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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四個怪談:詐尸/溺斃者

關于死去之人復活的傳說自古以來皆有,有人說死尸被黑貓沖了就會詐尸,也有人說雷雨交加的天氣會促成詐尸,原因千奇百怪,這次的故事就與詐尸有關,故事發生在晚清時期的徽州府。

徽州府某縣某村,有個叫老馮的光棍老頭,老馮打光棍的原因不是因為長得丑也不是因為什么病,而是跟他的職業有關,老馮是村里負責看義莊的,沒人愿意把女兒嫁給他,老馮以前也娶過一個寡婦,后來寡婦因病也走了,大家就更覺得老馮的職業晦氣。老馮除了看義莊,也兼著給人看尸,看尸是什么呢,比如某人在路邊猝死了或者什么意外突然去世了,古代交通不方便,如果有人發現死者,就要上報官府,官府要去通知死者家屬來收尸,如果死者的家住的不是特別遠,就會先找一個人來看著尸體不被野獸或者別有用心的人破壞,直到家屬前來收尸為止,如果是客死異鄉之人,則先收納義莊,待通知家屬后前來確認。

這一年的夏天,老馮收到官府的通知,有一個其他村的人淹死在了老馮村里的一條河里,尸體打撈上來后正好圍觀的村民里面有認識的,現在尸體就放在河邊的田埂上,讓老馮先去看尸,官府已經派人去死者所在的村里通知其家屬,估計要到第二天早晨才能返回,老馮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來送信的人出門了。

到了地方以后,老馮簡單看了一下尸體,是個約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已經被水泡的有點巨人觀了,發出陣陣惡臭,甚至都長出了蛆蟲,看來淹死已經有些時日了。老馮倒是習慣了,看義莊這么久了啥沒見過。

官府的人走后,老馮在離著尸體不遠的一棵樹下搭了個小棚子,在地上鋪了些干稻草席地而坐,老馮朝著尸體那邊看了一眼,夏天農作物長勢喜人,老馮透過低矮的水稻能看到死尸,尸體的頭沖著河,老馮這個視角能看到鼓鼓漲漲的肚皮和一雙腳。天氣很是炎熱,老馮也沒有什么消暑和打發時間的玩意,只得從帶來的行李里拿出了點花生米和酒,邊吃邊喝。

傍晚時分,突然不知道從哪邊飄過來了一大片烏云,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陰沉了下來,天氣也更加悶熱難當,老馮在河里摘了一大片荷葉當作扇子,扇了半天卻越扇越熱。

過了一會,開始刮起陣陣小風,但是這風也是熱的邪乎,吹的老馮手里的荷葉搖的更使勁了,老馮看了看陰沉的天,感覺應該是要下雨,不禁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尸體,心想真是個可憐人,剛從河里撈出來,這下又要淋水。

眼看著烏云壓的越來越低,天都開始黑了,這種天黑不是因為太陽落山,而是云層太厚完全隔絕了太陽的光線。雨水還是沒有落下來,此時風已經不再吹了,取而代之的是暴雨之前的寧靜。

突然,一道閃電在遠處的天際亮起,緊接著就是轟隆轟隆的悶雷,沒過多久又是第二道閃電、第三道,老馮坐在小棚子里緊張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閃電如同游龍一般在天空不斷地游走,一遍又一遍地照亮天空,他不知道自己的小棚子待會能不能擋得住這么大的雨,又擔心自己在樹底下待會會被雷電劈到,糾結了一會,老馮決定還是把棚子往外面轉移一下,淋濕點沒事,讓雷打了可不是好玩的。

老馮轉移好了小棚子之后,坐下來又看了一眼尸體那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換了個方位,現在尸體是頭沖著老馮的,老馮也沒有細想,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天氣上,祈求待會下雨的時候自己這個布和蓬草搭的小棚子能撐住,別給自己淋成落湯雞,畢竟這里離著最近的有人的村莊還有好幾里地,到時候棚子垮了都沒地方躲雨。

就在老馮想著的時候,大雨毫無征兆地就灌了下來,雨勢之大老馮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雨水下落完全不是常見的水滴狀,簡直就是連接天地的一道道水線,一瞬間天昏地暗,能見度都不到兩三米,再往外的世界就跟隔了一層紙糊的窗戶一樣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個剪影。

老馮手里拿著一根長棍,隔一會就捅一下棚頂的布,這樣雨水不會匯集壓垮棚子。

這時候,老馮注意到,不遠處的死尸,好像形狀發生了什么變化,本來隔著稻桿子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點頭部和肚子,現在好像隱約地能看到整個人形了,老馮立馬意識到,這個人好像是站起來了!老馮渾身一激靈,瞇縫著眼睛想要看得更仔細一點,奈何雨實在是太大了,只能模糊地看到遠處有個胖胖高大的白色人形輪廓。

老馮愣愣地站著,盯著那個人形看,那個人形仿佛也在盯著老馮,一動不動。這時候老馮感覺頭頂有點濕乎乎的,抬頭一看,原來自己忘了拿棍子把雨水頂出去了,這時候棚頂的布已經被雨水壓的凹陷了下來,正好頂在自己頭上,老馮趕緊拿棍子往棚頂一杵,雨水嘩啦啦潑了一地。

老馮再看向尸體的方向,猛然發現,那個白色人形輪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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