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幾天蘇清薇肯定十分努力。

林弈也不確定蘇清薇能不能爭奪到國家隊的名額，只能盡力幫她。

直到車尾消失之后，他搖了搖頭，轉身往校門口里面走去。

三分鐘后，第二實驗室。

林弈又花費了十分鐘，查看陳可意他們的實驗進度，發現沒有什么異常情況之后，又離開了實驗室。

他拐了個角來到第一實驗室中。

上一次林卓然已經許諾過他，第一實驗室隨便進，甚至直接用第一實驗室都可以。

不過一直在土法科研，所以才沒用上。

第一實驗室內，除了林卓然外，齊志勇也在實驗室中。

看到林弈出現，他輕輕推了推旁邊的林卓然，眼神示意他看向門口，“老林，你小徒弟來了！”

“小弈，快來快來！”

看到林弈出現，林卓然也十分高興。

有林弈這么一個徒弟，真的是給他長臉了。

特別是林弈現在的研究成果已經超過了九成九的研究生，甚至很多博士生都不一定能做出來。

而且還只是一個高中生。

林卓然內心其實感覺自己不一定能夠發揮出林弈所有的天賦。

但他自認為在整個南城市的生物學界中，也是獨一檔的存在，除了他沒有幾個人能有資格當林弈的導師。

林弈不知道林卓然在想些什么，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講了出來：

“老師，我想學做抗生素！”

“嗯？學做抗生素？你現在還太小......”

林卓然聞言，剛想要婉拒林弈。

不過下一瞬間，他想到現在的林弈可不是那些高二學生，而是一個十分熟練的項目負責人！

想了想，他點了點頭，“稍等一會，我先忙完這一組測序，給你好好講一講抗生素。”

“你先跟曾教授學一學流式細胞儀吧。”

說完，他指了指站在實驗室角落的曾立。

林弈也見過曾立，當時他改良1號工程菌后，一群教授中，就有曾立，當時就站在林卓然旁邊。

聽到林卓然的話，他乖乖來到曾立身邊。

曾立也聽到了林卓然和林弈的對話，等林弈來到他身邊后，輕哼一聲，“林弈啊，看看你找的爛老師！”

“他居然不親自帶你，把你打發過來找我，老林他明明就是不看重你！”

“老林不看重你，我看中你啊！不如改投我的門下，我手把手教你當生物學家！”

他直接開口撬墻角。

作為被撬的‘墻角’，林弈有些尷尬。

不過還沒等他說些什么，另一邊聽到曾立的話的林卓然頓時眼皮一跳。

最后林卓然直接對著林弈喊道：“我準備做完了，小弈快回來吧！”

他可不想林弈改投曾立門下。

林弈聞言，左看看林卓然，右看看曾立，最后還是轉身回到了林卓然的身邊。

他笑道：“老師，你別激動，曾教授就是開個玩笑。”

“可別影響了你手上的實驗！”

林卓然頭沒抬，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我不知道你對抗生素了解多少，你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問吧！”

林弈見到他還在忙著，也沒廢話，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老師，我想知道現在的抗生素都怎么研發的？是學習一些抗生素的知識，學到某種程度就知道該怎么做抗生素了嗎？”

“知識當然有用，但知識只能幫你做一件事情，猜。”

“猜什么？什么意思？”

林弈有些懵。

他還以為林卓然要考驗他呢。

林卓然搖了搖頭，“猜、試，這是人類目前造抗生素的兩種手段。”

“雖然我們發展出一堆昂貴先進的儀器，但研發抗生素的過程，依舊十分原始！”

說完，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有多原始？”林弈繼續問道。

他連現在抗生素的研發過程都不知道，自然更不知道原始的抗生素研發過程是怎么樣的。

林卓然看了一眼曾立，“曾教授年輕的時候在李氏制藥公司上班過，他那時候的工作就是挖土！”

聽到這里，曾立嘆了口氣，“挖了整整一年的土！”

“當時我買了輛二手大眾面包車，里面配了水槽煤氣燈，還有取樣工具，我女朋友在前面開車，我在后面東瞧西望，時不時喊一聲停車。”

“停車之后，我就沖下去挖一布袋的土。”

“如果在海岸邊開車，就挖一袋白沙上來，土和沙子挖上來之后，我就在后面忙著稀釋樣本。”

“制成培養皿后，第二天帶去實驗室，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菌。”

“簡單來說，就是隨機挖土！”

他講了一段悲慘的過去。

這時，齊志勇還插了一句，“就因為這個，所以他不僅放棄了工作，女朋友也丟了。”

齊志勇剛說完，就被曾立瞪了一眼。

林弈嘴角一抽。

他轉移話題，“從土里找合適的菌造抗生素嗎？”

“沒錯，比如鏈霉素，瓦克斯曼帶著五十個學生，篩選了一萬多個土壤菌找到的。”

“平陽霉素，是愛蘭教授從平陽縣土壤里找到的。”

“......”

“氯霉素也同樣如此。”

“一方水土生產一方抗生素，明白了吧？”

林卓然此時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實驗，脫掉手套來到林弈身邊。

林弈聽到林卓然的話，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回過神來，看向林卓然，“只能挖土碰運氣嗎？就沒有能在實驗室里運用知識搞的抗生素。”

如果就是單純的挖土靠運氣的話，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造出來。

林弈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那么多時間跟曾立一樣，長年累月不斷挖土。

他的時間可是很貴的！

林卓然點頭，“有，剛剛跟你說的那些都是試，接下來就是猜......”

隨后，林卓然又跟林弈講了很多案例，并且具體講了他們是如何‘猜’出抗生素的。

林弈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聽完林卓然的話，他也明悟了不少東西，“老師，我大概懂了，咱們實驗室目前的工作，也是挖土分析嗎？”

難怪前段時間他剛來的時候，就經常見到陳可意時不時拿著一瓶土進入第一實驗室。

陳可意還說這是她挖到的寶貝。

可惜每次陳可意從第一實驗室出來，表情都十分失落。

看來，是她挖到的土里面并沒有她想要的‘寶貝。’

這時，林卓然轉身從一個柜子里面拿出密密麻麻的樣本瓶和培養皿，一個個疊在一起。

仔細數數不過來，起碼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