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院此前在東翊城的時候,內部的架構極為零散,畢竟只是一個名存實亡的自發組織,早就不具備朝廷的特權和威嚴。
但如今的情況已經大不相同,敖奕塵所接手的世情院搖身一變成為了朝廷組織,細節上自然就要有些講究。
置身仕途以來,這是敖奕塵第二次對即將面對的事情有期待感,上一次便是文事院成立初期,吸取之前的經驗和教訓,敖奕塵對于此次世情院的搭建還是頗為自信的。
吏事院拿來的文書上寫著,世情院排在五院之后,同五院平級,可設五司,總人數不得超過三百人。
想當年,世情院在朝廷的地位可不是眼下這五院能比擬的,即便是三府也要避讓幾分。
敖奕塵戲謔地笑了笑,自嘲說道:“這世情院輪到我的手上算是徹底沒落了。”
五司之名,敖奕塵內心早有掂量,考慮到暗星衛大批來投,設立軍情司是不可或缺的。
令敖奕塵沒有想到的是,京都的官員也有大批來投,為了此事,至少在朝堂之上與敖奕塵交好的京都官員還特意來過一趟,感嘆敖奕塵的人格魅力。
除軍情司外,世情院還有祿波領銜的社情司,明夜牽頭的外情司,南辛代管的政情司以及由敖奕塵親自掌管的文情司。
敖奕塵猜測,一旦這五司的名頭傳到顧云山等人耳朵里,定是極力反對的,必定擔憂世情院與他們所轄范圍有重疊會有沖突。
各司名稱和職責敲定好后,敖奕塵命令府中管家立即將此封回信送到吏事院,并叮囑務必要親手送到程栩的手中,還要記得拿回一份回執。
管家知道這封信件的重要性,絲毫不敢有所怠慢,馬不停蹄的趕往吏事院,手中拿著大雍當下僅一塊的世情院令牌。
祿波恰好此時正在霖王府中,得知此事后,主動請命前去,他擔憂吏事院的人會耍些花招。
敖奕塵不以為然,堅持讓管家自行前去,祿波不明白敖奕塵用意,但也只能乖乖等著。
管家出門的時候天還大亮,距離吏事院所規定的傍晚之前還有相當大的差距。
“主執,為何不讓我陪同管家一道,這樣豈不是該有個照應?”
“沒有這個必要,無論誰去,第一趟肯定要吃一個閉門羹,與其這樣,不如放平心態,見招拆招。”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管家便灰頭土臉的回來,情緒低沉的向敖奕塵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據管家所說,整個吏事院大門敞開,但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僅僅門口有幾個守衛,他問了問,守衛說自己是御事院的人,不了解吏事院的動向。
敖奕塵笑了笑,感嘆他們的招數竟然如此低劣,隨后起身,捋了捋衣服,示意祿波同其一道。
“主執,吏事院如此我們應該怎么做?”
“怎么做?他吏事院弄這些小伎倆搬不上臺面,又不是只有他們,我直接進宮上報陛下去。”
祿波被敖奕塵的話嚇住了,他不敢相信已經被貶的敖奕塵竟還敢單槍匹馬去見陛下。
二人直奔著皇宮而去,敖奕塵命令管家繼續在吏事院的門外等著,一旦有情況要立即通報。
祿波感覺他和敖奕塵此去吃閉門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看到敖奕塵如此堅決,祿波也沒法再說一些喪氣話。
到了新泰殿外,青龍衛迅速將他們二人圍住,問清來意后,青龍衛讓他們二人在門外等候,他們即刻向陛下稟報。
敖奕塵沒有絲毫不悅,冷靜地接受這一切,祿波則是用手緊緊握住劍柄,隨時應對青龍衛的突然襲擊,敖奕塵沒有這種擔憂,因為只要他在這,青龍衛就鬧不出什么大動靜。
“不得對奕塵主執無理,抓緊給我散開!”
南辛從殿內走了出來,大聲喝退殿前的青龍衛。
“奕塵主執,陛下要您稍等,等到殿內之人出來后您便可進入。”
“有勞南辛副丞,我們稍作等待。”
此情此景,祿波好像更加理解了敖奕塵是怎么做到短時間內重組世情院的,這絕非常人能做到的。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新泰殿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顧云山和程栩。
看到這兩個人,敖奕塵瞬間來了精神,風塵仆仆地向前走去,祿波本以為敖奕塵會大步從兩人的身旁路過,沒想到敖奕塵竟在程栩的面前停了下來,直接把世情院的文書放到他的手上。
同時放到他手上的,還有一把帶有世情院印記的匕首,敖奕塵意味深長的笑著。
“程栩,這回信我可交給你了,怕你握得不夠分量,再贈送你一個物件,要保存好,主丞大人可在旁邊盯著呢。”
說罷,敖奕塵便大搖大擺的朝著新泰殿走去,站在門口的南辛將這一幕看得完全。
雍成帝在殿內等著敖奕塵,他料到這三個人相遇肯定不會是和諧的畫面,所以時間長些也不足為奇。
一道光從門縫中照了進來。
“敖卿行事還是一如往常,未曾有過絲毫更改。”
“殿下教訓的是,只不過我與這二人有些過節,不吐不快,日后必定多加注意。”
雍成帝早就收到了敖奕塵擬定的世情院章程,也提出了相應的意見。
“敖卿認為程栩是否對你懷有不小的惡意?源自黨爭還是另有原因?”
“想必問題出在云山主丞的身上,程栩對于云山主丞應該始終是一種敬仰的情緒,大抵就是由此對我產生了敵意。”
雍成帝仔細想了想敖奕塵的說法,也絕非是無中生有,還是有些道理。
至于世情院的各司設置,雍成帝認為已經趨于完善,完全能暫時承擔起雍成帝眼下對于世情院這個皇權爪牙的角色。
“敖卿,世情院自古以來都是執政者的第一利刃,如此重權也始終在敖家的手上,希望你能不負朕的期望。”
“微臣在之前的經歷少些經驗,日后定不負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