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天真有些疑惑的走到中年男人旁邊坐下，很自然的拿起一個小一點的豬蹄子啃了起來。

“你見過鬼，能吃豬蹄子么？還是說你覺得你吃到嘴里的豬蹄子是元寶還是蠟燭做的么？”中年男人有些鄙夷的邊吃邊看著白天真。

“那倒是。”玩了一天白天真確實有些餓了。這豬蹄子燉的非常軟爛可口，吃起來稍微帶著些許甜味。并不是很油膩。

說著又拿了兩個，一個自己吃另外一個留著打算帶給孫英。

“沒用的。”那個小道童吃不到的。

“為什么？”

“這豬蹄是從你所在哪個世界買的，拿到他面前他也看不到的。”

“不對呀，那我怎么可以吃的到？”

“你本來就是你原來世界的人啊。”

“你不是說一花開，一花落么？”

“我只是說你碎了，從來沒說你死了啊？”

白天真仔細回想了一下和中年男人的對話。確實中年沒有說過自己的生死問題。是自己認為自己已經在那邊世界死去了。

“那么我現在到底什么？，還能回去我原來那個世界么？”

聽到白天真詢問，中年男人放下手啃了一半的豬蹄子，臉上得神情也顯得鄭重了一些。

白天真受中年男人的影響也坐的端端正正。

“我可能有些擅作主張，你在原來的那個世界肯定是不能算活著了。所以我用界牌將你的意識完整的帶到了這邊世界。”

“界牌？”

“界牌，是獨屬于界使穿行于倆界的鑰匙。”

“界使？”

“就是穿行于兩界的使者唄”。中年男人說的輕松，可是眼中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之感。

白天真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所以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懂得中年男人眼中的那份落寞。

“你剛才說是完整得帶過來？聽你的意思還有不完整的么？”

“那是當然了，既然是能量的傳遞就必然會帶來一部分的損耗。所以才有孟婆湯這么一說啊。那些人就是在穿越的時候損失了一部分能量。有的人記不得自己原來的事情。有的人卻能清楚的說出自己原來的生平事跡。”這就是能量損耗多少的區別。”

“你說的是轉世投胎吧？不對啊。不是說那邊不存在了只能來這邊么？”

“哦，我是這么說的么？”中年男人有些疑惑。但是很快這小小的疑問就被他拋到了腦后。

“其實吧，兩界之間還有一個緩沖的地方叫做匣間。”

“匣間？那它的作用是什么？”

“類似候車間吧？”中年男人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比喻準不準確。

“每天都有界使負責接送那些滯留在匣間的東西。只是哪里的時間流逝速度和其他兩界都不一樣。所以留在那里的能量會消耗的非常快。”

“你說的是東西而不是人。”

“萬物有靈，人類并不是獨一無二的。眾生平等，在這方面也是一視同仁的。”

“那你說過能量守恒啊？那這些消耗的能量最后去了哪里？”

“它們啊，是原來主人自主拋棄得認為不重要得記憶。”

“自主拋棄？為什么要拋棄？”白天真皺起眉頭，滿臉的不解。

“有些記憶太過痛苦，有些則是因為新的世界不需要舊的羈絆。在穿越的慌亂與恐懼中，那些能量就散掉了，如同風中的燭火。”中年男人重新拿起豬蹄，邊啃邊說。

“那如果有人不想拋棄呢？”白天真追問道。

“不想拋棄？哼，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匣間的混亂和時間的扭曲會不斷沖擊那些記憶，就像洶涌的海浪拍打著脆弱的礁石，大多數人根本堅持不住。”中年男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

“那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保住那些記憶？”白天真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絲關鍵。

“辦法？有啊，有一種靈物叫‘憶晶’，若是在穿越之時將記憶封存在憶晶內，或許能躲過能量的損耗。但憶晶稀少且珍貴，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中年男人咂咂嘴。

“那你把我帶過來，我的記憶沒有受損，是不是你用了憶晶？”白天真突然反應過來。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沒有，我用的是另一種方法，一種幾乎耗盡我所有力量的方法。你本不該死，我不想看到你的記憶就此消散。”

白天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從未想過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中年男人會為自己付出這么多。

“我把我裝酒的水杯倒空了，才把你放進去。可惜了我那些好酒了。老趙家的二鍋頭啊。”

白天真臉色有些不好看

“果然人最怕的就是自我感動。”白天真在心里吐槽。

“如果一直等候在匣間里會怎么樣？”

“自我消散變成天地間純粹的能量。或者被其他的那些被拋棄記憶同化吞噬然后再重新組合城另外一個個體。”中年男人眼中帶著些許憐憫對著白天真解釋。

白天真想了一下，就覺得不寒而栗。那種記憶被撕扯，侵蝕，破碎然后重組的過程，不亞于肉體上的凌遲了吧。

“會很慘么？”白天真咽了口唾沫。

“也不一定，有的混合的記憶是美好的多得就會好一些，脾氣也比較溫和不會攻擊其他靈體。有些混合太多的不太好的記憶就會變得非常有攻擊性，還會吞噬那些比較弱小的靈體，強化自身。”中年男人有吃了起來，這些說的漫不經心。

白天真就是再天真也知道，那些記憶的集合體千奇百怪，絕對沒有中年男人說的那么簡單輕松。

“你這回來找我不是就只是為了請我吃豬蹄子吧？”

“你不說我的都忘了，要不要和我一樣成為界使？”中年男人一邊啃著最后一個豬蹄，一邊隨意的說。那感覺就是再問白天真要不要再吃個豬蹄一般的隨意。

“成為界使有什么好處么？”白天真認真的考慮起來成為界使這件事。

“可以自由的穿越兩界還不夠么？”中年男人有些吃驚的看著白天真。

白天真心下一動

“這么說成為界使我就可以回到原來的樣子那個世界了么？”

中年男人看到白天真激動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卻沒有多說什么。界使能影響其實就只有匣間的那些存在。真實存在于兩界的生靈原則上界使是不能接觸，也接觸不到。至于他怎么會撞到白天真那就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