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成帝還沒有從剛剛的打斗之中緩過神來,被敖奕塵突然的問到,稍顯的慌亂。
“有事就說,無妨。”
敖奕塵在獲得雍成帝的應允后站起身來,走向躲在殺鐘身后的董永謙的面前。
二人的目光交匯,隨著敖奕塵的一次點頭,董永謙脫掉了自己上身的衣物,后背整個露了出來。
朝堂之上,群臣無不驚嘆,紛紛開始辨認烙刻在董永謙背上的印記。
新泰殿上,大多都是文官,怎會認得只有在天牢之中才能看到的印記。
皇后緊張起來,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面頰掉落,看著已經幾乎快要嚇暈過去。
門外的聞瀟然起身再想行兇,已然為時過晚。
敖奕塵側身站著,指著董永謙背部的印記說道:“陛下,此人乃是我暗星衛前士兵,也是當時報告馬匪埋伏的主使,他了解事件的全部經過,還望圣上,能主持公道。”
敖奕塵說罷,又“撲通”跪倒在了朝堂之上。
“你說說看。”雍成帝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董永謙左顧右盼,仿佛一雙雙惡狼的眼睛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目光落到敖奕塵的身上,才又一次堅定了說出真相的決心。
“陛下,下官要狀告青龍衛皇后營,他們濫殺同僚,草菅人命,罪惡行徑被發現后企圖滅口。”
聞瀟然憤怒的捶了一下地,正是這次舉動,讓雍成帝更加有興趣聽董永謙說下去。
“不要激動,來龍去脈說的明白些。”
“陛下,當時我們一行人執行任務歸京,忽然發現有大批馬匪裝扮的人在學子必經之路設下埋伏,考慮到此時正是京試,便決定由一人回京報告,剩余人原地阻擊。”
董永謙用脫下的衣服擦拭了眼淚,又接著說了起來。
“怎料,敵眾我寡,很快便將我們圍殺,大抵是怕事情敗露,那一戰,我們就只剩下了七個人,后來我們被帶往他們的駐地,竟發現他們所有的裝備都與青龍衛無異,領頭之人便是泰寧殿副將,我這一身恥辱印記便是拜他所賜,現在,我就可以與他對峙。”
董永謙說的義正言辭,聲淚俱下,甚至結束好久之后身體還在不停的抽動。
敖奕塵將他扶了起來,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艱難的維持著站立的狀態。
雍成帝看向早已臉色煞白的皇后,問道:“你有什么想說的,認可這位將士所說的嗎?”
皇后連忙站了起來,賠上笑臉說道:“皇上、奕塵主執,這其中定是有些誤會。”
“哦,那皇后說說這有什么誤會。”
皇后自是說不出什么,于是抬頭望向聞瀟然。
“瀟然將軍,把泰寧殿的副將速速擒到這新泰殿,切記要快!”
聞瀟然知曉皇后的意思,最多就是要玩一個死無對證的把戲。
敖奕塵不在乎這些,皇后會把這口黑鍋放到誰的頭上都無所謂,他有自己的目的。
雍成帝也想看看這件事最后怎么收場,便讓所有人都在新泰殿等著,給聞瀟然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時間已過,新泰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果然是聞瀟然,一襲白衣未見絲毫灰塵,手上拎著一個包裹。
“稟報陛下,副將畏罪自殺,還留下了一封懺悔書信,信中對奕塵主執所說一事并無差池,承認是自己出于嫉妒,擅作主張,準備壞了奕塵主執的名聲,今日聽聞消息便自我了結了。”
疑點很多,甚至從編造故事的邏輯之中都算不得完美。
雍成帝也笑了笑,說道:“奕塵主執,你可認可泰寧殿的說辭?”
敖奕塵也并非不識抬舉之人,朝堂之上對皇后步步緊逼肯定沒什么好果子吃。
“微臣認為,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管理屬下有所疏漏也在情理之中。”
雍成帝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奕塵主執說說你的訴求吧!”
“臣別無他愿,只愿將我暗星衛的名號換回,這就足矣。”
南辛順勢將此前敖奕塵的罪責書呈給雍成帝,低頭看了幾眼。
“國事府記著,即日起恢復敖奕塵定北王爵位、文事院主執一位,歸還暗星衛名號,將暗星衛列次定于五位,排在四大衛軍之后。”
敖奕塵跪謝,董永謙也跟在他的身后跪了下去,背后因為被抻開又流下了不少的血。
“臣不愿重回國事府,僅一個世情院便足矣,還望陛下成全。”
“好,那就依奕塵所言,將世情院從三府六院中剝離出來,獨立于體系之外,由朕親自監管,奕塵主執主管,層級與三府無異,院內官員俸祿皆參照三府發放。”
敖奕塵聽后才算的上真正的喜笑顏開,一旁的皇后和顧云山的臉色可算不得好看。
消息很快傳回了世情院,明夜甚至都不敢相信此事的真假,直到正式的文書送到了世情院。
世情院中一片歡騰的熱鬧景象。
敖奕塵領著董永謙回到了世情院,受到了院內各位同僚的夾道歡迎。
大家都在說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跟著敖奕塵做事不會沒有回報。
熱鬧過后,敖奕塵去了一趟報信回來的暗星衛的家中,妻小所過的日子不能用艱難來形容。
了解了一番后,才得知此前送來的生活物品都被京都的城衛搶走,具體是哪一脈并不清楚,但肯定有皇家的力量。
敖奕塵聽后更加難以忍耐,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解決二人的生活困境。
最終,在敖奕塵的極力要求下,她和她的孩子入住到了霖王府,她在府內成為了一名侍女,孩子則是接受了王爺府內子女才有的私塾教育。
此事一經傳出,敖奕塵在京都城之中更是收獲了好評一片。
皇后娘娘本就遭受了極為嚴重的挫敗,聽聞敖奕塵過的風生水起更是怒火中燒。
祿波按照敖奕塵的命令去往京都朝廷興師問罪,大肆指責城衛臺的一幫酒囊飯袋。
想必后臺絕非普通人,區區一個城衛臺主理竟敢不把祿波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