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約補(bǔ)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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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證明樓道的確什么都沒有。
宋天耀淡淡瞥了眼一旁的郭勇,眼底的殺意緩緩消失,轉(zhuǎn)頭看向不遠(yuǎn)處走廊中央的紅木大門。
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消散,郭勇這才松了口氣,擦了擦腦門不存在的汗水。
“敲門去。”
郭勇面色一抽,無奈上前。
咚咚。
“霍總,人帶來了。”
“進(jìn)。”
門內(nèi)傳來一道清冷磁性的女聲。
郭勇恭敬地伸手將門敞開,隨后便低頭站在門側(cè),向著宋天耀做出一個‘請進(jìn)’的動作。
宋天耀站在門外,目光大致掃了眼這間空曠又顯得奢侈的辦公室。
地面是色澤艷麗的針織地毯,靠窗的附近擺放著幾株賞心悅目的盆栽,頭頂是一盞華麗高貴的水晶吊燈,一側(cè)貼著墻面的,是一排古色古香的書架。
此刻時間還是正午,陽光透過落地窗將整片辦公室照亮,整片辦公室像是開在一片叢林中書院。
而落地窗外,是一片拔地而起茂密陰翳的森林。
眼見門內(nèi)辦公室的景象,走進(jìn)門內(nèi)的宋天耀眼底微微一亮。
門外的郭勇識趣地退出門外,將門關(guān)上。
咔嚓。
隨著一聲輕響,清冷磁性的女聲從辦公室另一頭想起:
“這間辦公室,當(dāng)時裝修的費(fèi)用花了近兩百萬。”
宋天耀收回目光,看向說話的女人,平靜的目光閃過一絲驚艷,淡淡道:
“可現(xiàn)在它一文不值。”
“沒錯。”
霍歆說著,從辦公桌后起身,走出了辦公桌后,抬眼看向宋天耀,目光清冷中夾雜著審視和閱讀,猶如一把解構(gòu)的刀。
面對這種眼神,宋天耀并不在意,自顧自地走向一旁的書架,好奇地打量著書架上的書籍,目光走馬觀花地掠過書架上一個個書名。
《人間失格》、《百年孤獨(dú)》、《烏合之眾》……宋天耀眼熟的書名就幾個,剩下的還都是些英文字母,數(shù)量多且雜。
“書倒是挺多,你們這些有錢人都看過?”
霍歆眉端微顰,她不喜歡這種節(jié)奏掌握在別人手中的談話,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看過不少,但我想那些應(yīng)該不是先生愿意上來交談的原因…”
女人在一個距離宋天耀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停下腳步,開口問道:
“對了,還不知道先生叫什么。”
一陣帶著些許木質(zhì)、香根的馨香襲來。
宋天耀鼻尖下意識嗅了嗅,眉頭一挑,他雖然對香水不太了解,但從這款香水的味道上,應(yīng)該是款男士香水。
沒有女士香水花果甜美的馨香,反而帶著一絲麝香特有的濃郁厚重感。
宋天耀唇角一勾。
夠個性。
轉(zhuǎn)頭看去,宋天耀目光不加遮掩地掠過霍歆那對被黑絲包裹的勻稱長腿,以及深紅絲綢長袖襯衫也掩蓋不住的惹火身段,最終落在那張明艷風(fēng)騷的臉蛋上,微微一笑:
“宋天耀,不過是個公司的小職員。”
“霍歆,皇冠娛樂城總裁。”
霍歆微微頷首,便算是招呼。
離近了,宋天耀才發(fā)現(xiàn)霍歆微微上翹的眼梢下,有滴凝珠般的小痣,細(xì)看之下,襯得那雙嫵媚的眼睛更添一絲美艷的風(fēng)情,可偏偏霍歆面部表現(xiàn)出一副淡然的樣子,惹得宋天耀眼神微微一瞇。
簡單招呼過后,霍歆自然地撇開目光,看向了窗外,她決定開門見山,不跟宋天耀拉扯,率先開口道:
“宋先生既然愿意上來,那就代表著我們有談判的基礎(chǔ),雖然不清楚宋先生事先與我的皇冠有什么仇怨,但我想這件事,還是在談判前說清楚才好。”
“宋先…?”
霍歆忽然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宋天耀不知什么時候消失在原地,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后,一屁股坐上了自己的座椅。
見霍歆目光看來,宋天耀也不在意,語氣隨意地像是在自家一般,隨口問道:
“有小刀嗎?”
霍歆眼底閃過一抹惱怒,美目一瞇,壓抑著心底惱怒的情緒:
“宋先生難道連與人談話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嗎?”
宋天耀沒說話,在辦公桌的柜子里找了一陣,終于在一盒裝著皮筋和書釘?shù)墓褡永铮业搅艘话谏男藜糁讣椎奶籽b。
霍歆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本身就有著輕微潔癖,眼見宋天耀拉開柜子,拿出自己平常修剪指甲的小包,俏臉頓時一沉。
可無奈拿宋天耀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宋天耀拉開小包,取出一柄小巧的剪刀。
隨手將小包合上放在一旁,宋天耀才抬頭看了眼霍歆,隨口道:
“從你張口開始,我就沒多大興趣聽你說下去。”
霍歆眉端緊蹙,下一秒,目光卻微微一動,因?yàn)樗鋈蛔⒁獾剿翁煲珡目诖〕隽四菈K她研究了很久的黑石。
“因?yàn)槟氵€想用和平年代的方式跟我談判。”
宋天耀握著剪刀,將黑石放在手心,一邊切割,一邊開口。
“和平年代的方式?”
霍歆不動聲色地將宋天耀切割的動作收入眼底,平靜地疑問。
宋天耀將切割好的黑石放到一旁,將剪刀放回包內(nèi):
“談判的基礎(chǔ)、仇怨的緣由…甚至包括談判本身……霍小姐,你說這些重要嗎?”
霍歆沉默,目光微微閃爍。
“不重要,都不重要。”
宋天耀收拾好小包,轉(zhuǎn)頭看向霍歆,起身拿起黑石,走向霍歆。
“弱肉強(qiáng)食,適者生存,現(xiàn)在,遵循的是叢林法則。”
霍歆眉間緊蹙,隱隱意識到不妙,目光緊惕地望著宋天耀,冷聲開口:“宋先生什么意思?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皇冠?”
“為什么要離開皇冠?”
宋天耀忽然疑惑問道,隨即便咧嘴一笑道:
“我來這里就不打算走了啊,霍小姐。”
話音剛落,霍歆面色便是一變,眼神頓時變得冷洌起來,
“宋先生的意思,是根本不打算談判?難不成宋天耀對自己的實(shí)力就如此自信?不會真以為自己無敵了吧?”
從電梯上來的一刻,宋天耀之所以那么謹(jǐn)慎,就是為了提防霍歆。直到他發(fā)現(xiàn)走廊沒有任何防御措施,這才松了口氣,但隨之而來便生出了一絲疑惑——霍歆憑什么敢跟他獨(dú)處一室?
宋天耀眼神一瞇,立刻便意識到這女人有所依仗,但隨即便猜到什么,捏了捏手中的黑石。
他隱隱有所猜測,但在此刻才終于確定——霍歆這女人,是一名精神系的進(jìn)化者。
卻在宋天耀腦中思緒閃過的剎那。
目光鎖定宋天耀的霍歆額間青筋突然暴起!
霎時,宋天耀只覺得思維猛然渙散,緊接著便有一根鋼針猝不及防間,筆直地扎進(jìn)腦海!他瞳孔驟然一縮,但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連帶著宋天耀整個人霎時僵在原地!
而霍歆使出能力的剎那,面色頓時煞白一片,額間的青筋伴隨著劇烈的心跳一突一突地跳動。
她雙目緊閉,貝齒緊咬著唇邊,強(qiáng)忍著大腦仿佛要裂開般的刺痛,冷汗津津地從額間滑落,大口喘著粗氣,可下一秒,重心一個不穩(wěn),直接跌坐在地上。
這是她第一次全力使出自己的進(jìn)化能力,而能力效果也非常單一——沖擊。
發(fā)動一次針對敵人精神的沖擊。
沖擊的效果視使用者投入精神而定。
能力雖然單一,但卻非常有效,這一擊若是普通人,霍歆只需要自身1/3的精神量就能完全摧毀其大腦,使之徹底變成一個傻子。
可進(jìn)化者不同,霍歆曾在郭勇身上實(shí)驗(yàn)過,若想完全摧毀其大腦,她預(yù)估至少需要投入4/5的精神量。
但使用過后,精神會產(chǎn)生不可避免的疲憊,根本無法在使用第二次。
就這樣,也已經(jīng)是她從獲得能力到現(xiàn)在一直鍛煉的結(jié)果!
平常這種手段主要用于威懾,實(shí)際的懲罰大多時候是將精神擬化,刺入人的大腦。
但就算是這種簡單的方式,所產(chǎn)生的痛苦甚至比肉體上的折磨更為劇烈,幾乎是與分娩晚期相當(dāng)?shù)膭⊥矗?
常人根本無法忍耐。
就是憑借這一手段,霍歆才牢牢將整個皇冠握在手中。
不過為了對付宋天耀,出于以防萬一的心理,霍歆更是直接將所有的精神量梭哈,一股腦地轟進(jìn)了宋天耀的大腦!
她不是沒想過通過用“溫和”一些的方法殺死宋天耀,例如——先使用精神沖擊時宋天耀大腦空白,趁此機(jī)會,再讓郭勇直接殺死宋天耀。
可相比之下實(shí)在得不償失。
因?yàn)橄胱屵M(jìn)化者的大腦陷入空白,繼而喪失對身體的控制,同樣至少需要耗費(fèi)2/3的精神量。
相較于完全摧毀的4/5,相差無幾。
而使用過后,郭勇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使用能力后的異常反應(yīng),必定會生出心思,一旦反水,那樣自己與被宋天耀殺死有什么區(qū)別?
況且那是建立在宋天耀一定會出現(xiàn)僵直情況的條件下做出的方案,萬一投入精神量不足,只產(chǎn)生了疼痛而沒出現(xiàn)僵直,又是另一種結(jié)果。
……
強(qiáng)忍著大腦欲裂般的劇痛,以及精神透支的疲憊,霍歆咬牙撐起身子。
她知道現(xiàn)在自己還不能睡,他必須在確定宋天耀死亡后,盡快坐回位上!
因?yàn)楣逻€在門外等著她的信號!
可當(dāng)她竭力抬頭看向宋天耀的剎那,
臉色倏然一僵,俏臉肉眼可見地浮現(xiàn)出一抹不敢置信的驚駭之色!
這家伙!
竟然沒死!!!
痛!
劇痛!
仿佛千萬根針插進(jìn)大腦在里面瘋狂攪動,宋天耀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血絲一瞬間爬滿了他的眼白,額間青筋一寸寸暴起,面目也因?yàn)閯⊥达@得異常猙獰,但他依舊咬著牙,強(qiáng)忍著大腦欲裂般的劇痛,一聲不吭!
猩紅的眼珠子死死盯著霍歆,嘴角甚至不自覺地咧開,露出一抹猙獰意味的笑,仿若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霍歆瞳孔驟縮成一點(diǎn),看著眼前的宋天耀眼底流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驚恐,她遠(yuǎn)遠(yuǎn)低估了眼前男人的精神和意志!
“霍…小…姐,看來,到,我的回合了。”
迎著霍歆驚恐的目光,宋天耀沾染著鮮血的掌心緩緩貼上了這位女總裁柔嫩的臉蛋:
“先睡,我會叫你起來,我會等你醒來之后,再讓你清醒地,沉淪……”
視線越發(fā)模糊,視野陷入漆黑的剎那,霍歆隱約聽見了宋天耀惡魔般的低語,緊接著她便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深深看了眼身前昏迷不醒的霍歆,宋天耀雙目緊閉,咬著牙關(guān),捂著仿佛要裂開的頭顱,強(qiáng)忍著劇痛,不斷進(jìn)行著深呼吸。
足足緩了一分多鐘,大腦的疼痛才有所緩解。
可宋天耀額間的青筋依舊一突一突的跳動,他呼吸粗重地彎腰將處于昏睡狀態(tài)的霍歆懶腰抱起,轉(zhuǎn)頭便走向辦公桌后面的一扇房門。
打開房門。
門內(nèi)果然是一間辦公臥室。
宋天耀先是掃了一眼房間的陳設(shè),接著走到床邊,一把便將霍歆扔到床上。
沒有絲毫留戀的意思,宋天耀緊接著便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辦公室門外。
郭勇安靜地站在門前,等待著霍歆的信號。
對于門內(nèi)的動靜他一無所知。
因?yàn)檗k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出色,當(dāng)他在門上聽了一陣,發(fā)現(xiàn)只能聽見一些模糊的聲響后,就徹底沒了興趣。
咔嚓。
冷不丁,身后一聲門把手扭動的聲響。
郭勇一個激靈,猛然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下一秒,眼見宋天耀從門內(nèi)走出剎那,郭勇瞳孔驟然一縮,露出一副見鬼般的表情。
“你…沒死?!”
“怎么?我沒死,你很驚訝?”
望著眼前難言震驚的郭勇,宋天耀布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郭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獰笑。
可這抹笑容在郭勇眼中卻仿若惡鬼!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好奇!”
郭勇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宋天耀,慌亂地擺手否認(rèn)。
他不理解,為什么出來的是宋天耀,為什么霍歆那女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動靜,為什么——
他下意識后退一步,可眼前的宋天耀卻突然從視野消失不見!
郭勇大腦意識到情況不對的剎那,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便突然從脖頸一瞬間爆發(fā)!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
砰!
一聲悶響!
他整個人直接被宋天耀單手強(qiáng)行慣在墻上!
腦袋猛然撞在墻面,嗡嗡作響還沒緩過勁,下一秒,
一雙布滿血絲的兇狠眼神倏然出現(xiàn)在面前!
郭勇驚恐地瞪大雙眼,脖頸處的巨力讓他根本無法喘息!雙手下意識拼命抓住脖頸的手臂,企圖掙扎!
可宋天耀的手臂卻仿佛鋼筋鐵鑄般紋絲不動!將他禁錮在墻上,根本動彈不得!
隨著時間推移,一股強(qiáng)烈的窒息感逐漸籠罩他的大腦!郭勇內(nèi)心的恐懼與痛苦再也無法抑制,他哀求地望著宋天耀,口中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求饒,可宋天耀依舊不予理會,目光如同惡鬼般死死盯著他。
“放…過…求……求…饒……命……”
窒息感愈發(fā)強(qiáng)烈,郭勇整張臉因?yàn)槿毖跫t得發(fā)紫,兩眼如同魚眼珠般瞪出,逐漸泛白,掙扎的力道也越來越小。
眼見郭勇將要窒息死亡,宋天耀又突然松開手臂。
驟然得以喘息,郭勇噗通一聲,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宋天耀跟前,捂著脖頸,趴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發(fā)出一陣要命的咳喘。
“記住‘死’是什么感覺了嗎?”
宋天耀目光冰冷地看著地上趴著的郭勇,語氣充斥著未褪的殺意。
“…記…咳…嘔…記住…了!”郭勇劫后余生,瞪大雙眼,大口拼命呼吸著空氣,他從未有一刻感覺到空氣是如此甘甜!
“跟我下去。”宋天耀瞥了他一眼,冷漠地丟下一句話,便轉(zhuǎn)身走向電梯。
“是…是!”郭勇來不及思考,連滾帶爬地就跟了上去。
……
嗡~嗡~
就在兩人離開走廊進(jìn)入電梯的時候,霍歆辦公室桌上的手機(jī)忽然亮起,嗡嗡地響了一分多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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