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總是要犯錯的,只有犯了錯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早就不年輕了……
……
我眼前站著一個姑娘,應該是姚彤,不過她變換了樣貌,變成了阿馥的樣子。
“陸臨語,你要是喜歡看的話,我就不變回去了。”
“別,還是變回去吧,我不喜歡看她。”
我正看著阿馥愣神,忽然感覺右手癢癢的,扭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自打進屋,我就沒松開姚彤的手,而此刻,阿馥正在在我手上摩挲著,我急忙掙開了。
“你見過阿馥?”
“沒有,是你見過,只要你見過的我都能變。”
姚彤變回了本來樣貌,依舊坐在床上,而我則坐在書桌旁,椅子向后又挪了挪,這樣我倆大概有個兩三米的距離。
“那個……你用喝水么,我去給你倒杯水喝吧,或者,冰箱里還有啤酒跟可樂,你看要來點什么?”
“我不用,我看是你緊張的口渴了吧?喏,喝我這個。”
說著話,姚彤伸出胳膊,手指彎曲,像握著什么東西一樣,可她手里根本沒東西,還說讓我喝,喝什么?
可待到她整個手臂伸直,她那原本空空如也的手里,竟憑空出現(xiàn)一罐菠蘿啤!
靠!這是法術嗎?
能飛、能隱身、能變化,在我的觀念里鬼是能做到這些的,不意外。可是憑空變出來東西,這不符合我對鬼的理解,這應該算法術了吧?那會法術的不應該是神仙嘛?
眼看著姚彤遞過來的菠蘿啤,我卻不太敢接,可是讓她就那么舉著也不太好。起身緊走兩步,走得那叫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啊,想著一把抓過來趕緊退回去,可我沒想到她抓的還挺緊,我一下竟沒能拿下來,但我的身子已經(jīng)退了好幾步。
可等我再上前伸手抓時,姚彤卻把胳膊收了回去,同時拽住我的手,猛的一拉,力量之大,把我整個人扔在了床上。
“給我過來吧你!”
根本來不及反應,姚彤已然騎在我的身上,摁著我的胳膊,我是怎么也掙不開。
我放棄了……
跟鬼比誰勁兒大,多少是有點自不量力了……
姚彤俯下身來,我與她四目相對,距離不超過二十公分,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我看你穿越回來后心情很差呀!”
“來,換你被人摁著不能動彈,心情會很好嗎?”
“那不好說,這事兒分人的,要是被你摁著呢,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到底想干嘛?”
當恐懼消散,煩躁很快占據(jù)我的心頭。人就是這樣,當察覺到對方?jīng)]有了攻擊的欲望,那么對方的存在就是對自己挑釁。
“別激動嘛,有什么煩心事跟我說說唄,我看能不能幫到你。”
“我可以說啊,可你摁著我干嘛?”
“你不覺得咱們這樣,才更適合說說心里話么。”
說著話,姚彤離我越來越近,隱約中,我感覺到了她的心跳……不對,好像是我自己的心跳,她是鬼,怎么會有心跳呢?
“說話呀,干嘛一直這樣癡癡的望著我,是不是后悔當初跟我分手哇?”
姚彤的鼻尖在我的鼻子上擦過,隨即立馬偏向一旁,整個人倒在我的懷里。心跳明顯,我能確定她是有心跳的,因為我的胸口感受到了兩股跳動,至于哪一個是我的,我分不清……
“姚彤,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噓,別說話。”
……
秋天的日落來的早了些,不過相比于夏,它更為平和,平和到有一絲落寞……
我坐在三樓陽臺,看太陽下山后放出的漫天紅霞。這晚霞,或許用妖艷來形容最為合適,妖艷的很,妖艷的勾住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可惜也妖艷的讓人忘記了剛剛那一刻的暗淡。
姚彤走了。
確實是走了,騎著電動車走的。
走之前,她留給我一張照片,畫面上中她只占了一小部分,只露了一點點臉,而且還是模糊的前景。畫面的大部分內(nèi)容是高立,他贏得了校籃球賽的冠軍,畫面中的他被人群簇擁著,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起初我以為姚彤給錯照片了,這明明是她弟弟的人生精彩時刻,為何要給我呢?直到我在照片上找到了我……
高立的冠軍是從我手里搶走的,那時他已經(jīng)高三了,畢業(yè)離開之前再贏個冠軍,多么完美的劇情!所以,這張照片上的我,站在遠處,在默默給他鼓掌。
當時的我絕沒想到姚彤會在場,因為她初中之后就去了廣州,這么多年從來沒回過老家,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當然了,現(xiàn)在看來就很好解釋了,她是鬼嘛。
可姚彤給我這個是什么意思呢?
剛剛她在我懷里躺了很久,一語未發(fā),離開之前,憑空變出這張照片扔給了我,可直到離開,她還是什么話都沒說。
搞不懂。
……
“老陸你沒去吃飯嗎?”
我又回到了高中寢室陽臺,進屋里還沒躺幾分鐘,室友都回來了,麥子是最后一個,剛進來就把我給晃醒。
“沒吃,沒胃口。”
“咋啦?胡瓊跟你說啥……”
麥子嘴里還啃著包子,嘟嘟囔囔也不知道他在說啥玩意兒,我便翻過身去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你說話啊,是不是佟麗告狀了?”
“你都猜到了還讓我說啥,你安心吃你的包子,我瞇會兒。”
“所以,胡瓊讓你和葉茜分手是吧?這有啥好煩的,以后你們……特別是你,在一塊的時候多注意著點不就行啦。”
“嗯……”
麥子如今所說正是我當年所想,是沒錯的,只是我現(xiàn)在不是煩什么胡瓊、或者煩什么學校制度,我只是對未來有些焦慮而已。
麥子嘆了口氣,不再搭理我。
可是還沒過去一分鐘,又有人晃我的腿,我真有點煩了,直接翻過身去喊道:
“麥子你……”
“陸臨語,葉茜買的餅和酸奶,讓我?guī)Ыo你。”
“哦哦,謝謝啊!”
來人名叫鄭蘇,是學前教育專業(yè)的,由于這個專業(yè)男生很少,所以鄭蘇是跟我們金融專業(yè)的男生混寢住。
宿舍跟我同一樓層,只不過是在走廊的盡頭,也是廁所的對面。記得當時我們經(jīng)常能碰見,也算半個熟臉。
“老陸,你剛才喊的什么?”
“哈哈哈,沒啥。”
“嘴臉、嘴臉啊!對我就愛答不理的,人葉茜給你送點吃的,就謝謝、謝謝你,謝個沒完了,你可真行!”
“咋啦?有問題嗎?”
“嘿!你小子!這酸奶你今天是別想喝了……”
……
我早早的來到教室。
坐在葉茜的座位,等她來的無聊時間里,我琢磨了一會兒她的口紅。
那時候我學著幫她涂口紅、學著扎頭發(fā),當然最后都以失敗告終,類似這種小事有很多,可我當時都沒有做好,現(xiàn)在看來,或許結(jié)局早已注定。
葉茜來了。
頭發(fā)濕漉漉的,看見我的時候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然后說道:
“陸臨語,你干嘛坐我位子?”
“等你呀!你要不先去前面吹下頭發(fā)吧?”
宿舍是不讓用電器的,她們女生如果早上洗了頭,一般會早一些進班,因為班里有吹風機,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都是等自然風干。四十多個女生,就倆吹風機,根本不夠用。
“有人在用,這也快上課了,還是算了吧。我給你買的餅你吃了沒?”
“吃了呀,不過酸奶被麥子搶去喝了兩口。”
說著話,葉茜從兜里掏出兩袋零食來,棗糕和沙琪瑪,遞給了我。
“早上你怎么了?班主任跟你聊了些什么?”
“勸咱倆分手唄。”
“就因為這個?不會吧?”
當然不會啦,可是要不要說呢,說葉茜啊,我家比你家窮的太多了,我配不上你,我壓力好大,要不還是分手吧……
能這樣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