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文的話音剛落,柳宗韞突然從祠堂外沖了進來,一把抓住柳宗珉的衣領(lǐng),聲音顫抖地質(zhì)問道:“既然你知道我娘子難產(chǎn),你為什么不救救我娘子?”
柳宗珉掰開柳宗韞的手,好笑的反問道:“你媳婦讓我一個隔房的堂弟救,你可真是能耐了。”
柳宗韞抓著柳宗珉質(zhì)問道:“你也說了我們是兄弟,你為什么不讓你娘子和潔兒妹妹幫幫我娘子?就因為你們的袖手旁觀我娘子命沒了。”
柳宗珉再次掰開柳宗韞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柳宗韞淡淡的開口道:“現(xiàn)在你有時間在這里質(zhì)問我這個外人袖手旁觀,還不如回家去問問你那好娘親呢,要知道當初你娘子生產(chǎn)時可是你娘守在旁邊的,要不是我媳婦和我妹妹及時幫忙請了大夫,只怕你那小女兒都要被你娘弄死了。”
柳宗韞聞言心上宛如被針扎了一般,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怎么會這樣?我娘不是不是說娘子是難產(chǎn)而亡的,怎么會是我娘害死了娘子,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柳宗韞從地上站起來,抓著柳宗珉再次厲聲質(zhì)問道:“柳宗珉你是不是就是嫉妒我弟高中進士,才肆意編造謊言,好讓我弟落榜,是不是?”
柳宗珉看著失了理智的柳宗韞只覺得十分的可笑,搖搖頭無語的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女兒差點沒了,最后是我們請了柳嬤嬤來,才救回來的。不信自己去問柳嬤嬤吧!”
柳宗強靠著什么考上進士的,柳宗珉十分清楚,甚至對這些是有些不屑的,柳宗珉輕蔑的看著柳宗韞道:“現(xiàn)在你在這里假惺惺的開口質(zhì)問我問事情是真的假的,當初你娘子私底下不是跟你說過你娘對她不好,是你自己只相信你娘的話,再說了你弟弟現(xiàn)在考中進士,很大一部分的開銷不就是來源于你娘子的嫁妝,說我嫉妒他,那才是天大的笑話,我柳宗珉自力更生,不似某些人。”
柳宗韞聽了柳宗珉的話,想到這些年自家娘子的遭遇,再想到柳嬤嬤的信譽,整個人如遭雷擊,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失聲痛哭:“是我的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這些年,娘子跟我說我竟然一次也沒信過……嗚嗚嗚嗚嗚嗚…”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到金嫂子被硬生生拖死,按理說不該可憐柳宗韞的,可看著宗韞痛苦的模樣,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便蹲下來低聲安慰道:“人死如燈滅,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晚了。你娘子已經(jīng)走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你們的孩子,別讓她在天之靈再為你操心。”
柳宗文站在一旁,神色復(fù)雜地看著柳宗韞,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倒是一直跪在旁邊的柳叔禮看著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柳宗韞,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
柳叔禮看著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柳宗韞,心中一陣酸楚。他默默的從懷里拿出一條帕子,遞給柳宗韞,低聲開口安慰說道:“穩(wěn)叔,你別哭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節(jié)哀順變。”
柳宗珉見狀,卻一把搶過柳叔禮手里的帕子,直接對著柳叔禮和柳叔儀毫不客氣地開口教訓(xùn)說道:“柳叔禮、柳叔儀,以后做人不能太像柳宗韞,要知道人死如燈滅,現(xiàn)在再來懺悔,于事無補,懂不懂?”
柳叔儀皺了皺眉,不認同地反駁柳宗珉說道:“七叔,穩(wěn)叔他媳婦去世,他已經(jīng)很難過了,你就不要再在他傷口上撒鹽了。”
柳宗珉?yún)s毫不理會柳叔儀的勸阻,他指著柳宗韞,滿臉不高興地對柳叔禮和柳叔儀說道:“他柳宗韞一個人躲在蒼梧城那邊做活,倒是過得開開心心,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娘子在家里替他照顧老子娘的妻子。這種人你說要來有什么用?”
柳宗珉越說越激動:“當初他妻子提出要跟他一起去蒼梧城,她可以在那邊做刺繡掙錢,孩子也能在那邊讀書。可柳宗韞這個混蛋死活不同意,說什么他弟弟要在蒼梧城讀書,自己也要在那邊上工,就他娘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讓她好好照顧老人。”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結(jié)果呢?這一照顧就是這么多年,連娘家都很少回去。他妻子心心念念想回一趟娘家,柳宗韞卻聽他娘的話,說什么路途遙遠,不合適趕路,就給拒絕了。最后,他妻子去世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這種混蛋,你還給他帕子干嘛?”
柳叔禮和柳叔儀看著越說越激動的七叔,再看著毫無形象嚎啕大哭的韞叔,二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自處。
倒是一直站在一旁的柳宗文指著地上的柳宗韞,對柳叔禮和柳叔儀淡淡的警告道:“叔禮、叔儀以后你們誰要是敢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老子一腳就把他踢出柳家!”
柳宗珉也滿臉憤怒地說道:“我們都是娘生爹養(yǎng)的,以后誰要是敢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他就不是老子的兄弟,老子沒這種兄弟。”
柳宗珉說完,冷哼一聲,看也不看癱坐在地上痛哭的柳宗韞。
柳宗文想到剛剛考中進士的柳宗強,剛剛被折騰去世的柳宗韞媳婦,知道這件事情善了不了,就直接拍了拍柳叔禮,嘆氣的開口吩咐說道:“叔禮你去族長家里,把族長給過來說你大伯我有事情和他們說。”
柳叔禮站起身,恭敬的開口說道:“是,大伯,我現(xiàn)在立馬就去。”
柳宗文看著起身離開的柳叔禮,又轉(zhuǎn)頭對正跪在地上的柳叔儀開口吩咐說道:“叔儀你去村長家里把村長給請過來,說你爹有事情和他們說。”
柳叔儀離開后柳宗文又踢了一腳還在生氣的柳宗珉開口說道:“你去三嬸家里,把三嬸和柳宗強給請到祠堂來。”
柳宗珉眼睛一亮,笑著開口詢問柳宗文說道:“大哥你這是打算管這件事情了?”
柳宗文一巴掌打在柳宗珉的腦袋上,一臉嚴肅的開口說道:“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總是學(xué)那些市井潑婦的做派,你怎么就是不聽呢,還有這件事情你都通知金家那邊了,我想不管行嗎?”
柳宗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說道:“大哥一筆寫不出柳字,我們和柳宗韞柳宗強再怎么說也算是一家人,那老虔婆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我們柳家人還要不要名聲了。”
柳宗文嘆氣的開口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待會兒三嬸和柳宗強來了,沒讓你說的你就閉嘴,聽到?jīng)]有?”
柳宗珉認真的開口說道:“知道了,大哥,那我去找柳宗強和那老虔婆了。”
柳宗珉話剛說完,一溜煙就就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