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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我是你師傅的師傅的師傅

管亥騎著赤兔馬一出現,鮑韜周圍一下便變得寂靜無聲。

只剩下鮑忠的興奮聲:“看,我就說管兄是重信守諾之人吧!”

管亥飛身下馬,屈膝便跪:“末將來遲,還望將軍恕罪!”

鮑韜站起了身:“何遲之有?管帥請快起!”

管亥不為所動:“仰賴將軍寶馬,本應早還,但因事泄,引來賊兵圍追堵截,這才晚還!”

“好啊,好得很!”鮑韜揮了揮袖子,眼中鋒芒畢露,“我正愁找不到由頭發兵呢,想不到這賊張饒竟還敢與我作對,當真好得很!”

“將軍,”管亥拱了拱手,“若要發兵討伐張饒,當從速擊之,遲則恐將撲空!”

“此賊所圖甚大,小人聽說他甚至和黑山軍有聯絡,欲要共分河北之地!”

嘶~

管亥話音剛落,周圍便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吳質稟了稟手:“黑山賊眾號稱百萬之眾,散布于并、冀二州,各方諸侯皆不能制,只能采取羈縻之策,張饒若率黃巾軍與黑山軍會合,必將勢不可擋!”

鮑韜點了點頭,還沒搭腔,卻另有官員反唇道:“此言差矣,張饒為禍本州已久,雖然可恨,但何必親手除之?不如任其北上,想來河北諸侯不會坐視不理,如此大可借他人之手除我青州之害,而將軍可不費一兵一卒盡收樂安一郡,豈不妙哉?”

這官員話音剛落,便引來一陣附和之聲。

“就是就是!”

“如此甚妙!”

“我濟南國凋敝殘破,百姓實在不能再承受兵災之重,還請國相三思!”

鮑韜環視周圍,但見大多數濟南國官吏都選擇出聲附和,又見自己的一眾部將中也有人面露動搖之色,也是有些被氣笑了。

再看原本還想再爭辯幾句的吳質,見如此多的官吏反對,也是選擇垂手噤聲。

“濟南官吏,竟皆鼠目寸光之輩乎?”

就在鮑韜準備發聲之際,卻有人搶在了鮑韜前面,聲調盡顯嘲諷不屑之意。

力主獨善其身的那名官員臉色一沉:“何人背后議論,有膽站出來明言?”

“老夫在此,汝若有眼,該當瞧見!”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臺下最末位一老文士正撫須發笑。

一眾濟南官吏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搖搖頭,卻都沒認出老文士的來歷。

帶頭的官員冷冷道:“汝是何人?吾等在此議論軍國大事,哪有你一老胥吏發言的份兒!”

“老胥吏?”老文士被氣笑了,“老夫雖老,但并非胥吏!”

官員心中一顫,有些緊張道:“莫非先生是隨小鮑國相,自濟北國而來的?”

老文士搖了搖頭,自斟自飲了一杯:“老夫乃青州北海人,并無片官瓦職在身,只是一……老學究罷了!”

“老學究?”見他與鮑韜并無淵源,官員臉色直接一變,厲聲喝道:“禮儀官何在?不是說了今日堂會,非三百石官員不得入席,非百石官吏不得入院,怎地放一無官無職的窮酸腐儒進來!”

自古尊卑有別,即便這老學究真的與鮑韜有所關聯,但自己貴為食祿千石、銀印紫綬的濟南國大行令,訓斥一無品無秩的老學究,任誰也挑不出理來!

就算是鮑韜也不行,否則便是以勢壓人,,今后濟南國上下焉能服他?

鮑韜心中發笑,心說自己清洗了一遍濟南國官場,怎么把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給漏了!

正欲發作,老學究卻緩緩站起身,端著酒盞,慢步走到了大行令跟前。

大行令嗤笑一聲:“現在想敬酒,遲……”

嘩~

老學究一盞酒直接全潑在了大行令臉上。

后者倒退半步,一臉的不敢置信:“你……你這老匹夫安敢!”

老學究扔了酒盞,語調不緊不慢,蒼老的聲音中卻充斥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老夫是讓你醒醒,睜睜眼!”

大行令手抖著指著老學究:“簡直放肆,誰給你的狗膽敢如此說話,還不來人,給我把這老不死的亂棒打出去!”

老不死三個字一出,老學究原本半闔半張的老眼一下睜開了。

啪~

并不清脆的一道掌摑聲響起。

老學究揉了揉自己的手,臉色有些慍怒:“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汝喚我為‘老不死’,是說老夫是毫無德行之人么?”

門外的侍從正欲進來,但見鮑韜擺了擺手,又站了回去。

大行令都懵了,若不是左臉傳來清晰的痛感,他根本不信眼前的布衣老漢竟然會當眾掌摑他!

“你……你你……”

老學究一臉嚴肅:“你什么你,你師從何人,難道沒教過你長幼有序乎?”

大行令腦子有些轉不動了,難不成這老不死知道我師從何人,甚至還與我的授業恩師有舊?

“吾師……泰山人也,姓李諱業……”

“李業?”老學究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轉眼又搖搖頭,“沒聽說過!”

大行令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急道:“吾師雖然名聲不顯,但若說出他師從何人,包使人如雷震耳!”

“哦?”老學究不以為然道:“老夫耳力欠佳,倘若真使人如雷貫耳,那老夫可不得不聽了!”

大行令咳嗽兩聲,故意整了整衣冠,好似他下來說出的話定驚得滿堂驚呼一樣:“聽好了!”

“吾師之授業恩師,乃山陽郗公是也!”

嘶~

周圍皆是倒吸涼氣和嘖嘖驚嘆之聲。

“郗公?莫非是山陽名士郗鴻豫?”

“自然是郗鴻豫,難不成山陽郡還有第二個郗公?”

“郗鴻豫早年與清河崔琰、樂安國淵、汝南程秉等共拜鄭公門下,得其真傳,乃成當世知名之士,嘖嘖,沒想到大行令大人竟然師出鄭門!”

一提到鄭公,眾人臉上大都泛起自豪和崇敬之色。

“鄭公乃我青州百年難得一出之大才,亦為當世集經學之大成者,正所謂名師出高徒,郗公授業于李公,大行令大人又受業于李公,可謂一脈相傳,學問淵源!”

“今后我等還要多多向大行令大人討教才是,我濟南國后繼弟子,也還需大行令大人多多點撥啊!”

“哪里哪里,諸位過譽了!”大行令臉上一副揚揚自得之色,“提攜后輩,傳道受業解惑,本就是我輩鄭門弟子之責!”

噗嗤~

卻是有人當場笑出了聲。

眾人循聲望去,還是那老學究,正不住搖頭嗤聲發笑。

大行令臉色頓時一寒:“老東西,你如此發笑,莫非是瞧不起鄭學!”

“你說瞧不起,那就瞧不起吧。”老學究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只是老夫沒想到汝之師公會是山陽郗慮。”

“汝膽敢直呼吾師公大名!”大行令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刻厲聲喝斥道。

吳質看了看穩坐高位的鮑韜,又看了看身體半佝僂,氣場卻非比常人的老學究,嗅出了些許不同的意味。

于是急忙擋在兩人身前,對著老學究拱了拱手:“老先生難道與郗公相識?”

老學究輕撫胡須,微微頷首:“郗家小子,老夫不認他,但他絕不敢不認老夫!想當年他那般尊師重道,處處謙和讓人,沒想到竟教出了這等徒子徒孫!”

“好大的口氣!”大行令冷笑一聲,“看你一大把年紀,吾先不與汝計較冒犯師公名諱一事,但不知汝是何人,又師從何門何派,敢在此越俎代庖,教我鄭門弟子為人處事?”

大行令也不是蠢人,被吳質一說,頭腦也清醒了幾分,立馬猜出老學究不是尋常人。但任憑他想破頭皮,也最多只能猜到眼前的老學究與自己師公郗慮有舊,卻再也猜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便當即話鋒一轉,把矛盾引到老學究逾矩犯禁、替他人管教子弟上面來。

“汝問老夫何人?”老學究輕嘆一聲,似乎有些不愿說出自己的姓名,但片響后終究還是開了口:“老夫乃北海高密人,姓鄭名玄,字康成,不知可否直喚郗慮姓名,可否說教于汝?”

鄭玄!

鄭康成!

一道晴天霹靂,憑空在在場每個人頭頂炸響。

也當場把大行令劈得外焦里嫩,呆立當場!

何為鄭門?鄭學之門!

何為鄭學?鄭玄之學!

宗門學派的開山鼻祖就在眼前,你說他有沒有說教你的資格?

“咳咳!”鮑韜清了清嗓子,站了起身:“鄭公作客濟南,疏于招待,切勿見怪!”

這一句話,直接熄滅了那些懷疑鄭玄身份的人的心思。

“學者,首當尊師重道!大行令郭芬,欺師滅祖,實屬大逆不道,不能為人之所容!即刻罷免,永不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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