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從屋里出來,看到柳枝一個人在這里干活,不滿地嘟囔道:“枝兒,怎么又剩下你一個人在這里干活?你三嬸呢?”
柳枝停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來,替梁桃花解釋道:“娘,三嬸說她肚子不舒服,就回屋去了。”
余氏一聽,梁桃花又把活兒扔給女兒做,忍不住怒罵道:“就你蠢,每次都把三嬸的活攬過來自己做。女兒家在娘家就要多偷懶,知道不知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怎么就不改呢?”
柳枝一臉不在意地開口說道:“哎呀,娘,又沒多少活,又不累,多做點就多做點唄。娘就為這點兒事天天嘟囔,你不嫌累嗎?”
余氏戳了戳柳枝的腦袋,生氣道:“對,對,對,就我事多,就我啰嗦,就我爛好心。你和梁桃花才是親母女。你愛干,你就干吧,蠢貨。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四六不懂的蠢貨。”
對于余氏的嘟囔,柳枝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對于余氏的嘟囔,柳枝覺得甚是厭煩,很想懟幾句余氏,但余氏到底是自己親生母親,柳枝也不好和她對罵,就只能埋頭干活,假裝沒聽到余氏的話。
院子里的風把柳枝的頭發吹得有些亂,但她沒有去整理,只是默默地繼續手中的活兒。柳枝一邊干一邊心里想反正這些活兒總得有人干,自己多做點兒也不算什么,畢竟,村里同齡的女孩可比自己辛苦多了。至于母親的抱怨,她早已習以為常,也假裝沒聽見。
與此同時,在院子里追著柳宗珉跑著的柳兆琨,突然捂住胸口,彎著身子呻吟道:“哎呦,好疼哦,哎呦,真是要命,哎呦……”
陸娟從一旁走出來,一把扶住柳兆琨,一臉無奈地開口道:“三叔,不是侄媳婦說您,您說您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和七弟追著跑呢?三叔您還真當自己十八呀?”
“三叔,您來,趕快這邊坐下,待會兒就可以吃午飯了,在我家吃個飯,不過呀,這會兒還沒好,三叔您老就先在這好好休息一下。”陸娟小心翼翼地扶著柳兆琨坐下,滿眼關切地開口說道。
柳宗珉看到心絞痛又復發的父親柳兆琨,知道大事不妙了,就趕緊走到柳兆琨的跟前,貼著臉上前,一臉緊張且愧疚地開口詢問道:“爹,您老人家沒事吧?”
柳兆琨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看著柳宗珉,滿臉怒氣地回應道:“拖你柳宗珉的福氣,你老子沒死成,讓你柳宗珉失望了。”
柳宗珉滿臉討好地開口道:“爹,別說這種喪氣話。你兒子我剛剛掙了大錢,爹你就等著跟著你兒子吃香的喝辣的吧。”
對于柳宗珉討好的話,柳兆琨是一百個瞧不上,甚至還滿臉嘲諷道:“誒呦,讓老子跟著你吃香喝辣的?我看你呀,不把柳家作死你是心不甘呢!一天到晚,書院不去,凈跟著一些三教九流混,有什么出息?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怎么,你是打算一輩子在家種田不成?”
柳宗珉一邊給柳兆琨捶著肩膀,一邊討好地開口說道:“爹,您老人家也知道,我娘子馬上要生了。可我平日里又要讀書,還得參加科舉考試,這些都是不小的開銷,我這也是為了讓爹、娘和娘子少些壓力。”
柳兆琨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兒子讀書又很不錯,兒媳婦又馬上要生了,柳兆琨也是希望兒子能有個錦繡前程和兒孫有個好未來。可柳家剛剛起家,沒甚家底,柳兆琨聞言心中甚是酸澀。
柳兆琨看著柳宗珉嘆息道:“是,爹沒本事耽誤你,誒!”
柳宗珉見親爹態度軟和了,就立馬開口保證道:“爹,這回我和夫子同窗一道游學,掙了不少錢,足夠我讀書參加科舉和養活妻兒老小了。等這回書院開學了,爹你放心,我定會老老實實的回書院讀書去的。”
而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柳兆基得知柳宗珉又跑去金俍集市那邊做生意,則是沒打算放過柳宗珉。
柳兆基輕聲吩咐錢氏道:“老婆子,你幫我把叔禮和叔儀兄弟倆給我叫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他們。”
錢氏走到后院的一棵樹下,對著躲在樹上的柳叔禮和柳叔儀喊道:“叔禮、叔儀,你阿爺叫你們兄弟倆去前院。”
柳叔禮和柳叔儀兄弟倆人對視了一眼,認命地道:“走吧!”
而在前院的柳宗珉對著柳兆基笑道:“二伯,這里應該也沒我什么事了。我爹身子不舒服,我就先送我爹回家去了。”
柳兆基瞥了一眼柳宗珉和柳兆琨道:“不著急,等一會兒吃過午飯了,我再讓你二哥送你爹回去。大家伙都在你爹出不了事。老七,你就給我老實的站在一旁等著。”
柳宗珉乖巧道:“是,二伯。”
后院的柳叔禮和柳叔儀剛剛從樹上下來,沒走幾步路,柳宗文就走過來,一腳踢在柳叔儀身上,不悅地開口訓斥道:“磨磨蹭蹭的,還不趕緊的?你阿爺叫你到前院去。”
柳叔儀被踢了一腳,也不敢喊疼,只能默默地揉了揉被踢的地方,小聲地開口回應道:“知道了,爹,這不是正去著嘛。”
柳宗文聽到柳叔儀螞蟻一樣小的聲音,又一腳踢在柳叔儀的身上訓斥道:“家里是不給你飯吃?說話聲音這么小。”
柳叔儀被踢得有些站不穩,但他不敢反抗,只能咬著牙忍著疼,低聲說道:“知道了,爹。”
在后院去前院必經的路上,柳宗毓看著迎面走來的柳叔禮,冷冷地開口說道:“柳叔禮,你給我過來。”
柳叔禮乖巧地跟著柳宗毓進了房間。
房間里,柳宗毓象征性地把柳叔禮給打了一頓,才緩緩地松口道:“機靈點,去吧,找你阿爺去。”
柳叔禮沒被打多疼,但是想到了柳叔儀,就一瘸一拐地從屋里走出來,齜牙咧嘴地喊道:“誒呦,好疼呀。”
柳叔儀走上前,略帶開口地開口說道:“沒想到你也有被揍的一天。”
柳叔禮不屑地開口說道:“切,說的你好像沒被揍一樣。”
被踢了兩腳,身上還疼的柳叔儀冷哼道:“彼此彼此。”
柳叔禮雖說被打了一頓,但是自己爹脾氣好,沒下手多重,也不過意思意思而已。可大伯脾氣不好,下手肯定是很重的。
可柳叔禮是不敢讓柳叔儀知道自己沒被打的,但又想調侃一下三弟就欠揍地湊在柳叔儀的耳邊,開口說道:“大伯剛剛揍你,肯定下手挺重的吧?你肯定挺疼的吧?要不要哥哥扶你一把?”
柳叔儀身上確實挺疼的就不客氣道:“行啊!”
于是,柳叔禮和柳叔儀兄弟倆人便相互攙扶著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