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奕塵在宮墻隱蔽處走下了馬車,李煥臣不能大搖大擺,敖奕塵也沒有這種想法。
即便做到如此地步,敖奕塵也是唯有感謝。
三和之亂,事到如今,所有的犧牲不能白白流去,他所遭受的苦難不能成為皇權霸業的一汪春水。
新泰殿外,群臣百官早就將門外堵得水泄不通,但看到敖奕塵的那一瞬間,大家還是十分詫異。
“他又是怎么進來的?我聽說陛下明確不會召見他啊?”
不知是哪個多嘴的昏官說出的蠢話,敖奕塵此刻正如怒火中燒,此人無異于是惹了大麻煩。
周圍人中不乏機敏的,連忙牽扯拉拽他的衣角,要他快些閉嘴。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敖奕塵走到了剛剛出言不遜的官員身旁,表情冷漠,說話也是毫無語氣。
“很好奇我是怎么進來的是嗎?”
此人不以為然,他竟然篤定皇后復權,敖奕塵一定是第一個被罷免的官員。
“好奇?我可沒有這種毫無意義的愛好。”
說話不過腦子,這就是這句話的鮮明寫照。
不知是幾等官吏,竟敢如此對待當朝重官,簡直不可理喻。
敖奕塵沒有選擇忍耐,從身后側拿出乾云劍,二話不說就直插此人的大腿。
鮮血直流,此人在這時候才有害怕的意識。
“院長大人,是小的口無遮攔,有眼無珠。”
此人毫不顧忌面子,極力的朝著地面跪地求饒。
“你說,我應該饒你一條性命嗎?”
敖奕塵看看大家是什么意見,一只手拽著此人的頭,原地轉了一圈,沒有得到一個正面的反饋。
半蹲著看向已經恐懼至極的官員,竟然微笑了起來。
“你看看你的同僚們好像都不想要你活啊,不寒心嗎?好了,不開玩笑了,起來吧!”
此人不敢相信敖奕塵會放過自己,但確實感覺不到了敖奕塵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以為就此躲過一劫。
剛剛站了起來,還沒等長舒一口氣,敖奕塵的乾云劍瞬間刺穿他的腹部,給了他一個了結。
離二人比較近的官員當即嚇得退后了數步,生怕血濺到自己身上。
新泰殿門外如此造次,敖奕塵還算得上開天辟地頭一人。
南辛從新泰殿內將門打開,提醒群臣入席。
敖奕塵自然也想聽一聽陛下對于罪人有何定斷,但在即將走進新泰殿時被人攔了下來。
敖奕塵不想為難侍女,十分乖巧的退了出去。
雍成帝隔著好遠就看到了敖奕塵的身影,只不過沒有打算讓他進來。
眾目睽睽之下,皇后被青龍衛押到殿前。
敖奕塵就在新泰殿外緊緊的盯著殿內的一舉一動,若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必定會出手干涉。
對于敖奕塵這個不穩定因素,青龍衛已經在他與新泰殿的必經之路設下了嚴密的防守。
雍成帝下了命令,但并不是對敖奕塵下的命令。
如果這樣,敖奕塵還能夠如入無人之地般走進新泰殿,那便是任何人都攔不住他。
京都城,新泰殿。
雍成帝對于已經被廢掉的皇后再次故地重游是有些厭煩的,本不想在上朝時侯談及與她相關的舊事。
南辛也曾向敖奕塵透露過真實的想法,即便皇后已經犯下如此大錯,雍成帝也只是打算送她回原來的地方接著流放。
至于三和的其余人,全都在天牢內秘密處死。
可敖奕塵并不關心其余人如何處置,對于皇后處置照舊的結果他接受不了,這也是他今日出現在新泰殿門外的理由。
雍成帝并未在早朝中提及敖奕塵所做的荒唐事,仿佛打算就此罷了。
群臣在下,言語之中多是不解。
“諸位愛卿,三和之亂可破,世情院奕塵院長功不可沒,理應嘉獎,皇后被流放仍心有仇恨,不可原諒,故繼續流放,嚴加管教。”
李煥臣起身走到中間,雙手行禮。
“陛下,二皇子李煥寧應當如何?”
雍成帝看向跪在皇后身旁的李煥寧,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二皇子與皇后共同流放,永世不可重返皇室。”
李煥寧對于這樣的結果并不算失望,反而因為能夠一直與母后為伴而感到高興。
南辛環視了新泰殿的各位臣子微妙的表情,正打算宣布退朝。
“臣,不同意!”
新泰殿的門被從外面推開,從門縫之間望去,門外竟有不少的青龍衛被打倒在地。
眾人的目光都被這一句反駁所吸引,但又不敢起哄,沒有人跟著他一起喊。
敖奕塵提劍上殿,雍成帝勃然大怒。
“敖卿,功績不能作為你的擋箭牌,你這是為何?”
“陛下給不了的公道,敖某要自己去討。”
雍成帝眉頭緊鎖,扶著龍椅的手背青筋暴起。
“說得可笑,你要的公道沒給你哪個?”
“臣要無惡不作的皇后,死!”
群臣嘩然,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有人在朝堂之上如此說話。
“那朕要不同意呢?”
敖奕塵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二話不說,敖奕塵拿著乾云劍一步一步靠近皇后,皇后怕極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雍成帝的方向挪動著。
“來人!把敖奕塵給我押下去,好好冷靜。”
雍成帝下令還算及時,敖奕塵被很快控制住了。
李煥寧走到大殿中間,顫抖著身體,卑微地跪下。
“父皇,兒臣愿和母后一同流放。”
“你沒有選擇,但我要把話說在前面,倘若之后你母親再一次犯下如此的錯誤,我絕不饒過你們。”
李煥寧萬分感激,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皇后裝瘋賣傻,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能夠博得一線生機,沒想過,雍成帝從未想要殺過他。
敖奕塵被帶到新泰殿門外,傷勢本就沒有完全恢復,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又帶來極大的傷害。
在群臣的目光之下,李煥寧攙扶著皇后一步一步地朝著殿外走去。
跨過新泰殿門的一剎那,皇后用余光瞥見了敖奕塵,隨后露出了陰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