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兩只眼可都拿回來了,是不是該講講‘九幽’了?”
雙眼歸位的蛇神緩緩站起身子,看著楚知秋,沒有說話。
隨即,她看了看四周,找了一處看起來與周圍沒什么不同的地方,一腳剁了下去。
“轟”的一聲,周遭環境劇變。
待到楚知秋和張常鳴二人再睜眼時,周圍已經是一片密林,他們的身前更是有著一棵巨大的松樹。
一般的松樹主干挺拔直立,而這棵松樹卻是六枝齊生,不分主次,其上掛滿祈福的紅布條。
楚知秋和張常鳴大眼瞪小眼,都不認識這棵樹,還是蛇神娘娘解釋了這棵樹的由來。
這棵樹乃是奉天常陵地宮的入口,同時也是這常陵的鑰匙。
傳說奉天常陵之中埋葬著直郡王。
直郡王生前好左道,在詛咒太子失敗后被貶,為了自己能夠復活,死前命風水師挑選了一處風水寶地。
如今看來,這直郡王挑選的風水寶地正是蛇神娘娘鎮守的“九幽”了。
不過說起來,蛇神娘娘一跺腳就能把他們從岫山帶到奉天,看來那兩顆蛇眼歸位之后,她的實力又上漲了不少。
如此想著,蛇神娘娘已經走到了神樹前,語氣平靜道:“今夜正好是滿月,借著月華就能打開地宮大門了,你們倆,跟著我。”
聽了這番話,二人皆來到蛇神娘娘身后,跟著她的步伐,開始繞著神樹走了起來。
三人左繞三圈,右繞三圈,神樹氣息霎時間開始扭曲,最終扭成了一個圓門。
隨著月光照進圓門,嗡鳴聲響起,神樹前的地面瞬間裂開,一道道階梯浮現在了三人眼前。
看著那出現的地宮,三人毫不猶豫走了進去,畢竟不是來盜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地宮中一片漆黑,楚知秋眼中金光一閃,“破妄”開啟。
瞬間,地宮之中的構造都被他盡收眼底。
走了約莫兩個小時之后,三人走完了臺階,來到了一個類似墓室前廳的屋子。
一聲巨響,墓室的門被楚知秋一只手推開,墓室中瞬間一道道亮光照射而來。
定眼看去,整個墓室前廳都堆滿了金銀珠寶,金光交織成線,向著眾人射來。
“不想死就別碰,這里一碰就塌。”
蛇神娘娘看也不看,心無旁騖地向前走去。
楚知秋看著這滿地財寶,露出一個笑容,拍了拍張常鳴道:“不拿點?還記不記得之前中買命錢,那個時候是紙錢不作數,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金銀珠寶,拿了就是賺吶。”
看著笑意盈盈的楚知秋,張常鳴翻了一個白眼,便繼續向前走去。
見張常鳴不搭理自己,楚知秋也不再停留,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來到了主墓室,墓室正中央擺著一口青銅棺槨。
楚知秋運足目力看去,竟是發現,那青銅棺槨之中,還有著一口小一些的紅木棺槨。
那正是,張玉真的棺。
“棺中棺,借此地氣運走亡神道,老爺子,有你的。”
楚知秋嘴角上揚,呢喃道。
下一刻,蛇神娘娘一個閃身來到那青銅棺槨之前,手臂一抬,將棺槨打開。
棺槨之中,身穿金縷玉衣的張玉真瞬間暴露在了眾人眼中。
看著自己爺爺這副安詳姿態的張常鳴即刻跪下,叫了聲“爺爺”。
下一刻,竟是有道熟悉的聲音回應了張常鳴。
“鳴子,爺爺在。”
聽到這道聲音,張常鳴先是一陣恍惚,隨即便是放聲大哭。
楚知秋站在一旁,倚靠在柱子上,看著那棺中的張玉真,打趣道:“老爺子,我聽說這金縷玉衣得有一米八八呢,你那小身板,穿著合適嗎?”
“舒服得很。”
聽到老爺子回應,楚知秋只是笑笑,沒有繼續接話。
站在一旁許久的蛇神娘娘看著這一幕,毫不客氣道:“老不死的,先前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如今你的亡神路走到什么地步了?”
張玉真沉默了一會,語氣平靜道:“二轉。”
這一句話說出,眾人皆是一陣驚詫。
李乾生耗費了百年心血和無數物力財力才恰好摸到二轉門檻,張玉真竟然就這么踏了進去?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驚詫過后,蛇神娘娘雙手抱胸,語氣緩和了些許。
“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開始化龍了。”
此時,張玉真的魂體已然凝聚而出,看著三人。
他搖搖頭,隨后說道:“不,再等等。”
蛇神看著張玉真的魂體,有些不解道:“等什么?”
張玉真面色平靜,耐心解釋道:“等九幽穩定,如今化龍,大概率會被九幽之氣反噬,還是等我出關再說。”
蛇神娘娘眼神復雜,嘆了口氣道:“不是我著急,只是剛剛被書魔所傷,不化龍恐難鎮住九幽。”
張玉真擺擺手,隨后說道:“我來就是了,如今我已二轉,等鳴子完全喚醒身上的天地之息,鎮住九幽并不是什么難事。”
被爺爺提起名字,張常鳴抬頭看著自己的爺爺,一時間有些不解。
天地之息又是什么東西?
看出了張常鳴的疑惑,但張玉真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憑空一指點出。
下一刻,張常鳴的眉心光芒大放,一道白色細線隨之出現。
同時,張玉真對著張常鳴道:“鳴子,其實爺爺當初給你的名字并不是‘常鳴’,只是后來為了遮天機才改成了現在的名字。”
張玉真看著那道天地之息,語氣淡然道:“你的本名,其實是……”
在張玉真說話的同時,奉天上空雷云醞釀,一條條雷龍在雷云之中蓄勢待發。
感受著這一切,張玉真并未有任何舉動,只是認真地說出了那個名字。
“你的本名,叫作‘張小年’。”
這一句話說出,雷云之中的雷龍瞬間傾瀉而下,但在靠近神樹十米范圍后,瞬間消散,連同天上的烏云一起化為烏有。
“張……小年?”
張常鳴口中念叨著這個名字,他對于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與此同時,張玉真對著一旁的楚知秋道:“你,該走了吧?”
看戲許久的楚知秋突然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后笑了笑道:“是,事都辦完了,我要走了。”
二人之間沒有太多廢話,只是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便是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