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內。
羽裙少女端坐在紅木案臺前,指尖翻閱著陳明川帶來的各樣典籍。
陳明川坐在一旁,溫聲細語為她講解著其中的大家名篇。
二人見面已有一個時辰,陳明川跟烏洛蘭有說有笑地聊了一年半以來發生的諸多事情,同時吹牛探討讀書心得。
在陳明川看來,這叫“先禮后兵”,先把情緒調節好,再說正事。
終于等氣氛烘托足夠,陳明川委婉提出自己的需求,請求獲得烏洛蘭的幫助。
“這事倒是不難,只是如果你比較急的話,就不太方便。”
烏洛蘭柔聲說道,包含幾分歉意的情緒。
“是有什么難處嗎?如果太麻煩的話……”
陳明川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烏洛蘭連忙打斷,開口道:
“因為我族也在與妖族商議未來的青毛山靈土歸屬……”
“啊?”
陳明川驚叫出聲,沒想到二方的事一下子變成三方。
烏洛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趕忙解釋道:
“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我族大人們的意思。”
“青毛山那地我族十分重視,靈氣復蘇也才剛剛開始,若是未來開發得當,對我族發展有很大助益。”
“只是目前因為云天宗的規定,青毛山還處于封鎖狀態,我族和妖族都無法提前占據,所以上面就把這事擱置了。”
陳明川更疑惑了,“云天宗,與他們有何關系?”
烏洛蘭耐心解釋道:
“云天宗主張將青毛山封鎖,待靈氣復蘇到筑基級別,能產生筑基靈物后,再開放給我族與妖族。”
“筑基級別以下幫助有限,族中大人也不在乎那一點,便同意了。”
“你家遇到的情況,應該就是妖族懶得約束甚至是刻意放出未入妖的野獸,任他們在青毛山自由覓食靈物,加速入妖晉升胎息。”
‘不是,怎么就聊到筑基了?’
陳明川內心愕然,他自己還只是個初入胎息的小伙啊。
但一想到云天宗,他就想要不要再問問陳輕舟。
‘不對,恐怕不只是青毛山,整個平陽郡都存在封鎖的問題。’
‘既是養蠱,自然不允許蠱之外的力量干預。’
‘云天宗對平陽郡恐怕有著不小的謀劃……’
陳明川仍是問道:
“那我們何時能與妖族協商?”
烏洛蘭對上陳明川的眸光,用蘊著微妙情緒的聲音說道:
“你愿不愿等我幾日,就留在我這里,我來想辦法。”
“但你要是想回去等消息也行,我也可傳訊于你……”
她的眼眸如金色琥珀一般璀璨美麗,讓陳明川心神搖曳了好一陣。
‘父親說最好是多人同去與妖族商議談判,但我一人獨去也不是不行,這種情況父親大哥已為我做好對策規劃。’
‘我與烏洛蘭的關系對家里未來的發展十分重要,不宜駁了她的興致……’
一念及此,陳明川有些歉意,感覺自己算計頗多,而烏洛蘭卻是單純的為他好。
“那我便留在這里等候消息。”
陳明川欣然說道。
“好,正好能讓你多些時間陪陪我!”
烏洛蘭笑逐顏開,一副歡呼雀躍的模樣。
——————
步松原,岳平村,池家。
池登宏高坐堂頭,在他身前,還有四人。
包括老熟人青袍男子,以及一位黑衣蒙面男子。
還有兩位十四、十三歲的少年,分別是池淵秋和池淵彬。
二人俱是中品資質,如今已成功突破胎息。
加上之前俯首稱臣的兩位異姓仙苗也已突破,以及黑衣男子,如今的池家已是一門五胎息。
如此恐怖的實力,池家卻一點都不輕松。
池家向西是無法通行云嶺山障壁,向南的廣陵城尚在內斗,向北的柳家是他們的盟友,而向東,則是實力只比他們稍遜一籌的董家。
過去一年,池家的領土未擴張一分,靈田也沒能開辟多少。
但收到的各地情報卻越來越多,諸多家族被吞并或是滅族,斗爭的殘酷展現得淋漓盡致。
池家遲遲拿不下董家,便對大澤谷的柳家愈加虎視眈眈起來。
直到褚向文與池家商議易地搬遷之事,池家才感覺未來有了些許眉目。
在池家人看來,大澤谷簡直就是個安居發展的完美地盤,三面環山,靈田靈物不缺,還只用防備好南面一個方向的威脅。
“家主,我再提議最后一次,此行一鼓作氣滅殺董家之后,干脆連柳家一塊滅了,反正他家只有兩胎息坐鎮,實在不足為懼。”
青袍拱手向池登宏說道,他不止一次做出這種提議。
池登宏仍是搖搖頭,說道:
“我明白你的野心,但家族擴張步子不可邁太大,需與實力發展齊頭并進。屆時留柳家鎮守梅嶺山,也算是為我池家保留地盤。”
“之后還是以攻下陳家為首要任務,柳家如此避其鋒芒,恐怕陳家實力不容小覷,需全力對待。”
青袍男子直接急了,又說道:“那柳家一個靠我家扶持才能成長起來的廢物,憑什么與我家做交易?家主你糊涂啊!”
黑衣男子冷笑道:“蠢貨,那董家一門四胎息我們都久攻不下,柳家只是兩個胎息就把他們當成待宰的羔羊了?家族發展不是只靠拳頭,還要動腦子!”
池登宏皺眉道:“夠了,此事休要再說。現在要再進一步制定好進攻董家的策略,淵秋、淵彬,你二人有想法都記得說,此次行動,你們倆才是主力。”
——————
陳家。
躺著搖椅曬太陽,打著小盹哼歌謠。
陳青石難得閑適下來,在小院里如此慵懶地享受著。
好一陣后,終于有人闖了進來。
“爹,有兩件事。”
是陳重山,他接著沉聲說道:
“其一是董家那邊又來人了,說是發現柳家與池家過幾日可能有大行動,希望我家出手盯緊柳家那邊的動向。”
“但具體什么行動他們尚不清楚,只請求若遇到緊急情況,能及時支援他們。”
“其二是在東山口那邊發現了一處廢棄洞府,里面有奇異藥香飄出,恐怕是某位修士的遺跡。”
“爹你得去看看,長安他對此興致有些過大,我怕他不在意此間的危險,擅自開了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