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斗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柳家的讓步。
黃富貴死的第二天,陳家去交涉,柳家出乎意料的很大方。
雙方開誠布公地商議如何瓜分柳塘橋二村以及東山口的靈田山地。
最終結果是陳家拿走靈田山地的大頭,東山口以北,全部劃歸給陳家所有。
柳塘橋二村的村民,東山口以南小部分靈田山地,歸柳家所有。
這其實是陳家拿了更大的好處,更多的靈田山地就意味著更多的靈物產出。
凡人短時間內無法誕下有靈根的孩子,意義就不大。
不過考慮到柳家西邊的山地很大,還有很多開探靈田的潛力,多些勞力方便辦事,這結果對他們來說也還能接受。
“這倒像是我們被困在大澤谷最里面了,連個靠譜的信息渠道和盟友都沒有。”陳明川說道。
陳青石卻瞪著他說道:
“你以為那谷外是什么安生地?若東西南北全是廝殺斗爭的家族,我陳家能不被吞并?”
“云天宗這次搞的是整個平陽郡,跟養蠱一般,弱肉強食,只決出最后那么幾只為他們所用。”
陳明川只好訕訕一笑,說道:
“也對,這大澤谷就是個好地方,有山有田,適合發展。”
陳重山笑著說道:
“但也別拖太久,若柳家吞并太遲,會誤了我家的發展。”
陳青石又說起來另外的事:
“黃富貴的《岳土地靈訣》已從柳家那邊換到,黃家的靈田山地也尋到了不少靈物,過幾日就可以給重山授火。”
“只需休養最多一年,我家便是一門三胎息,到時吞并柳家再無可阻擋。”
陳明川看著陳重山,笑著說道:
“那便提前恭喜大哥了!”
陳重山擺擺手笑道:
“往后咱家還得靠你們仨兒啊,我這年紀太大,馬上孩子都要生了,哪有那么多時間修煉。”
陳長安雖不說話,卻帶著濃濃的笑意看著陳重山和陳明川,此刻房中充滿溫馨的氛圍。
陳青石略顯蒼老的臉上亦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在這大澤谷,似乎真的有些安逸。
等氣氛冷卻下來,他說道:
“還有一事,曾掌事剛剛匯報,探田隊昨日在青毛山腹地發現不少野獸洞穴,里面似乎有不少靈物。”
他轉而看向陳明川說道:
“川兒,明日你陪探田隊過去看看吧,多采些靈物回來,注意安全。”
陳明川“嗯”了一聲,說道:
“爹,剛才我還在靈田碰到了鼠潮……”
他將事情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
“看來得小心了,這獸潮有第一次恐怕就會有第二次……”陳青石皺眉道。
“還來?”陳明川愕然。
“明日遣些人去調查一下吧。”
陳青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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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村,楊家。
自楊家立族后,楊青茂便將原本的小院稍微擴建了一番。
他是個節儉質樸的人,沒有大興土木,但家中人丁未添,仍舊顯得有些寂寥。
半年前陳青石滿懷誠意地來楊家提親,飲茶暢談了許久,但楊青茂從頭到尾都沒有松口答應,只是笑著婉拒。
后來楊清竹回到家中,僅是看了兩眼客廳,便回臥室呆著了。
出乎意料地沒有插嘴這件事。
半年來,楊家治下村民從一開始的三十多戶慢慢減到只剩十幾戶,都被一旁的陳家吸納過去。
楊家在青毛山只占了很小一塊靈田,一直荒廢著。
楊清竹離突破胎息還得小半年,但柳家陳家似乎都把她無視了。
也就黃富貴沒少厚著臉皮來找。
但一想到黃富貴娶了三個妾室還特地把妻室空著,楊青茂就犯惡心。
這次黃富貴被斬,黃家被吞。
楊青茂除了喊上一聲“死得好”,更多的就是糾結與窩囊。
眼看陳家勢大,甚至小兒子拜入云天宗,自己家卻毫無發展,存在感幾乎為零,就覺得難受。
當然,陳明川有修仙資質也是個重要原因,他自己算配得上清竹了。
如今的局面,就是陳青石在等他屈服,這也是看在兩家以往關系的份上。
楊青茂把楊清竹叫到自己面前,問道:
“清竹啊,爹明天就去陳家磋商你跟明川的親事,你意下如何?”
楊清竹挑了挑眉,“咋了,還想招贅?”
“不,是讓你嫁過去,沒問題吧?”
“沒,你去商議吧。”
楊清竹起身就要走。
“哎,你別走,話還沒說完呢。”
楊青茂又把她叫住。
楊清竹叉著胳膊,面無表情看著他。
楊青茂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會跟陳家談好條件,你嫁過去就是陳明川唯一的妻子,不準許他納妾。”
“你要學會爭權奪利,生下的孩子往嫡系家主培養,不能被邊緣化。”
“你要記得為娘家謀取些好處,多多幫襯你哥哥,以后也能更多的沾上仙緣。”
“聽明白了嗎?”
楊清竹沒想到他考慮這么多,頓時眉開眼笑,欣然道:
“好,就這么談,我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楊青茂見她態度轉變這么快,頓時有些無言。
‘罷了,希望這陳家是個好依附的主。’
楊青茂嘆息,面上的皺紋少見地齊齊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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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青毛山腹地。
陳明川、曾大牛領著二十人的探田隊,伏在一處山坡上,俯視遠望山下的一處狹窄的低谷。
谷中央,一處數丈見方的水潭中,六朵血蓮,或開的正盛,或含苞待放,頗為惹眼,一看就不是俗物。
更為惹眼的是把水潭圍得水泄不通的四十多只野狼,像守衛一樣安靜巡視著,跟通了人性一般排布的井井有條,連一聲狼嚎都沒有。
“曾叔,你是怎么找這么隱秘的地兒的?我們要是把這血蓮摘了這群狼崽子怕是得瘋吧。”陳明川說道。
曾大牛笑著回道:
“嗐,還能怎么找,分頭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找唄。那群野狼也沒啥,你過去放點火不就全宰了?”
“這地位置不好,不適合開田,但那血蓮應是上好的靈物,我們摘了便跑。”
陳明川沉默,思考著殺一只狼大概費多大勁。
昨天殺那野鼠都不能一擊致命,這野狼,怕是更皮糙肉厚。
“這樣吧,我們先抓來一只野狼試試刀,要是好殺就去摘,不好殺我們去別處吧。”
陳明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