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兩全
- 貶妃為婢?白月光劇本我本色出演
- 觀山不青
- 2235字
- 2024-12-01 13:17:25
祝和風立刻將杭含真攔在身后。
杭含真把頭垂得快埋地里,柴飛賀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箭在弦上,她也不敢確定,這混世魔王還記不記得她這張臉。
柴飛賀停到他面前,倒是罕見地沒東張西望。父親對他耳提面命,明節侯是他的忘年交,態度得放尊重點。
祝和風笑得如沐春風:“倒也不是,只是正好有空,隨便走走。”
言下之意,別問了行不,我逛自家園子,還需要跟你報備?
柴飛賀沒聽出來,反倒更興奮了,天知道他自從被圣人下了禁足,關在這四四方方里不許出門,再好看的景觀,也得膩歪了啊!
父親懶得理他,也不能給姐姐寫信,難得看到兩個會呼吸的,還不得抓住了陪他多玩玩……等下,兩個人?
柴飛賀狐疑的目光瞟到杭含真身上,“這個是……”
杭含真低眉順眼,敵不動我不動,只有端盤子的手緊了緊。
“明節侯的紅顏知己嗎?”
杭含真差點把酒澆他腦袋上。
他一拍掌,“我說呢,原來是來攜友游玩的!這位姑娘我同你說,咱們這位明節侯,風度翩翩是一回事,還潔身自好,整個院子里,連個侍妾都沒有。”
“但這些都不重要,看到了吧,這個園子,這位,在圣人跟前可是一等一的得力,你跟了他,絕對吃穿用度一概不愁,包不吃虧的。”要不是不太禮貌,他還想去扒拉一把杭含真。
無怪柴飛賀如此激動,實在是他被成王拎著耳朵說教怕了。
成天拿祝和風和他相比,現在看到這個在父親口中天上地下絕無僅有,一絲缺點都找不出來的明節侯,其實根上還是食色性也,不能免俗的正常男人。
柴飛賀一下就覺得,與祝和風之間的距離拉進了不止一點。
祝和風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篤定了杭含真不敢回嘴,故意應和:“嗯,對。”
……杭含真勉強屈膝行了個禮,壓住聲線:“會考慮的。”
柴飛賀摸著下巴,“總覺得你這聲音有些耳熟,算了不管了,既然侯爺有約,那我先回了,晚點還要去找父親……”
“等等,”祝和風攔住他,鬼知道這個定時炸彈放在這兒會不會爆,萬一影響了正事,“柴公子還是跟我一道吧,正好還能替你看看王爺布置的課業。”
他湊近柴飛賀與他咬耳朵:“姑娘羞澀,我老跟著,她反而放不開。不如讓她自己獨處一會兒,又丟不了。”
跟這樣的人說話,就得直來直往。
柴飛賀露出了然于胸的神色,還比了個大拇指,個子明明沒祝和風高,卻仗著力氣一把勾住他的肩膀:“那咱們去這邊。”
離成王住的地方正好是反方向。
杭含真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果斷轉身按著原計劃制定的那樣走。
她會在心里默默感激祝和風的。
果然,成王就沒他兒子那么好糊弄。
柴公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不是這兒的侍女,甚至還認出了她的身份:“你是當時跟著圣人的那個小姑娘?”
“王爺還記得我。”
“我見過的人,都能記得住,坐吧。”柴公溫沒擺過什么王侯架子,但那張常常不怒自威的臉,還有周身的沙場氣概,總能叫人心里打個哆嗦。
柴公溫問:“會喝酒嗎?”
這題祝和風給她押中了,杭含真點了點頭:“能喝,但不比王爺海量。”
“平常與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喝不夠兩碗,都不許跟我講話。看在你還是個小丫頭,咱們不拘束,也不勉強,隨便點。喝過以后,那些憋在心里頭的話,才好壯著膽兒釋放出來。”
柴公溫點了點頭,替她斟了半碗,這話說的,倒是有點長輩的范,還意有所指。杭含真雙手捧起,澄澈的酒液倒映出她的面孔,她吸了口氣,一飲而盡。
“好!有氣魄,也難怪望之跟圣人都喜歡你。大大方方的丫頭,我看了也討喜。”
杭含真差點嗆到。
符羨的心思她固然懂,但祝和風這個喜歡,應該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沒聽到成王也表達了欣賞嗎。
她定了定心神,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剛剛祝和風怎么對付柴飛賀的,她也該取其精華為己用:“王爺,其實我并不是圣人身邊的普通宮人,晚輩姓杭。”
想不到成王比她淡定得多:“就這個?我知道啊,那老東西送你進宮的時候,我還跟太上皇說過,派個小孩兒來穩固太子的地位,杭家也是無人能用了。”
老東西是誰,不言而喻。
他們那一輩,的確也對舊世家沒什么好臉色,只是政權初定,不好下手,才忍到如今,由符羨大刀闊斧地掃平。
“我也知道,你今天為了什么來的。但是丫頭……你也不需要叫我什么王爺了,跟望之一樣喊柴叔,聽著舒服。”
柴公溫長長嘆了一口氣,“丫頭,你想要救的人太多了,實際上你回頭看一看,杭家不止你看到的那么太平。你的父親、叔伯,當年從皇后上位,風頭一時無兩,盡管太上皇竭力控制,但地方上的官員,十之有六七,都出自杭家。”
“你們家在京城看起來低調,實際上外面斂的銀錢,要是放到一起合算,能抵半個國庫。圣人想拿你們殺雞儆猴,早不是一日兩日,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契機,讓他這么快就下手了……唉。”
杭含真知道,是因為符羨知道了,她不是杭家真正的女兒的事實。
所以,只要他積極運作,她不必背著罪臣之后的頭銜。
甚至可以與杭家人一刀兩斷,那么他們之間義母子的關系,也能不復存在……不是正合了符羨的意嗎?
可她現在還姓杭,也是事實。
杭含真站起來,在成王面前跪下,頂著柴公溫震驚的眼神,磕了個頭:“杭家貪污巨款,死有余辜。可是我兄長弄丟軍糧一事,實乃子虛烏有,這與他與我關系親近無關。我只希望,凡事不能草率,也要講究公道與人情。”
“柴叔,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只要三天,會查出那批精米究竟去了何處。我會知道,圣人究竟是如何設計,逼得我兄長背下了這口黑鍋。”
她杭含真,從沒有甘心,從不會認命過,哪怕她能做到的只是杯水車薪。
杭家要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她認了。但是莫須有的罪名,她不認。
“你這么篤定,自己能查出來?”
“我是替杭家,教養了符羨——當今圣上,足足十年的女兒。”
符羨做的每件事,下的每一個決定,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她的影子。
所以他能做的,她也一定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