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冬日的太陽照耀著這片銀裝素裹的大地的時候,正是魁北雪兔外出找食的時候,它們是這片雪原最多也是最堅強的哺乳動物,它們有著極強的嗅覺,能感知到埋藏在厚重雪原下的蟲蛹,植物根莖,它們食性廣,繁殖力強,但卻沒有尖牙利齒,它們是這片雪原生態系統消費者的根基,可以說大多數捕食者都以它們為食。而其中就包括雪雕。
很快一只在雪原上刨食的雪兔就被一個來自空中的黑影所盯上了,它離它大概有300米的距離,然而這只雪兔可不一般,它相當的強壯,體型也比同類大上不少,它迅速地向離得最近的灌木叢奔去,途中還不斷地改變奔跑的轉向來擾亂“雪雕”的方向,很快它就離能保護它的灌木叢越來越近了,這個距離太近了,哪怕是最強壯的雪雕都沒辦法在這個距離抓到它。它也勝券在握,無數次逃脫的經歷磨礪著它,又一次勝利仿佛板上釘釘。只可惜它的對手并不是雪雕,而是更為強大的東西,隨著視線的下墜,它的腦袋落在了一邊,某個鋒利的東西穿過了它。
再次飛向天空,看著手上這只被去頭的兔子正被自己身上的觸手逐漸分解掉的過程竟讓辛感到如此的愜意,一種飽腹感從體表向著身體擴張開來。能夠復制吞噬生物的特性并利用和與共生體鏈接共享能量,夏亞的能力不僅可以僅靠自己本身就能掌握與運用各種生物的能力,還能以最小的能耗讓自己能使用它們。僅僅是吃掉一只老死在樹林的雪雕,就能讓自己展翅高飛,想想看自己曾經毀滅的生命可是發展了數千年才依靠科技飛上天空,而自己在這個鐵與血時代,是為數不多能享受到這片天空的生物了。這對翅膀展開大概兩米左右,如果只是通過翅膀的動力做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飛起來的,然而使辛能飛上天空的力量更多并不來自翅膀帶來的動力,而是氣也就是脈能產生的力。
脈能,也稱靈能,這是創造這些生命最初的神明:太陽神和天之主通過對自己的身體構造研究賦予生命的特性,只要是活著的生命都可以使用脈能。脈能是種特殊的振動,通過生命自身結構可以產生不同的振動,生命將氣吸入體內后在肺部由紅細胞將氧氣通過血管流向身體各處,生命可以通過對身體各部位的發力來發出不同的振動,而不同的振動可以產生不同的影響,最基礎的就是沖擊力,所有能運用靈能的生物都可以通過發力產生特殊的振動來產生動能,借此來狩獵或是保護自己。因此這個世界的生物都往往會特化出獨特的器官來使用靈能。人類雖然沒有足夠強大的靈能,但人類十分聰明地學會制作武器并利用狩獵到的動物的特殊材料制作特殊的武器,這使人類不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站穩了腳跟并且使人類這個種族不斷地擴大到了它們所能探索到的幾乎任何一個地方。如果按照上一個人類紀元發展的情況來看。那這個世界是否也是一樣呢?辛思索道。
辛緩緩閉上雙眼,在她眼前的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他和夏亞所吞噬的一切生物的身體結構與特點,無論是被時間打敗的雪雕,傷重感染死去的老野狼,剛剛還意氣風發的雪兔,抑或出生不幸的果蝠幼崽,朝生暮死的浮游,蜘蛛等不在記憶中的昆蟲。它們仿佛沉睡在一張看不見的巨網之上,他們看似毫無關系,可在那一片漆黑中又冥冥中存在某種聯系,它們基因中那獨特的引以為傲的優勢在這一片寂靜中閃耀著各異的光芒,而光芒所在之處,便是它們靈能積聚之地。
辛保持低空飛行的姿態,為的是利用從野狼那得到的強大嗅覺追尋馬車的去向,似乎是冷熱交替的緣故,太陽出來沒多久就又開始下雪了,雪很快便掩埋了馬車的痕跡,想依靠視覺去尋找方向已經很難了,可野狼的嗅覺卻在嚴寒的刺激下變得格外清晰,借由雪雕的飛行和野狼的嗅覺,不出十分鐘辛已經飛離魔鬼森林大概有二十公里左右了。如果不是沿途漆黑的巖石和群山,被凍結的湖泊,恐怕辛也沒法判斷自己在這個非黑即白的世界到底走了多遠。只能說幸好遇到了夏亞,否則靠走的話真不敢想像要走到猴年馬月。只能說從村民那得到的記憶還是太少了,在魔鬼森林外的記憶基本上只能看到喘氣的馬頭和凍到結霜的韁繩而已??赡苁怯洃浾咭怖鄣街型敬蚨吡?。隨著一股濃厚的煙火味打亂了追蹤的氣息,辛便在那煙霧升起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座起伏于一小片樹林里的小土坡,能清晰地看見土坡上有一只老舊的旗幟能隱約瞄到隱藏在樹林中的馬車后面馱著一個木質籠子,不多說,籠子里的人多半就是被抓走的村民。但上一次死亡的經歷無時無刻地不在噬咬著辛的思緒。那薄弱的身體再也不是過往記憶中那般能夠在一天之內就一個星系般強大,也不是能在無數個能毀滅恒星的爆炸中毫發無損的健碩了。現在的她不過比一個在田間刨食的農婦強那么點罷了,如果不是大出血的情況,那只需要一段時間就能恢復的肉身在貼身的持械戰斗中優勢不小,但一旦面對多個對手,被斷肢,斷頭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當辛在空中猶豫地徘徊著的時候,夏亞的信息通過神經迅速地將這份擔憂沖地煙消云散了。
剛到正午從圣堡處吹來了無比凄冷的狂風裹挾著強大霧氣向著強盜的駐地猛的撲來,很快晴朗的天空就被無盡的大霧所取代,火堆也瞬間被寒冷吞沒了,冬將軍驅使著強盜們相互推搡沖向山洞,高個頭的你一拳我一腳地沖在最前頭想著搶占位置而后面的小個子也不能接著進來,貌似是山洞并是很大,這滿打滿算的十二個強盜也就擠進去一半的人,剩下的位置被拉著馬車的壯漢占了位子,馬車也要進來,第一,因為襲擊,這是僅存的運輸工具,第二,那些村民在價值實現前不能凍死??蓻]進來的人可不甘心,畢竟命是自己的,錢還沒拿到就把命搭進去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很快就有一個人掏出刀沖到了前頭指著山洞里的人罵道“XX,要不把那頭畜生和那些奴隸拉出來,給我們兄弟幾個留個位子不然別怪我們跟你們翻臉,別以為是什么貴族就了不起,要不是看你這老爺有能活命的路,咱們兄弟怎么會給你去賣命,現在事辦成了,想卸磨殺驢那咱們家人老小可怎么......”強盜頭子沒說一句話,回應他的,只有一把鑲在他腦門又快又準的短斧,這個倒霉蛋左右晃了晃腳步,似乎是不相信發生的事,往后一倒便再沒有出來的氣了,剛剛還聚在一塊的強盜仿佛如水面翻起的漣漪,伴隨著領頭的倒下紛紛地散了開了,個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最里面的三個高大的強盜,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細一看,這三個強盜穿著確實比底下那些強盜要整潔不少,和底下那些粗布棉襖的強盜比確實算鶴立雞群,而且論體格也比底下的要高大不少。其中強盜頭子以平靜的口吻安慰道:“我知道各位也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但人無規矩不立,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只有遵守規矩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這是很現實的事,但我也答應你們,只要你們安安穩穩地完成這份工作,我便會動用我的關系幫你和你們的家人離開圣堡?!钡紫碌娜嗣婷嫦嘤U,其中不乏只有14歲的孩子,看向外面如刀尖般尖銳的風聲,在一聲聲的嘆息中便離開這能活命的洞穴,在這片恐怖的風暴中被吞噬地一干二凈,木籠里的人也緊緊地抱在了一起,相互顫抖著不知是害怕還是寒冷抑或皆是。然而就是這樣還是有一個人向強盜頭子提出要求:“尊敬的老爺,請讓我來代替他們中那個最小的那個孩子吧,我比他大些,他那么薄弱的身子是經不住這兇暴的風雪的?!碧岢鲞@個令人驚愕的要求的,正是這些強盜的重要目標之一:圣堡的朝圣修女,哪怕是被這些強盜抓捕,囚禁,甚至是殺死了重要的人,她似乎還是對這些強盜心存善意,愿意幫助他們之中的弱者。強盜頭子輕蔑地笑著走到修女面前:“你可真是一個大善人呢,連傷害自己的人都如此關心,那你既然那么善良,不如就用你的身體幫他們暖暖好了!你們誰先上了她誰就能進來?!痹拕傉f完,一群強盜便你擁我擠地沖向修女,“如果我失去處女,恐怕神就不會讓我繼續當朝圣者吧!這樣也可以嗎?”這句話如霹靂般砸在強盜頭子心頭,他把修女往后一推“此話當真?”“你可以試試!”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強而有力的回應。強盜頭子咂了咂嘴便像趕羊一般把那些強盜趕了出去隨后便把修女關回了籠子。“遲早要你這個娼婦在老子胯下求饒。”這些強盜,如果還有幸運兒挺過這片吃人的風暴,他和他的家人也不見得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就那些從半路拉來的地痞流氓無非只是一些無名之輩,或是圣堡邊境服過兵役的獵戶,平民罷了,為了和家人逃離貧困和戰亂他們連命都可以不要??伤麄儾粫酪膊幌胫雷约旱剿蓝贾徊贿^是那些老爺賺錢的籌碼,給予的承諾無非是一個烈日下的雪花罷了,在這個殘酷的冰雪世界,普通人即使從吃人的風暴中活下來,這吃人的社會也不會放過他。
身旁強盜從胸口皮衣里掏出一張褶皺的地圖小心翼翼地靠近強盜首領“列文老爺,買方那邊大概要明天才能到,在此之前,要不我和里克去把那些賤民給處理掉。這樣到時也能少分點?!绷形奈⑽㈩h首“漢克,這場風暴里如果還有能活著的,就暫時留著吧,說不定下次還能用得著?!绷硪贿叺睦锟颂竭^頭來“那大人您打算兌現您的承諾嗎?出城的機會可是很寶貴的,您應該給您和夫人也留下位置,必要的話我的位置也不是不能.......”“不了,里克,這我自會了斷”不知是發了什么瘟了,剛剛還安穩的馬匹突然暴跳如雷,仿佛是看到什么邪祟之物一般恐慌不止,里克迅速地轉向馬的側身抓住韁繩,企圖安撫馬匹可剛剛抓住韁繩沒多久,仿佛是被什么擊中了一般硬生生地倒了下來。隨后馬也癱倒在地,看到這一幕,列文迅速貼到洞穴穴口的石壁邊上,而漢克則縮成了一團,一個人高馬大的人像動物一般蜷縮在洞的深處?!鞍l生什么!里克被人干掉了嗎?列文大人!”“閉嘴吧!別躲在那,來我這里?!绷形南蚩s成團的漢克呼喊道。列文百思不得其解,在這片暴風雪中連看清五米開外都做不到的情況下,敵人是怎么射中里克的。敵人在什么位置,外面的人為什么沒有反應。不等列文思考,漢克的哭喊便告訴他答案“阿,是剛剛那個被砍死的家伙,為什么他飄在半空,是鬼魂嗎?我的神啊!救救我吧!我承認我的罪過,都是列文老爺逼我的,請赦免我的靈魂吧。”漢克跪了下來,不停地向洞口的“鬼魂”磕頭,但似乎神并不想寬恕他,只見剛剛還在磕頭的漢克突然像斷線的木偶一般癱在了地上??吹竭@詭異的一幕列文腦袋瞬間就宕機了一會,隨后便掏出來隨身攜帶的短斧扔向空中的鬼魂,只見斧頭和鬼魂一塊倒向風雪中,不一會就只有鬼魂回來了,列文他相信神明,但不相信神會為了一個賤民來殺他們,這指不定就是這片雪原的某種可以操作尸體并用意識攻擊生物的魔獸,漢克一個翻滾來到木籠前用鑰匙迅速地打開了門,像捉小雞一般從中把修女捉了出來,把她擋在身前使喚道“如果你和后面還想活命,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懂嗎?我知道你會些法術,趕緊使出來吧?!绷形耐{著修女,殊不知修女也沒有辦法,她的魔杖被放在另一輛馬車上了,現在的她,除了些小型法術,更不放不了任何魔法,更別提對付這種前所未聞的魔獸的法術了。
可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鬼魂卻先倒下了,列文看了看倒下的鬼魂慢慢踱步向前,忽然從風雪中傳來一道呼聲,列文剛一抬頭,只見什么東西飛了過來,列文身體一愣,便倒了下來,修女低頭看去,那個強盜頭子頭上正深深鑲著一只短斧,就和他殺的那個人同一個死法,再沒活命的機會了。血液順流而下漸漸流向洞口,一個人站在那里,她的雙手像水一般不斷變化著?!鞍ㄍ饷娴囊还彩€,確認無誤。這就算解決了。我想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對吧,廢都來的朝圣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