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陳家大院,許風樺孔含玉并未直接離開,而是用靈識掃遍整個大澤谷。
直到確認沒有第二枚魔種,二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師姐,有一事我卻是不明,那魔種為何不直接奪體陳重山,再接著奪體陳輕舟?”
許風樺問道,這是他仔細思考后才發現的疑點。
孔含玉搖搖頭道:
“這魔種奪體沒那么簡單,首先記憶能否奪取完整尚且未知,更何況那魔種修為不高,不一定能夠連續奪體兩次。”
“只要他蟄伏藏好,總會有接近陳輕舟的時候。或者,它可以等出了大澤谷,偷偷奪體陳重山,等力量積蓄足夠再回到大澤谷。”
“原來如此!”許風樺恍然道。
“你給那孩子檢查身體,可有發現什么異常?”孔含玉忽然問道。
“師姐也發現他有點特別?”許風樺不答反問。
孔含玉認真說道:“嗯,我用靈識反復探查數遍,發現他身上帶有一點微弱但特別的靈韻,卻不知從何而來,也不像是靈根散發的。”
許風樺沉思數息,緩聲道:“我也是用靈識探查后覺得那孩子不一般,才叫過來用法力檢查一番,發現確實只是中品靈根。或許,他體內存有某種未蘇醒的體質或者血脈?”
“你我二人皆有這種感覺,那便不會出錯。這孩子年紀尚幼,三年后再檢查一次大概就能知曉。”孔含玉頷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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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懷安一醒來便發現自己換了位置,同時腦子中又涌現出大量的記憶。
“這是我的記憶嗎?”
陌懷安冥思苦想,腦中多出的那塊記憶,附帶的窒息感,仿佛又身處在之前夢境的血色陰郁之中。
血色的記憶內,一片血色文字刻印在他的腦海。
“這片文字,陰郁感淡薄了許多……”
這是陌懷安心里沒由來的感覺。
他開始辨認起來,浩瀚的文字只為記錄下一種神通法:
《靈爐祀火法》!
陌懷安研究了一個時辰,大致弄懂了這神通法的主要作用。
習得此法,凝結法力神識可造出一枚“靈爐之火”,亦可稱為“火種”,種植在凡人或修士的體內,形成靈爐,幫助修士熔煉天地靈氣,提升修煉速度。
隨著修士修為的提升,靈爐中的靈火也會逐漸壯大,待修士身死便會反哺給蓮燈,蘊養燈中陽火,提升本體修為。
神通法中還記載了“靈爐之火”對修士的諸多裨益,篇幅浩大,用途多樣。
陌懷安吃了一驚,這《靈爐祀火法》看上去亦正亦邪,文字表面上給人帶來陰郁感,像是魔門所用,收人死后的道行,轉化為自身修為,細看之下又像是正派神通,助人修行。
“前人把這神通刻進我的腦海,這《靈爐祀火法》來歷恐怕極不尋常。”
蓮燈的修為進境與“靈灶之火”的成長反哺休戚相關,甚至可以說是量身定制,是陌懷安日后長期修煉的最重要途徑。
但陌懷安很快遇到一個問題。
“以我現在的法力與神識,竟然連一枚‘靈爐之火’都無法凝結。”
“積攢足夠的法力還需沉睡一年……”陌懷安算了下時間,
上次陳家人祭祀焚燒的藥粉讓他清醒大半,法力神識都恢復了一些,但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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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輕舟對修仙并沒有太多了解,只是在一旁默默聽著父親與劉承平交流。
劉承平連連夸贊陳輕舟前途無量,將來要能成為上天入地高高在上的仙人了。
陳輕舟則表示疑惑,“劉爺爺,那我還需要讀書嗎?”
劉承平哈哈大笑道:“自然是不用,修習仙法比什么都好!”
陳輕舟發現一向對他讀書頗為重視的父親完全沒有反駁,才放下心來。
不用讀書就是這個十歲少年心中最簡單純粹的快樂。
劉承平走后已是亥時,陳青石微微舒坦下來。
‘雖是虛晃一槍,但還是差點出事!’
‘得虧了仙人及時察覺。’
陳青石越想越感到脊背發寒,又覺得慶幸。
無論是重山還是輕舟,他都不能失去。
‘只是川兒還沒有消息……’
陳青石覺得既然與蓮燈沒有關系,便偷偷將它放回祠堂,置于靈位之上。
一次點燃五柱高香,跪拜祈禱起來,清掃內心郁結,同時保佑陳明川平安。
陌懷安正醒著,對仙師來訪的事情一無所知,先前感受到陌生的靈識掃過,他就立刻將自己的神識隱匿起來。
他的神識范圍不過數丈,還特別微弱,只能讓他對外界有基礎的感應。
‘還是不安的情緒居多,還有些慶幸和希冀。’
陌懷安聞著高香,細細感受著陳青石的情緒。
陳青石跪在蒲團上,心里極速思考著目前的局勢。
‘此前山中異象為仙人所做,仙宗來使與此有關,應不會苛待我等凡人。’
‘可川兒為何還不回來?’
今天先是秦氏那邊出事,又有仙師來訪,已經把他的精氣神都給消磨沒了。
困意襲來,陳青石緊皺的眉頭松弛下來。
‘罷了,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尋人也不便,等天亮了多雇些人幫忙尋找。’
陳青石草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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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出乎陳青石的意料,這一覺他睡得很踏實。
“是個好兆頭。”
陳青石自語,心里不再悲觀。
他祭拜蓮燈十年,對自己的心神狀態已經有了經驗,這對未來事情的吉兇有著一定的暗示。
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陳青石還是一早拜訪了村子里鮮有的幾位熟人,一起去山里尋人。
“恁大的娃子失蹤了?不會是遇到山狼了吧?”
一個留著短寸的光膀子大漢,手拿毛巾齜牙咧嘴擦著汗,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他一大早就來這山腳下的菜園子鋤地,被陳青石第一個找到,委托去山里尋人。
“青毛山里頭有狼?”陳青石皺眉反問。
曾大牛擦了擦手,然后拍了拍陳青石肩膀,爽朗大笑道:
“哈哈哈,青石兄啊,你不必憂慮,也就半月前我朝山里頭走了十幾里地才看到過狼,那兩娃子沒啥事應該走不了那么深。”
“我現在就回去收拾下,周邊十幾里山頭一定幫你尋個遍!”
言罷他就穿好麻布褂子,拿起布囊挑起鋤頭便要離開。
曾大牛并非在說大話,他自幼在大澤谷種田放牛,如今四十多歲,要不是腦子里沒啥學問,他對周邊山勢的熟悉幾乎能畫幅山勢輿圖。
不過陳青石先委托他,更主要的原因是曾大牛為人厚道又靠譜,小忙免費幫,大忙花錢幫,毫不拖泥帶水。
接著陳青石又奔走委托了一些信得過又靠譜的人,進山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