鬧了,開心一下也絕非壞事。
買了花燈的人圍在了護城河的岸邊,每一盞燈對應了一個焰火手束,一旦有幸抽中龍鳳花燈,所持手束便會在花燈綻放之時同時被引燃,反之,如果并非天選之人,手束靠近火焰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有些期待,敖奕塵好久沒有感覺到自己融入人間煙火的滋味了,仿佛置身于此,也免去了些許煩惱。
“來,各位客官,我們即將點燃花燈,花燈引燃后,各位便可引燃手束,讓我們拭目以待今天的有緣人會是哪兩位!”
忽的一下,百余盞燈在河面綻開,引得無數姑娘接連叫好。
“讓我們移步引火區,看看哪兩位是今天的幸運兒!”
敖奕塵不解,怎么還會有人為了這種把戲而低頭祈禱,就只是圖個開心,怎么會有人把這個當成上天的旨意一般。
敖奕塵試探性的把手束靠近火苗,“咻”的一聲便炸裂開來,一條火龍噴射而出,瞬間敖奕塵成了萬眾矚目之人,被推到了最前面,等候他的另一半。
買了花燈的、單純看熱鬧的、路過的散客們,大家都緊緊的盯著河對面,翹首以盼著哪位姑娘會引燃鳳凰手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