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染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一個萬年冰窟,全身上下除了冷還是冷,她下意識地卷了卷被子,可還是忍不住發抖。
骨頭縫里不斷上涌的酸痛感侵蝕著她,喉嚨干的要命,像火一樣灼燒著,嘴唇也干的要命,都裂開了,渾身酸痛,稍微動一下痛覺立刻就竄遍全身。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這種瀕死的感覺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習慣了。
自從被慕良州帶回慕家,她就一直在瀕死的邊緣徘徊,來祭拜顧淮之前,她就已經燒了兩天,加上全身又被雨水澆透,怕是病情又加重了。
慕星染努力地睜了睜眼睛,眼皮重的抬不起來,再次嘗試,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掙扎著嘗試坐起來,但胳膊發軟根本使不上力,使出全身力氣才強撐著半靠在床頭,頭上已冒出了一層薄汗。
這時,一陣眩暈襲來,頭痛更加劇烈。
慕星染知道她燒的更嚴重了,因為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警覺的環顧四周,這個房間里的裝飾好像18世紀歐洲的裝飾風格,雖然華麗卻感覺有些瘆人。
最后慕星染的視線停留在了落地窗前貴妃椅上坐著的男人身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黑色浮雕打火機,藏匿于幽黯燈光之下的雙眸,映襯著他那張輪廓分明而又凌厲逼人的臉龐。
他的視線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帶給她十足的壓迫感。
“醒了?”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冰冷氣息。
慕星染一臉迷茫,警惕地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半張臉。
傅云琛瞇起眼,他和她雖然一年前只見了一面,也不至于記性那么差不記得他吧?
可看這女人的表情,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不記得我了?”他冷冷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這位先生。”慕星染無力的說:“我不認識你。”
傅云琛冷笑一聲:“慕小姐還真是健忘。”
慕小姐?
他怎么知道她姓慕?
慕星染來不及去想,頭又開始一陣陣炸裂的痛,全身綿軟無力。
即便這樣,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她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要救她?
她并不會因此而感激他。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認識我?今天謝謝你,不過以后還請不要多管閑事。”慕星染虛弱而又生硬地說。
她用僅有的一點力氣強撐著挪到床邊,慢慢下了床,腳剛踩到地上,頓時感到一陣頭重腳輕。
傅云琛淡漠的看著她,不識好歹的女人。
雖然她現在很虛弱,顫巍巍地站著,蒼白的面容下卻隱藏著一個倔強的靈魂,整個人寫著生人勿近。
傅云琛有些煩躁,他緩緩起身一步步逼近她,修長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的下顎:“慕星染,我會讓你想起我是誰的。”
莫名其妙?
他是在威脅她嗎?
慕星染被掐痛掙扎了一下,卻反而讓傅云琛的手加重了力道,痛感加重,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
但這樣的痛讓她清醒了不少。
“慕小姐,你可以不記得我是誰,但顧淮的死我會永遠記得,也請慕小姐不要忘了!”
慕星染感到有一絲寒意從腳底升起,她控制不住輕輕顫抖起來,顧淮的名字在她的心上刺了一下。
但很快,她藏匿了眼中的惶恐和悲傷。
慕星染明白了,原來他不是多管閑事把她帶回來的,他是顧淮的朋友。
“所以,你是來找我算賬的?”她聲音輕顫。
傅云琛松了手,將她的臉甩到一邊:“知道就好!”
“你是傅云琛?”
慕星染試探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雖然他依然冷漠不為所動,不過她可以確定他就是傅云琛。
傅云琛為人狠戾,冷酷無情。
傅家的產業遍布海外,傅云琛也一直在米國處理海外業務。
傅云琛二十六歲那年,傅家掌權人傅老爺子傅正退位,將傅氏完全交給了傅云琛,從此開始了傅家第三代掌門人的掌權生涯。
傅老爺子年輕時沒少惹風流債,夫人娶了兩個,在一個屋檐下相處倒也相安無事。
大房夫人不受寵,早就移居國外,傅云琛的大伯傅善祥生性懦弱,在傅氏形同虛設。
傅云琛的父親傅經年雖是二房的兒子,但因傅老爺子偏愛二房,因此占盡了先機。
傅云琛掌權第二年,傅家家變,傅云琛執行家法,廢了大伯傅善祥兒子傅文韜的一條腿。
傅云琛沒有感情,更不講情面,他能夠掌管傅氏集團這樣龐大的商業帝國,其背后的故事簡直比電視劇還要狗血。
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家族中嶄露頭角雖非易事,但傅云琛憑借著他非凡的智慧、卓越的領導才能以及一系列非正常的手段成功登頂。
這其中的曲折離奇、明爭暗斗,恐怕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而對于外界來說,這些都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也讓傅云琛的傳奇人生更加引人入勝。
這樣的男人,不單是危險兩個字可以形容,而是可怕!
甚至是恐怖……
所以,慕星染如今面對的是一個魔鬼,她和他最好的兄弟的死有關,這次她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