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家族只要受云天宗認可,就有劃地自治的權利。而在莊國,家族只能通過建立宗門進行自治,以后若族脈衰微,甚至有被奪權篡位、顛覆宗門的可能。
莊國那些外部筑基修士干預,大概只是單個修士,家族并不龐大,無法牽扯上宗門。
而在梁國,筑基世家中,同時存在數(shù)位甚至十數(shù)位的筑基修士并不少見。
總的來說,梁國的筑基修士干預,比莊國更加值得謹慎對待。
“我也不太確定,只聽說孫家似乎有兩位筑基修士坐鎮(zhèn),都是筑基初期。”張平野回憶了一番,說道。
‘才兩位?’
溫新池暗忖,與陳明川對視了一眼。
只有兩位筑基修士坐鎮(zhèn),對于一個筑基世家來說,還是太弱了。
張平野見二人沒有反應,連忙解釋道:“是他們主動派人找上我的,非我主動勾結,只說要幫我解決眼下困局……”
“他們有什么目的?”陳明川問道。
“他們…沒說……”張平野低下了頭。
“突破煉氣的那人,在孫家是什么身份?”溫新池問道。
“是個庶出,但據(jù)說天資不錯。”張平野如實答道。
二人不再詢問,獨自商議起來。
溫新池判斷道:“那孫家實力孱弱,恐怕此舉是給自己留個后路,再等云天宗解開筑基期封鎖,遷入平陽郡發(fā)展。”
陳明川皺眉道:“這就難辦了,任他突破就是給自己增加威脅,不讓他突破又很難留下性命,就算留下也會傷及修行根本。”
二人有著相同的想法,就是與平陽郡外的勢力多結善緣,用郡內產生的資源換取郡外的資材。
這也是當初溫家想一路東征,打到平陽郡邊境的原因。
不過離平陽郡解開煉氣封鎖還需要一些年月,云天宗會等平陽郡各個家族打完,局勢徹底穩(wěn)定下來。
“新池兄可有溫和干預之法,打斷那人的閉關?”陳明川問道。
溫新池搖搖頭,分析道:
“以那人如今的情況,吞入府中的靈氣九成已凝結在氣海穴氣輪之上,若是強行打斷,他的氣海可能會被暴動的靈氣轟碎。”
“除非可以影響他的心神,讓他自行放棄,將靈氣排出體外。但如此一來,他的道途也就毀了大半,往后只能吞服更下乘的靈氣嘗試突破,筑基無望。”
陳明川心中忽然靈機一動,“新池兄,我有一計,你且聽聽!”
溫新池聽完,笑道:“此計可行,雖稱不上天衣無縫,卻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陳明川拿出從段天寒那里獲得的【紫劫毒靈壁】,認真觀摩一番。
如腦袋一般寬的黑紫色石壁充滿裂紋,仿佛下一刻便會破碎。
“看來這法器對煉氣修士的制約還是太勉強,支撐不了太長歲月。”溫新池感慨道。
信道修士稀少,所以連帶信道法器也十分稀缺,【紫劫毒靈壁】也就相當珍貴了。
“段天寒根本沒想制約盧偃塵太久,只等著段千方突破,大局定下,便不再需要。”陳明川說道。
他將手中的石壁撫摸一番,赤光流轉數(shù)息,靈光閃爍而出,隨后便是陣陣血霧騰起消散。
二人攜著石壁,重新找上張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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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翠溪山,一處洞府。
馬臉男子盤坐在寒玉床榻上,胸膛展露,一道從右肩貫穿至左腰的赤色創(chuàng)痕,足有手腕寬,皮開肉綻,恐怖駭人,最深處甚至能透過血肉看見森森白骨。
“狗日的段天寒,趕緊被人砍死才好,最好把那破石壁也給砸碎,老子是干不下去了!”
盧偃塵咒罵道,感覺自己吃了大虧,為北境七家做牛做馬。
而這樣的日子,他還要過十五年。
一想起南邊彥家那個肩扛巨斧的焰袍男子,盧偃塵就心中發(fā)寒,感覺自己再難對敵。
同樣是煉氣,他現(xiàn)在只能被那人壓著打,還不得不打。
忽然,盧偃塵感覺心神一陣清明,少了不少壓抑與陰霾。
“嗯?!”
盧偃塵察覺到異樣,趕忙調整了腦中思緒。
“嗯,靈誓有了動靜?”
盧偃塵低聲自語,又大喊一聲:
“來人!!!”
“家主!”
守在外面的下屬趕忙跪下行禮。
“溫家那邊,戰(zhàn)事如何?”盧偃塵問道。
下屬顯然準備多時,將所有的情報詳細匯報了一遍。
盧偃塵越聽越驚,神態(tài)逐漸僵住,最終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吩咐下去,準備好最上等的賀禮,立即給我送到陳家!”
“轉告一聲,過幾日盧某會親自前去拜會,恭賀陳家二斬煉氣,一戰(zhàn)功成!”
但他很快又補充一句:
“給我想辦法抓個段家氣海修士過來,送到我的洞府。”
他還是要親身驗證下才徹徹底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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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斷背山南方,彥家,千頃嶺。
臉刻紅紋的赤袍男子持著巨斧,收斂法力,一斧接著一斧劈砍面前的石像,錘煉自己的運斧技藝。
“家主!”
一黑袍下屬半跪,恭聲喊道。
赤袍男子彥成焦皺了皺眉,厲聲道:
“說!”
能打擾他修煉的,必定是重要消息。
“據(jù)諜子得來的消息,張家現(xiàn)在正有修士在閉關突破煉氣,還有一月,便可出關。”下屬說道。
“諜子派過去那么久了,怎么突然得到這么重要的消息?”彥成焦質問道。
下屬解釋道:
“陳家連斬兩位煉氣修士,獨獨將張家家主張平野放了回去,說是愿意結盟。”
“那日之后,張平野的一位族弟大擺宴席,飲酒縱醉,隱約透露出陳家忌憚張家投靠的梁國家族,本家將人接了過來,已閉關數(shù)月,過上一月便可出關。”
彥成焦眉頭皺的更緊了,思忖道:
‘刻意放出的消息嗎?不對啊,張家那貨再蠢,也不至于自己放出這消息……’
可是轉念一想,彥成焦又鎖定了關鍵問題:
‘不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看著張家那人突破,任其上桌吃飯。’
“陳明川沒替那人守著嗎?”彥成焦問道。
“沒有,張家那人在宴席上透露的很少,目前知道此消息的人并不多。”下屬說道。
彥成焦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了。
陰謀也好,陽謀也罷,他可不會坐看那人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