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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遺珠記(三)

  • 磊落青衫行
  • 青二十七
  • 5627字
  • 2016-03-28 16:38:14

————————————————第八章拿下元老————————————————

沈一白終于沒能趕回來;據(jù)阮秋說,他一離開沈園,就遇上了死對頭一得和尚,連正事也不辦了,兩人躲在一得和尚的禪室里,拿著黑白子,非殺出個勝負來不可。

“你們也知道,公子這個人,他想做什么事,就是天塌下來也不管。所以我就讓他廝殺去,自己先回來了。”阮秋如是說。

程皓宇聽了沈仲白的轉(zhuǎn)述,不覺悵然若失:“原來……原來如此。他不知道我的情況不大妙嗎?”

沈仲白安慰她道:“程姑娘,你別著急。我們?nèi)齻€人就可以開箱驗珠。我立時差人去尋大哥,就是拉,也要把他拉回來!”

程皓宇道:“我看不必了。什么一得和尚,說不定是躲在哪個舊情人的溫柔鄉(xiāng)里舍不得回來罷!你這一去,大家面子上須不好看!”

“大哥不會這樣的。去年他和一得也是大戰(zhàn)了一個多月,還輸了。這次想扳回一城也不奇怪啊!”

程皓宇心中煩躁:“算了算了,我什么也不要了。仲白,求求你快點驗珠吧!讓我離開這個屋子離開沈園。我……我再也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我永遠永遠不想見沈一白那個渾帳王八蛋!”

沈仲白急道:“不行的!程……程姑娘……你,你別離開沈園啊!”一急之下,說話又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

“為什么?”程皓宇望著他,只盼他能說出口來。

“我……我們都會舍不得你!”

程皓宇幽幽地道:“我看倒有很多人巴不得我趕快滾蛋呢!”

“不……不會的……”

“我知道你不會。”程皓宇低聲問道,“仲白,我走了之后,你會不會想我?”

“會。程姑娘,我每天每天都會想念你。”沈仲白的臉驟然一紅,可是他的目光卻很真誠。程皓宇心中溫暖,不知不覺也紅了臉,用更低的聲音道:“謝謝你。現(xiàn)下我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會在乎我,掛念我……仲白,就算你以后娶妻生子,你還是會想念我,是不是?”

“是。我會一輩子都想念你!”

“我也會想念你,仲白……”

沈仲白喜出望外:“真……真的?”

“你不相信我?我和你拉勾!”程皓宇伸出小指。沈仲白見那只手指白晰得像一根水蔥,不由得癡了。

“仲白,仲白!”程皓宇喚了兩聲,他才反應過來,也伸出小指頭和她勾在一起,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會變。”

程皓宇低低的也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會變……”

沈仲白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沉重,似乎有難解的心事。但他不愿多想,至少在這一刻,他能令她開心,這就足夠了。

真的,在沈仲白的心里,只要她開心,他也會開心。

從程皓宇房里出來,沈仲白一路小跑著到前廳,劉楓、阮秋都在候著他。他整整衣冠道:“劉叔叔、阮姐姐,我來遲了,我們走罷。”

劉楓皺眉道:“走去哪?”

沈仲白臉一紅,原來是太興奮了,不及把想法說出來,就招呼他們了。于是解釋道:“大哥不知何時才回來,雖然少了他的,但我們?nèi)擞腥谚€匙,再加上程姑娘的萬用鑰匙,就能打開藏珠匣。我們可以先驗珠,不能再讓程姑娘無辜受累了!”

劉楓當即道:“不成,這件事干系太大,還是等大公子回來吧!”

沈仲白急道:“我們必須趕快確認九轉(zhuǎn)靈珠是否有失,才能事先做好各種應對。否則,如果大哥一直未歸,如果九龍玉真的就是九轉(zhuǎn)靈珠……雪雕的九龍會一開,難道我們就任他折辱嗎?”

劉楓心道:“這還像句人話。要不然,驗珠豈不專為那女子,成何體統(tǒng)!”但還是有心試他,故意道:“哼,我就是信不過你。”氣哼哼的走了。

沈仲白急得手都不知往哪放好,無奈地看看阮秋。阮秋卻淡淡道:“你別看我啊。我不反對,但劉老爺子也有他的想法。你自己想辦法吧!”

“阮姐姐,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阮秋嘆了口氣:“有沒有用,那要看你自己了。你好自為之罷!”

沈仲白想了一想,堅定地道:“阮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阮秋一笑,也走了。

沈仲白當即召來他的那幫“小兄弟”。這些孩子雖在沈園出入,卻從未到過議事的前廳,自然興奮異常。小七第一個跳上主位,大模大樣的往上一躺,對著到處飛奔喊鬧的兄弟大道:“呔,小的們,還不上來伺候爺!”小方帶了一幫人一哄而上,把小七從座位上拉下來,輪流往上坐。

在這些孩子中,最老成的是阿勝。他見沈仲白在一邊發(fā)愁,忙喝道:“大伙兒別鬧了,老大叫我們來可是議事來的。你們這樣子可像個議事的模樣?”

沈仲白等他們靜下來,方道:“大家愛熱鬧,也未嘗不可。只是做正事的時候再胡鬧就不成個樣了。今個兒大家在這鬧個過癮,以后可不許再這樣了。阿勝,你隨我來,余下的兄弟們就在這耍耍,可別太出軌!”

小七等一聲歡呼,一個人人正襟危坐的前廳立時變成了雞犬不寧的頑童游樂之地。

沈仲白看著他們無憂無慮地放肆,心里羨慕得很,無奈走出前廳,還是低頭在想。

阿勝道:“老大,你是為程小姐的事煩心吧?”

沈仲白嘆息著,將適才的情形說了一下。握拳道:“也不是單為程姑娘,更是為沈園。我一定要說服劉叔叔和阮姐姐……”

阿勝恨恨道:“劉楓那個死老頭子!”

沈仲白瞪他一眼:“小七被我說了多少次,你不知道嗎?怎的你也這么沒禮貌!”見阿勝面有愧色,又道:“其實劉叔叔也挺孤單的。他一輩子沒娶妻,生活清苦,雖然人嚴厲,不易親近,但是又沒有壞心眼,對沈園更是兢兢業(yè)業(yè)數(shù)十年。他把大哥當自己兒子看,對我呢,可能不如對大哥那樣好,但也是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老大,我知道錯了……”

“知錯就好。以后不要再這樣了。我去寫封信給大哥催他回來,你準備好飛鴿傳書……”

兩人漸漸走遠。劉楓卻從拐角走了出來。他本聽說那幫孩子在前廳鬧,想來趕他們走,這時聽了沈仲白一席話,不知怎地,跨進前廳的那只腳又縮了回來。

他微嘆著回家去。但實際上,那“家”也算不得什么家。名字倒好,叫“寒竹居”,只是居如其名,只一個小僮打掃收拾;大多時候便是他一人對風吟誦。即使是相伴的小僮,也不知換了幾個。

越想越是心煩。那小僮卻在這時遞上一杯清茶,他便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小僮渾身一抖,幾乎要跳起來。他奇道:“你干什么?”

小僮慌忙跪下,連連磕頭:“劉爺饒命!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劉楓更覺奇怪:“起來!你又沒做錯事!”

小僮哪敢起來,不住地道:“小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事兒做,還要養(yǎng)瞎眼的娘,求劉爺別趕我走!”

劉楓道:“我沒要趕你走。起來!”

小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起來。

劉楓問道:“我真的這么可怕?”

小僮不敢回答,抽抽泣泣的竟哭了起來。

劉楓無可奈何地道:“我左邊櫥子里有一吊錢,就賞了你。好好照顧你娘。拉扯大你,也不容易!”

小僮卟嗵又跪下了:“劉爺,我……我……”

劉楓不再多話,看看天色已晚,獨自去睡了事。

第二日漱洗才畢,小僮匆匆稟報:“劉爺,外面……外面不好了!”

劉楓一驚,穩(wěn)穩(wěn)心緒緩步踱出,只見沈仲白手下的小兄弟們一個個背著手,在院里排了排。一見他出來,便都呵呵傻笑。

劉楓皺眉道:“你們來此做甚?”

阿勝上前一步道:“劉爺,我們和您賠不是來了。”

劉楓一肚子狐疑,不知他們搞什么鬼。

小七一個箭步上前,遞上一支洞簫,陪笑道:“劉爺,小的我在口頭上對您老一直不敬,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罷!”

劉楓接過洞簫,冷笑道:“這不是我的嗎?”

小七搔搔頭,尷尬笑道:“劉爺上回用貴寶敲了小的一下,小的一時糊涂……”

“就偷走了?還害得我踢走一個小廝!哼哼。”他走到小方跟前,小方也從身后拿出個陶罐,涎著臉笑道:“劉……劉爺。上次那小兄弟給您老的湯里,那把鹽是小的放的,連累了一個小兄弟,實在對不住。這湯是我央盧大嫂給熬的,用的十個月的雞仔,補著呢,您就賞臉喝了吧!”

“這回你又為什么放鹽啊?”

小方唯唯喏喏地道:“這……這是劉爺罵盧大嫂的兒子小寶……”

劉楓臉色鐵青,撇下他,走到另一人面前,大喝道:“你呢!”

那孩子不過十歲上下,嚇得眼淚幾乎掉了出來:“我我……上回劉爺嫌我臟……”

劉楓冷笑道:“所以你就把什么雞啊鴨啊趕了幾群到我這寒竹居,是也不是!”

那孩子哭道:“劉爺,我我我給你掃半年屋還不成嗎?”

劉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板起臉道:“看看你們,成什么體統(tǒng)!這倒好,全是我劉某人的不是了,對不對!”

阿勝忙道:“劉爺,這全是我們調(diào)皮不懂事,您就……”

劉楓續(xù)道:“就放過沈仲白那個小兔崽子!是不是啊?----少在我面前耍花招,憑你們幾個?乳臭未干!”

小七等人七嘴八舌地炸開了鍋:“不是不是,我們真是來道歉的。”“對啊,這和我們老大可沒關(guān)系!”……

阿勝道:“你們別煞風景了,吵什么!”他止住眾人的叫嚷,對劉楓又道:“要說我們真不是為老大而來,劉爺也不會信,但我們也不純?yōu)槔洗蠖鴣怼!?

“哦?你倒說說看。”

“昨個夜里,老大和我們聊了劉爺您的事兒。說真的,弟兄們都看不出您老一身功夫,一身勇氣,平時就覺得您擺架子,所以才……”

“哼,好小子,拍馬的工夫還順溜。”

阿勝臉上一紅,又道:“不敢。小的人微言薄,難道還求劉爺提拔不成?只是兄弟們也不是真有意……”

正說到這兒,小僮來報:“劉爺,二公子求見。”

劉楓道:“你們主子來了。----叫他進來。”

————————————————第九章仲白當家————————————————

沈仲白自和兄弟們別后徹夜未眠,只等去催沈一白的飛鴿傳書回音。沒想等了一夜,拿到手的回信里,沈一白壓根兒就沒把九轉(zhuǎn)靈珠或是程皓宇的事當事。扯了一番沈園的事由仲白負責,棋局罷了他自當回來,叫仲白好好照看沈園等等。

沈仲白急了,一面差人去請阮秋,一面親自來請劉楓,這一進院子,十來雙烏溜溜的眼珠都盯著他看,他氣急了:“你們鬧些什么!忘了昨夜怎么說的了?全給我滾出去!”

劉楓向阿勝一指:“你留下。”阿勝不敢妄動,看著沈仲白,沈仲白余怒未消:“叫你留下就留下,看我作甚!”轉(zhuǎn)而問劉楓道:“劉叔叔,他們……沒給添亂吧?”語氣中十分恭謹,那是真怕自己的小子們得罪了劉楓,生出其他事端來。

劉楓搖頭笑道:“一群小賊子,還能做什么好事!----大公子有信?”

沈仲白遞上飛鴿傳書,劉楓匆匆看畢,嘆道:“大公子……也太過自由散漫了!你先去沉月樓,我招呼下阮姑娘,隨后就到。”

沈仲白反倒嚇了一大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舌頭又打了結(jié):“劉劉叔叔,你是說說開開匣?”

劉楓道:“廢話!你當我真的故意和你過不去?看看你小子有沒勇氣堅持下去罷了,哼哼,反倒招來一群小賊子擾人清靜!”

沈仲白的心又吊了起來,他知道劉楓教訓人的手段,忙解釋道:“他們……”

劉楓真真有沈仲白自知的“恨鐵不成鋼”的那味道,喝道:“你不能利落點!吞吞吐吐,怎么做大事?!這個小兄弟我留下問話。你該干嘛干嘛去!”

沈仲白聽他話意,雖然還是很兇,但卻透著“你放手去做點事來讓我看看”的調(diào)調(diào),知道他是允了開匣驗珠之事。想到馬上就能為程皓宇洗脫嫌疑,心中高興,告辭出來便去尋程皓宇,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出乎意料,程皓宇聽了,卻沒有絲毫喜色,只問道:“沈一白那個渾帳呢?他還舍不得回來?”

沈仲白不愿她難過,支支吾吾的道:“大哥,大哥他已經(jīng)動身了。”

“沈仲白,你不會說謊就別說嘛!你們兄弟倆沒一個好人,全是騙子騙子大騙子!”

沈仲白更急:“我我我沒說謊!是……真的!”

程皓宇忍不住一笑:“結(jié)巴鬼,我信你便是,看你急的!”

沈仲白松了口氣,心里卻在自責:“我騙了你,但我是為你好,你別怪我!”

事不宜遲,沈仲白暫且擔起沈園主人的責任,出面去見守護九轉(zhuǎn)靈珠的三大長老。三大長老的職責是不令靈珠有失,從不干涉沈園實際掌權(quán)人的更替,因而也沒怎么為難仲白。

征得了他們的同意,沈仲白同劉楓、阮秋終是進入沉月樓放置九轉(zhuǎn)靈珠的密室。

密室中,藏珠寶匣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烏沉沉的匣子除了四面皆有一個鎖孔之外,看起來并不特別也不稀奇,但三個人都感到一種莊嚴神圣的氣氛。畢竟,誰都沒有親眼見過九轉(zhuǎn)靈珠,很難說他們此來驗珠,是為了應對雪雕的挑釁還是為了滿足他們自己的好奇心。

沈仲白雙手合什、低聲祝禱:“天地賦靈氣,寶珠護我園。”

劉楓、阮秋亦隨之心中默念。

而后,沈仲白摸出貼身所藏的鑰匙,插入其中一個鎖孔,向左一旋,只聽“喀”地一聲輕響,鎖應聲而開。

劉楓,阮秋依次用他們所藏的鑰匙順利開鎖。

只剩最后一道鎖。

沈仲白緊張極了,他用顫抖的手取出得自于程皓宇的萬用鑰匙,顫抖著插入最后一道鎖,向左一旋!

那鎖竟然紋絲不動!

沈仲白腦門上滲出密密的細汗,他又試了一次,再試一次,然而那鎖卻依然打不開!

劉楓從他手中接過鑰匙來試;隨后是阮秋,----無論是誰,都無法打開那最后的鎖!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后沈仲白道:“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

于是他們回到前廳,沈仲白心念一動,叫人隨便拿來一個鎖一試,那把“萬用鑰匙”卻仍然起不了作用。

沈仲白心中隱隱覺得,劉楓對程皓宇有成見,只怕這事又會算到她頭上,便故意說:“這……難道這鑰匙已被人掉了包?”

劉楓果然道:“不。問題不在鑰匙,而在拿鑰匙給你的人!”

沈仲白急道:“不會的。程姑娘不會是那樣的人!”

“你能肯定嗎?這女子的父親當年人稱‘巧手匠’,手工最精,心思最密。他們父女兩人一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企圖!這事兒從一開頭,就是他們在導演!”

沈仲白求助似的看著阮秋:“阮姐姐,你也這么認為?”

阮秋不動聲色:“我不了解沈夫人,不敢說她是怎么樣的人,但這事兒的確可疑。首先,公子和她的婚禮太過倉促,她的父親甚至未能參加婚禮。這,實在于理不和。”

“那是因為她父親放心大哥。”

阮秋未置可否:“其次,她和雪雕的關(guān)系不明不白,令人費解。”

“雪雕答應她,和她交換她父親的消息,但她為了大哥,卻沒和雪雕合作。”

“既然如此,她何不把真相告訴公子?”

“她怕大哥誤會。”

“最大的疑問是,沉月樓機關(guān)重地,三大長老神功蓋世,她和公子可能偷入其中嗎?”

沈仲白一怔,無法解釋。

劉楓冷笑道:“因此,這女子從一開始就在說謊,她所描述的一切,都是假的!”

“動機呢?”沈仲白反倒冷靜下來,“她的目的何在?”

“攪亂沈園,渾水摸魚。”

沈仲白道:“大哥是她的丈夫,她天天盼他回來,她等得那樣苦,你們都沒看見么?再說,她攪亂沈園,有何好處?她渾水摸魚,能摸出什么‘魚’?她做再多的事,都不如安心做大哥的妻子得益更大!”

說到這里,仲白不免心中酸澀,隨即挺胸說道:“退一萬步說,你們說她別有用心,都是猜測之辭。沒有證據(jù),就不能證明她是壞人。我相信她是無辜的,絕對相信!”

劉楓、阮秋看著他陡然生出的勇氣,不由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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