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之下,是敖奕塵不得不刺出的劍,和心甘情愿偏了的手,只是他未曾想到,思淇郡主手中緊緊地握著雍成帝御賜的鳳羽匕首,倘若不是他反應(yīng)足夠快,可能就不只是刺入腹部這么簡單了。
敖奕塵忍痛帶著思淇郡主逃往宮中,地下流的幾滴血也是從敖奕塵的腹部流出來的,受了重傷的敖奕塵拖著沉重的身軀,帶著思淇郡主,一同回到了文事院。
至于柳婧淇,在閉著眼睛掏出匕首之后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刺殺的人是敖奕塵,一直蜷縮著不敢正視面前的男人,直到到了文事院才敢直面事實。
一襲白衣已被染的血紅,柳婧淇顫顫巍巍地看著敖奕塵,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這個人會是你。”
敖奕塵低著頭,處理著傷口,無暇顧及柳婧淇說的每一句話。
柳婧淇依然自言自語著,仿佛這樣能夠讓她的良心好受一些。
“是圣上告訴我的,說可能會有外族刺客偷襲我,讓我備著點防身的武器,還說這是我能為大雍立功的最好機會,我沒想到竟會是主執(zhí)。”
顫抖著的身體讓柳婧淇的每一句話都顯得那么可信,但敖奕塵沒有氣力哪怕閑聊一句,艱難地抬頭,微笑著看向柳婧淇,溫柔地?fù)]了揮手,讓她不必?fù)?dān)心回去休息便好。
隨后,祿波來報,刺殺事件發(fā)生后,青龍衛(wèi)便第一時間控制了明夜公主,但隨后有諸多文人吵著要見見大雍第一才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難以控制的局面,所以雍成帝下旨讓國事府速速落實此事,當(dāng)前,旨意已經(jīng)傳達(dá)到了文事院。
敖奕塵皺著眉,問道:“不去不行了是嗎?”
祿波難為情,他也不忍心看著敖奕塵被如此痛苦的折磨,但沒有辦法,只能回應(yīng)道:“主執(zhí),事已至此,小的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敖奕塵伸手指著自己的官服,祿波心領(lǐng)神會,十分麻利地拿來了。
簡單包扎,便穿著官服準(zhǔn)備出去了,柳婧淇聽到外面有動靜,也出來看了看,看到敖奕塵拖著受傷的身體正在朝著門外走,便也出門迎了上去。
祿波攔在身前,對柳婧淇說道:“郡主,主執(zhí)已然身負(fù)重傷,還請您不要再靠近了。”
柳婧淇紅著眼,不知所措地站在面前。
敖奕塵終究還是心軟了,讓柳婧淇最快速度整理一下,戴著面罩以他的侍女身份一同外出。
祿波被留在院內(nèi)看守,敖奕塵和柳婧淇二人朝著書畫大會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是一言不發(fā)。
喧囂過后,書畫大會終于有了理想中的樣貌,彼此之間友好交流,想要通過技藝的切磋讓彼此都能有所長進(jìn)。
不知道是誰看到敖奕塵,大聲喊道:“我們大雍的才子來了,大家快看看。”
敖奕塵揮著手,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柳婧淇看的滿是心痛和愧疚。
忽然,一個身著華服之人從正面而來,直沖著敖奕塵的方向而去,甚至瞄著的就是他剛剛受傷的腹部位置,敖奕塵知道來者不善,不能與之對壘。
敖奕塵看準(zhǔn)時機,在此人即將接近的時候,一個騰空翻轉(zhuǎn)便流利地躲了過去,由于抱著柳婧淇,還是讓他的傷口有些撕裂。
只見此人停手,鼓著掌說道:“大雍第一才子,身手也著實非同凡響。”
敖奕塵強撐著,說道:“少俠過獎了,不知是何方神圣。”
只見此人揭開面具,冷靜地回應(yīng)道:“靖王,李丞鐸。”
全場之人,無不震驚,包括敖奕塵在內(nèi),他也從未見過這位靖王,此前一直是駐守嘉南的地方藩王,雍成帝即位后,被安排回到了京都。
二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靖王如此針對,大抵也是受了雍成帝的指使。
眼看著敖奕塵最后一絲力氣即將耗盡,如果不是柳婧淇在背后推扶著,可能早就轟然倒地了。
“皇叔,在這書畫大會也能見到您,可真是未曾想到啊。”太子帶著殺鐘不緊不慢地走來。
李丞鐸回頭,眉毛微微皺起。
“太子殿下。”李丞鐸用著冷冷的語氣說道。
李煥臣走到敖奕塵的身后,柳婧淇向后退了幾步,李煥臣伸出手頂著敖奕塵的腰部。
殺鐘側(cè)著身子站在二人的前面,把李丞鐸和他們分隔開來。
參加書畫大會的人紛紛把目光轉(zhuǎn)向這臺上的一畝田地,大都無暇欣賞各式各樣的畫作了。
太子和李丞鐸對峙了許久,未有分曉,便命令殺鐘護(hù)送敖奕塵回到霖王府,李丞鐸聽見太子把霖王都給搬了出來,也不敢太過猖狂。
“霖王?此人與霖王何干?”
“皇叔可能常年在外,不太知曉京都之事,此人為新任文事院主執(zhí),霖王世子,敖奕塵。”
“那著實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世子大人。”
敖奕塵甚至都不愿意抬頭看他一眼,腹部的疼痛幾乎讓他失去了意識。
太子為敖奕塵蒙上了面罩,在殺鐘的攙扶下坐上了太子的官轎,佯裝朝著霖王府的方向走去,實則回到了太子別院,同行的還有柳婧淇。
李煥臣和李丞鐸便順理成章地接手了書畫大會。
國禮府聽聞,宋希甚是不悅,明明一個文學(xué)盛會生生被弄成了一地雞毛,他本想著借此機會坑害敖奕塵,怎么也沒成想竟節(jié)外生枝成了這樣。
書畫大會上,敖奕塵的《雨中漂荷圖》在一眾絕妙畫作之中也甚是搶眼,李丞鐸指著那幅畫,看向李煥臣的方向,問道:“這幅畫是我們大才子畫的?”
李煥臣嘴角微微上揚,自豪的點了點頭。
書畫大會占據(jù)了西城區(qū)的一條街道,整體如同一個書畫長廊一般,李煥臣二人走到街道的末尾,來到了人少的地方。
“太子殿下,國禮府怎么不見人?”
“大多官員隱藏人群之中,宋希的餿主意。”
“哈哈哈,那個老頭子。”
“白虎衛(wèi)的行動軌跡是否盡數(shù)掌握?”
“太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