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都是人精,大家都心知肚明,也許橙橙很快就會取代我,成為新的宋夫人。
所以壓根沒人搭理我,一門心思巴結橙橙去了。
我的心思也沒放在宴會上,正在焦灼地等待著「挑子」給我調查結果。
平均每十秒看一次手機。
每半分鐘干一杯香檳。
就連宋琛都忍不住探身道:
「你少喝點。」
「不吃菜光喝酒,小心胃疼。」
甚至不需要動用余光,我都知道橙橙此時怒氣 buff已經疊滿了。
我只好尷尬地大口吃菜,試圖逃避說話。
誰知沒過一會兒,橙橙突然笑道:
「哎呀,我不小心把姐姐的照片發到微博上了。」
「網友們正在給你打分呢。」
「嘖,這人怎么就給你打一分,太過分了。」
我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火速搶過旁邊宋琛的手機,一眼就看到了微博熱搜上的帖子。
正是我在喝酒的照片。
底下網友正在熱議:
【宋總神秘的夫人終于露出廬山真面目了。】
【我都快忘了宋琛已經結婚了,他這夫人也太低調了。】
【呵呵,誰不知道她就是個替身,橙橙很快就會上位的。】
【果然長相平平無奇,半點不如橙橙好看。】
【樓上……你說平平無奇的時候,不虧心吶?】
我冷若冰霜地看著宋琛。
對方心虛地摸摸鼻子,隨即大聲狡辯:
「我也不知道橙橙偷拍了你的照片。」
「再說你又不是什么名人,發了就發了唄。」
橙橙也大聲:
「就是,你就是一個普通人。」
「沒人半夜堵你家門口要簽名照片。」
「還真拿自己當回事。」
那當然不會有人堵門要簽名照。
只會有雇傭兵半夜貓在狙擊點,隨時準備取我的項上人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痛宣布:
「橙小姐,你攤上事了。」
「我為你接下來可能遭受的追責,提前表示遺憾。」
「但那都是你手欠應得的。」
橙橙輕蔑地笑了:
「追責?別逗了。」
「這能有什么……」
說話間,她突然愣了。
不僅是她,在場眾人都對著手機陷入疑惑:
「這帖子怎么被刪了?」
「橙橙還被封號了?」
我抿了一口酒。
估計此時警局已經進入一級戒備了。
但饒是他們動作夠快,恐怕也……
就在這時,酒店外突然響起警笛刺耳的鳴叫。
與此同時,宴會廳里的大屏幕突然自動亮起。
一堆亂碼在屏幕上瘋狂閃爍。
隨后,一個戴著面具的混血男人出現在大屏幕上:
「青鸞警官,你果然還活著。」
「這些年你隱藏得太深了。」
「不過既然你已經出現,我自然不會讓你再輕易消失。」
「為當年你端了我整個制毒點,也為你的搭檔之死,做個了結吧。」
「從現在起,我向整個暗網的雇傭兵與獵手發布懸賞。」
「代號青鸞的項上人頭:現金懸賞一個億。」
「先到先得。」
「當然,也歡迎你來找我復仇。」
「我會在當年交火的地方,恭候大駕。」
「不知,你是否還有彼時單刀赴會的膽魄呢?」
我猛然攥緊雙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直視屏幕上的男人,我無聲地開口:
「求之不得。」
明明他不可能聽見我的回答,但那一瞬間。
曾經只手遮天的毒販史蒂芬,露出了一個愉悅的微笑。
整個宴會廳陷入一片沉靜。
下一秒,大門被特警一腳踹開。
王局撕心裂肺的聲音打著旋兒卷入房間:
「警戒!警戒!」
「注意各個狙擊點位!」
「網警怎么還沒到位?!生孩子去了嗎!」
「快刪除視頻!檢查我們的防火墻!」
特警們魚貫而入,打頭的陳隊長嗓門兒賊大:
「所有人都蹲下!」
在場眾人紛紛傻了眼,被特警眼睛一瞪,立馬「唰啦」整齊劃一地蹲下。
王局走過來,對我點了下頭,隨即瞇著眼睛吼:
「誰剛才上傳了段玉年警官的照片?!」
橙橙哆哆嗦嗦躲在宋琛身后,一問一個不吱聲。
王局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隨即鎖定了橙橙,大手一揮:
「先帶走吧,調查一下社會關系。」
「看是否存在蓄意曝光動機。」
橙橙傻眼了,直到有特警上前拽她才回過神:
「你們憑什么抓我?!」
「我有公民權利……」
話沒說完,就被押了出去。
在場有兩個人眼神游移不定,被我一一指出帶走了。
那是宋琛的好哥們兒。
被帶走時,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神色怨毒。
反倒是宋琛一臉懵逼:
「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把他們帶走?」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探究地盯了他半晌,隨即笑了:
「你就這樣,挺好。」
這時網警終于到位了。
但史蒂芬剛剛的視頻,也在極短的時間里迅速發酵。
他當時不僅控制了宴會廳的屏幕,甚至還強行侵入了市中心商場的大屏幕。
無數人目睹了他的宣戰。
最麻煩的是,很多人將視頻錄了下來,又一次上傳到網上。
此時已經被頂上了熱搜,全網都在熱議我的身份。
網警絕望地罵罵咧咧:
「不是,他們有病吧?!」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加密電話。
我走到角落,避開王局審視的目光,隨即按下了接通鍵。
挑子激動的聲音傳來:
「臥槽臥槽臥槽!你是條子?!」
「特么的我給條子干了這么久的活兒?!」
我無情打斷:
「難道你沒收錢嗎?」
對方瞬間啞火,猶豫半晌才說:
「不是錢不錢的事兒,現在你已經是暗網頭號目標。」
「我不能再幫你了,不然我自己小命難保。」
「你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到了。」
「這次就算是我送你的,不收費,以后你自己保重。」
我彎了彎嘴角:
「多謝。」
「你一會兒最好收拾東西,去國外躲躲。」
挑子不以為然的聲音傳來:
「放心,我能有什么事?」
「我就是一拿錢干活的小碎催。」
「我先跟你說正事,關于那張照片……什么聲音?」
不好的預感突然籠罩了全身,我下意識喊出聲:
「危險!」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可我什么都顧不上了。
電話那頭傳來極其輕微的「嚓」一聲。
隨即是液體流動的聲音。
我失聲道:
「挑子?挑子發生什么了?!」
電話被強行掛斷。
一個視頻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點開一看。
挑子軟軟地倒在地上,喉嚨被割開,甚至連喉骨都清晰可見。
他眼神空虛,手腳無意識地抽動著。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直擊我的神經。
他似乎還想對我說什么。
可能是調查結果,也可能是想罵我,又或許只是想說自己后悔了。
但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他悄無聲息地死了。
下一秒,一個穿著黑色袍子,戴著白色微笑面具的人出現在屏幕里。
他面對屏幕舉起一張紙:
【這只是開始。】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警局,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有吹胡子瞪眼勒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
有十指翻飛刪除視頻的。
還有按下葫蘆起了瓢,應付各路領導責罵的。
我站在窗邊,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半晌王局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你怎么站窗戶邊上?注意隱蔽啊!」
我放下暖手用的咖啡:
「沒事,這里是狙擊死角。」
「那張阿緋的照片有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