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的刻印失敗了啊...”

“是你年紀大了手抖了吧！”

“別吵了，施術偶有失誤也是在所難免的嘛！”

......

隱隱約約間，寧次耳畔響起了幾個老者的交談聲。

我不是死了嗎？

寧次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針線穿插在腦海之中，讓他每一寸神經都在撕裂的同時，也將兩段殘破的記憶縫合在了一起。

主要的一段記憶里，

他是某華國畢業即失業的優質牛馬，姓寧名次，酷愛日向寧次這個同名動漫人物。

一天夜里，在火影手游中，寧次用忍戰寧次一路點穴穿三上了超影三千分，瘋狂摸頭對面后，突然心臟驟停猝死。

另一段稀薄的記憶里，

他是木葉日向一族四歲的懵懂天才幼童日向寧次，剛剛被引去刻印籠中鳥，卻不知為何出了差錯。

兩段記憶相互混雜融合，腦海中風暴肆虐，

新生的日向寧次哀嚎了一聲，腦部一股奇異的查克拉涌出，瞬間聚集到了視覺神經處。

一根根青筋自寧次的眼角暴起，讓他純白色的眼眸泛起了朦朦瑩白光芒。

他的視界陡然發生了變化，世間的一切都變成了分明的黑白二色。

奇異的三百六十度視角下，

身旁三位穿著和服的宗家老者查克拉的流動、門口一臉哀愁、心情煩躁的中年男子、數十米外大宅內聚集的數十名日向族人，甚至百米外蒼郁樹木上筑巢的飛鳥......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纖毫畢現，一目了然。

日向寧次還來不及適應白眼下的視界，一股源自身體深處的虛弱感便蔓延開來。

他的身形晃了晃，幼小的身軀便癱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寧次的變化，自然瞞不過三個就在他身邊的宗家。

三位宗家長老臉上閃過了震驚之色，一個城府淺的長老甚至驚得一時失態，驚叫出聲來：

“這小鬼居然開眼了！！！”

日向一族的白眼并不像宇智波的寫輪眼那么難開啟，大多數族人都能開眼。

但四歲這么早開眼，卻也是建村以來首例，稱得上駭人驚聞了。

“哈哈哈！這可得好好宣傳宣傳！

宇智波那群討厭的家伙，這兩年沒少拿那個七歲開眼的鼬炫耀，這下老夫倒要看看他們還好意思整天鼻孔朝天不？”

年紀最大的大長老想起宇智波的臭臉，笑了幾聲，心情大好，掃了昏迷的寧次一眼道：

“讓日差把他兒子領回去養養吧，等四個月后春祭，和下一批分家孩子再一起刻印。”

然后他便和其他兩位宗家興致勃勃的講起了些反宇智波、日向至上的理論，再也沒有看地上蜷縮抽搐的天才一眼。

分家，再天才也只是奴仆，是護衛，是替死鬼，是澆灌滋潤宗家的糞土。

......

兩個月后，十二月初的木葉，已入冬季。

傍晚。

呼嘯的冷風中，一朵朵晶瑩的雪花飄落，猶如精靈般在空中靈巧的舞動。

木葉一處訓練場里，

瘦小的日向寧次擺開架勢，雙手食指、中指并成劍指，泛著熒光的白眼將周身三百六十度飄落的雪花全部捕捉，然后身形倏然而動。

“八卦·八掌！”

寧次身形旋轉，提煉出的查克拉借由經絡集中至指尖，化作勁力透指而出。

他的雙手在風雪中舞出殘影，精準地將周身兩尺內的所有雪花點碎。

“呼~”

嘴里呼出一團白氣，寧次微微皺眉，凍得有些紅的雙手緊攥。

八卦·八掌，

已經是一般日向一族的忍者十歲左右時才能掌握的忍體術了，他能在四歲就掌握絕對稱得上天賦異稟。

可......

比起那些實力強勁的分家上忍，比起掌控他們性命的宗家，自己現在還是太弱小了！

寧次喝了口水，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情不自禁生出一陣黯然傷神的感覺。

他這具身體的天賦，絕對稱得上天才——

拋開戰時臨危受命十二歲晉升上忍的卡卡西外，波風水門、受三代悉心教導的三忍，成為上忍都是在十四歲。

原本的寧次能在師資、環境更差的情況下自悟回天，十五歲成為上忍，可見天賦并不比這幾人差，要不是在四戰中夭折的話，未來也絕對能成為‘影’一層次的忍者。

融合了兩世記憶、開啟白眼更早的寧次也有信心做的比原本更好。

但是，留給他的時間卻沒有二十年，只剩不到兩個月了！

兩個月之后，他就要被打上籠中鳥，

到時候哪怕成為三忍那樣的強大忍者，也只是宗家的奴仆，讓你死你就得死，哪怕死了之后被穢土轉生，籠中鳥的咒印也永遠印在頭上。

“絕對不要！”

寧次攥緊了拳頭，純白的眼眸中透露出不不該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堅定，默默思索：

“留在木葉注定逃不開籠中鳥的束縛，哪怕是三代火影也不可能違背日向數百年的傳統...

那離開木葉？也是死局！白眼如此珍貴，受人覬覦，我根本守不住......”

一個四歲的孩子，頭上沒有籠中鳥，就是小兒持金于市，必死無疑。

結束訓練的寧次眉頭皺了又皺，卻想不出什么自由和安全兼得的辦法，只能默默收拾著訓練器械。

見他停止修行，訓練場內好幾個忍者湊了過來，對他連連吹捧夸贊。

日向家作為木葉豪族之一，自然是有不止一個訓練場的，

但在木葉的公共訓練場訓練，揚名木葉，是宗家下發給這寧次這個‘日向天才’的任務。

所以哪怕他再不耐煩，臉上也只能擠出大氣的笑容，應付這些忍者，彰顯日向一族的風度。

‘至少往好處想，有了天才的名聲，哪怕刻上籠中鳥，宗家也不會對我太過苛刻了！’

苦中作樂的寧次走出訓練場，只聽見‘簌簌’的聲音大響，抬眼望去，昏暗的天空中綻開了五顏六色的煙花。

大街上，一個個穿著中忍綠馬甲的忍者揮舞著手中的傳單，將歡樂與興奮傳遞到木葉的每一個角落。

“云隱的使團和村子要簽停戰協議，戰爭要結束了！”

“火影大人帶來了一代人的和平！”

“和平萬歲！”“火影大人萬歲！”

持續了近十年的戰爭終于將要結束，飽受戰爭痛楚，幾乎家家縞素的木葉民眾怎能不歡呼雀躍？

長街上一片熱鬧，煙花映照下，每一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燦爛真誠。

可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

此刻，寧次只覺得他們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