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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中掙扎

又是一個陰郁的雨天,雨已連下四日不停。那如絲的雨幕仿佛無窮無盡地從灰暗的天空中傾瀉而下,整個城市被這連綿的雨水籠罩,陷入了一種絕望的寂靜。此時的城市已然徹底癱瘓,電、氣、水皆無供應,宛如一座被世界遺忘的廢墟。

陳楠每日醒來便望著雨幕,那單調的雨滴聲仿佛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旋律。睡去則聽著雨聲,在這寂靜的世界里,雨聲是如此清晰,如同在他的腦海中敲打著絕望的鼓點。饑餓時便以雨水充饑,雨水雖能勉強維持生命,卻難以遏制那如猛獸般的食欲。那饑餓感就像一只潛伏在他體內的野獸,時刻準備著將他吞噬。好在沒有食物的時候,喝水至少能讓他不至于餓死,這也成了他在這個絕望世界中的一絲慰藉。

電子時鐘不知疲倦地走著,滴答聲與雨聲交織在一起,上面顯示著距離上次突變已然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對陳楠而言,是有生以來最為煎熬的時光,甚至遠超以往任何時候。或許是因為無所事事,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今日,陳楠依舊如死魚一般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那蒼白的天花板仿佛是他生命的倒影,空洞而又絕望。

咂咂嘴,饑餓感再度洶涌襲來。他無奈地想著,該起床喝點水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心中暗嘆:罷了,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實在不想面對那些恐怖的怪物,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估計一巴掌就會被拍飛,然后可能因飛得太快而骨肉分離,光是想想都令人膽戰心驚。嘎吱……淅瀝瀝的雨聲依舊。今天的雨還是這般大,下吧,下久一點,要是停了,自己就得渴死了。他不知道渴死會是何種感覺,但他覺得,到那時自己或許就有勇氣出去和那些怪物戰斗了。

陳楠雙手抬著洗腳盆,等待著雨滴滴答滴答地落入盆中。一般來說,他兩天接一次水,一次接夠一天的量。他無奈于房屋結構,當初要是選個帶陽臺的房子,接雨就不用這么累了。看著雨水洗刷著這黯淡的城市,雨滴墜落,碰到固體后破碎分散,再墜落,再碰到固體,再分散,最后落到地上。這樣的場景,陳楠可以一直看下去,因為這是如今他的世界里唯一能動的東西了。那雨滴仿佛是這個世界最后的生命力,在這死寂的城市中跳動著微弱的節奏。

正當他沉浸在這雨中美景時,畫面中突然闖入一個身影。一名男子身著寬厚的風衣,在大雨中狂奔,一手提著一袋東西,一手緊緊環抱著胸前。那男子的身影在雨中顯得如此倉惶,仿佛是這個絕望世界中的一抹掙扎。緊接著,他發現男子身后追著一個全身黝黑、滿身膿瘡的怪物。這個怪物沒有之前在門口看到的那只巨大,身形看上去也略微消瘦,跑得并不快,但依舊在男子身后不緊不慢地追著。男子在奔跑中踩滑了地面的青苔,側身摔倒在地,袋子甩出去老遠,里面的各種罐頭、膨化食品和藥物散落一地。那些物品在雨中滾動著,仿佛是這個世界最后的希望在逐漸消散。

男子掙扎著想站起來,卻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青苔太滑,起身幾次都再次滑倒。這樣的場景,陳楠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最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后來越來越少。他心想,這條街的人或許不是死絕了,就是躲起來了。今天看到這個場景,陳楠心中竟有一絲小激動。那一絲激動仿佛是他在這絕望世界中抓住的一根稻草,讓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只見怪物離男子越來越近,男子絕望地跪在青苔上,看著環抱在胸前的東西,一動不動。當怪物走到面前時,男子突然抬頭發出一聲令人震撼的怒吼,就連怪物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吼叫震得停住了腳步。那怒吼聲仿佛是男子在這絕望世界中的最后抗爭,充滿了絕望與憤怒。男子怒吼完,脫下風衣,原來他的胸膛環抱著一個大約六個月大的孩子。男子輕輕地把風衣裹著的小家伙放在地上,然后往前一滾,接著彈起來,狠狠地朝身前的怪物撞去。這速度和力度感,讓陳楠激動得心臟砰砰直跳。然而,男子這一撞看似很有力度,怪物卻紋絲不動,除了剛剛的劇烈沖撞讓怪物僅存不多的脂肪顫抖了一下。

男子發現沒有撞動怪物,便雙手箍住怪物的腰,怒吼著用雙腳一直蹬,但依舊毫無效果。怪物低著頭,看著眼前的獵物,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男子慢慢松開了手,雙手滑落到地上,雙腳也屈了下去,雙手撐地,雙膝跪地,繼續嚎叫著。這聲音中帶著凄涼、悲愴、憤怒,還夾雜著一絲哭腔。男子哭了,可怪物卻不管他的感受,操起男子的一只腳,用力一甩。轟的一聲,男子被摔到馬路旁的一個門面墻上,墻應聲而倒,男子被埋在了碎石中。

怪物繼續前進,朝著風衣走去。嘩啦啦,男子撥開碎石,哭喊著往前爬。就在怪物走到風衣面前時,男子雙手抓住怪物的腳,怪物停下身來,雙手合十,用力錘向這個茍延殘喘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男子始終沒有松開手。陳楠戰栗了,全身再次顫抖起來,他緊緊地握緊雙拳,心中充滿了憤怒。哇啊啊啊啊啊啊!陳楠轉身打開房門,沖向樓梯間。他要去救人,救這個偉大的男人,救這個小孩。這一次,他什么都沒想,滿腦子都是憤怒。

當他沖到大街上時,男子已經死了,怪物腳上還殘留著一雙手。怪物單手抓著襁褓中的孩童,孩子的哭聲在這條空曠的大街上回蕩。那哭聲如同利箭,刺痛著陳楠的心。“你給我住手!!!!!!!!!!!”怪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繼續抬手把襁褓送到嘴邊,撕拉一聲,孩童的下半身伴著碎布被怪物一口咬進嘴里。“啊啊啊啊啊啊!”陳楠怒嚎,雙眼猩紅。“我他媽艸你大爺!”他沖向怪物,然后啪的一聲被拍飛,就像一只蚊子一樣。嗡嗡嗡,啪!咻!啪嗒,陳楠被拍飛在路旁。

這一拍,打散了他的骨頭,打散了他的憤怒,也打散了他的膽氣。咳咳咳,好難受,喉嚨被血腥味充滿,無法呼吸。呼哈呼哈,完了,今天要被吃了。完了完了,最后還是要死在怪物手上了。不過還好,最后還是拼了一次,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別人。眼皮好重,看不清了,它在干嘛……

澎!!~“呔!你個怪物,竟敢吞食幼童,你該死!”“大哥你慢點~”一名全身黑色、赤目、大嘴的胖男子將怪物一腳踢飛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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