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你，想想你剛才怎么控制的。”我再次回到高空之后，莫爾一臉的無奈，看著我的表情，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厚臉皮如我也忍不住耳根發燙，努力去回想之前那種感覺，試著控制身后的，那對潔白無瑕的翅膀。

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困難，就像我重新長出了一對手臂。試探著伸出一只翅膀，一直溫順的跟在身后的翅膀，接收到我的命令之后，輕輕的舒展開來。

我像是發現了一塊新大陸，好奇的不斷試探著，收完這一只，又伸出那一只。稍微一拍打，身體周圍就會出現一圈亂流。

拉著莫爾的手，我怯怯的看著他，接觸到他鼓勵的眼神，我慢慢的拍打著翅膀，向后退去，一絲絲的放開他的手。

到最后只是指尖和指尖的輕輕觸碰，根本沒有借力，但是我就是放不開。

“小%妞，放手。”就算是命令我，我也不要放手，堅決的搖搖頭表示反對。

“小%妞，本來我和達里爾以為，以我們的力量應該足夠保護你。但是來到主神空間之后，我才發現，這是不可能的，我很沮喪，也很失落。”

我從沒見過莫爾這樣，感覺這樣軟弱的表現，不應該出現在莫爾這個鐵血戰士的身上。

“達里爾也是，可是他比我想得開，他說，既然護不了，就讓你盡量有逃生之力吧！”所以，你就狠下心，來教我生存嗎？

我滿臉復雜，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只得用行動來回應他的感情。

我放手了，原來這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做到。你看，手輕輕一抬，我還在原地。

“要不要試試飛行的感覺？”莫爾控制著翅膀華麗的轉了一個圈，在蔚藍的天空中劃出一摸深邃的黑色。

看著那瀟灑自如的身姿，我雙眼一亮，滿心都是火熱。我也可以做到那么優雅的邪魅嗎，像一曲死亡探戈。

握住他伸出來的手，我雙翅一振，跟隨著他的牽引，向未知的前方飛去。

“哇喔～”一開始的恐懼感消失之后，我開始興奮起來，莫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開了我的手。

我震動著翅膀，在這一片自由的天空中酣暢淋漓的飛行著。這種完全沒有束縛感的飛行，是連飛機都沒坐過的我不可想象的。

在天空劃出一道道雪白的痕跡，或而穿云而過，或而急轉直下，有時候扶搖直上，有時候順風滑翔。

我瞬間就愛上了這個感覺，無拘無束，仿佛能融入風中。凜冽的風像刀子一樣，不斷的招呼在我身上，我卻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

身體表面有一層微微的白光，讓我除了飛行之外，不用操心任何別的負面影響。

看我飛的性起，莫爾也忍不住參與進來，我們不再局限于這方小天地，隨心所欲的飛著。

你追我趕，一個黑的深邃，一個白的純潔，留下相互糾纏著的殘影，像兩條流星劃過。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中飛著的，不再只有我和莫爾，一道道不同色的身影，在天際編織出五顏六色的網。

天空中充斥著豪爽的笑聲，偶爾有兩個身影收不住，撞成了一團，紛紛墜落下去。不一會兒，又煽動著翅膀，或者驅動咒語飛回來。

這一場飛行的盛宴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我們才戀戀不舍的停下。我和莫爾并肩漂浮在空中，看著還處于狂歡中的眾人，我們兩相視一笑。

心中的那點心結早已丟到九霄云外，見識了天空的廣闊，還會在意井里的那一方天地嗎？

既然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那就試著改變未來。達里爾真的出事又如何，我還有牧師的高級法術，復活術。

只要有至親的血脈，死者的靈魂就會被牽引回來，施展復活術之后，死者就會被復活。

也就是說，只要莫爾和達里爾兩兄弟，以及我沒有同時死亡，我就能無限的復活他們，讓他們擁有不死之身。

覺醒翅膀的飛行能力之后，我腦中的天使傳承已經解鎖了一部分能力，我得到的，就是復活術。

說是這么說，但是我終于也是想開了，無論最后結果如何，我的接受能力也強了很多。

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達里爾是自己回來的，而不是我通過復活術召喚回來的。

雖然復活術我能施展，但是我仍然不能輕易就釋放出來。其中還有很多復雜且危險的步驟，如果稍有閃失，不僅是患者，就連牧師本身也會跟著去見上帝。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的毫無價值，跟著達里爾去死是毫無價值嗎？

我笑了。

“莫爾，我會努力的。我都快忘了，我最開始的愿望，可是想要成長為可以和你們并肩戰斗的戰友啊！”看著他，我突然就生出無限的希望，我們三人多像啊！

都不斷的為保護重要的人而奮斗著。

“準備好面對了嗎？”我懸浮在莫爾的對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原本的不安，委屈和悲傷，都已經煙消云散。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李莎，這是我容許你的最后一次軟弱。

放開莫爾的手，閉攏雙翅，任自己被重力拉扯著向下墜落。主動撤去了身上的屏障，感受著凜冽的罡風，被刮的冰冷生疼的臉頰，也阻擋不了我內心的火熱。

快要墜地的一瞬間，我張開了翅膀。

夜幕下，皎潔的銀色月光，被散發著白色微光的羽毛切割成了一縷縷絲線。

投射到地面上的影子，與瀑布一般傾瀉而出的月光，交織成了一副圣潔清冷的場景。

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長相的天使，接近兩米的雙翅舒展，滿頭銀絲亂舞，裙裾飄飄。

圣潔天使的背后，卻是剛剛降臨的惡魔，渾身散發著濃重的邪惡危險氣息。

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翅膀，只能偶爾在月光下露出些許輪廓。堅硬的線條勾勒出鐵血的氣息，全白的瞳孔更是顯得越發的妖異。

光明與黑暗，竟然能如此對立又如此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