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卿手拄著頭，像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他啊，我沒拒絕。”

聽到這話，顧以南不自覺的握緊雙手。

“不過我也沒同意。”

嗯？

什么意思？

姐姐在吊著人家？

不對，她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顧以南微瞇著眼，悄悄把視線放在趙晨卿身上，后者依舊在那里咬著牛奶的吸管。

面無表情，看著傻呆呆的。

“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兩世為人，顧以南自以為可以看透商場，也可以看透情場，卻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人，最后還是會餓死的。

“學姐，你覺得，如果我追你的話有機會嗎？”

顧以南深吸一口氣，說完這句話眼神就死死盯著趙晨卿。

他知道這么做有些冒險。

但給趙晨卿的只有三個答案，同意，拒絕，或者模棱兩可的回答。

拒絕？

對于趙晨卿來說。

她不會這么做，就算在她眼中，他們之間現在只是兄弟的情誼，她也不會拒絕，而是會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而這，就代表著顧以南日后還有機會。

這樣來說，就算是這次表白失敗，后果也是他可以承受的。

年少有為的顧以南有勇氣，卻也不是盲目的勇氣。

嗯？

只見正在發呆的趙晨卿突然一驚。

這算是表白嗎？

趙晨卿接受過不少次表白，在手機上，寫情書的，甚至當面送花的，可這些人沒讓她產生一絲想法。

可現在，怎么辦？

想同意，可我對他的好感就是愛情嗎？

趙晨卿的腦海中，有兩個小人正在瘋狂的做著斗爭。

“白月光啊，趙晨卿，你忘記是誰陪你走過那段時光的嗎？那段時間，對你來說，他就是黑暗之中的救贖！”

“別逗了，你們只是好哥們，好兄弟，你還想當人家女朋友，別到時候失敗了連兄弟都做不成。”

……

趙晨卿咬吸管的力度加重了幾分，一咬牙，她對上顧以南的目光，眼神中露出一絲柔情，開口說道：

“我不是再給你機會了嘛，但希望不管怎樣，我們還是朋友。”

雖然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顧以南面前，是以那天的服務員學姐秦白茜的身份出現的，而不是以兄弟趙晨卿的身份。

但在她眼中，顧以南無論何時都是顧以南。

可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顧以南早已發現了她的秘密。

在他眼中，趙晨卿也只是趙晨卿，是兄弟，是學姐，是姐姐，是未來的女朋友，是再未來的老婆，而不是秦白茜。

顧以南聽到這話。

嗯？

這算是同意了，不過好像也沒有完全同意。

這應該處于同意與模棱兩可之間。

原來，學姐說的那個人是自己啊。

戀愛使人癡傻，是有一定道理的啊。

“嗯。”

顧以南站起身，現在的他正好用“喜笑顏開”這個詞來形容。

“走吧，學姐，去游樂園。”

趙晨卿也起身，她又刻意壓低帽檐，讓比她高了十多厘米的顧以南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

兩人朝二食堂外走去。

“學姐？”

顧以南聽到這話，自己剛剛也沒說話啊。

再一回頭，卻對上了趙晨卿抬頭看他的視線。

顧以南搖了搖頭：“不是我。”

趙晨卿也回頭，果然在不遠處的那家包子鋪前，看到了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黃色卷毛。

黃色卷毛似乎很意外，而趙晨卿回頭也印證了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那人忽略在趙晨卿身旁的顧以南，手里拿著早餐顛顛就朝著趙晨卿身旁跑過來。

“吃過早飯了，學姐？沒吃的話要不要一起。”

“吃過了。”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學姐，真巧啊。”

“嗯。”

“學姐這是要干什么去？”

“沒事。”

“沒事的話咱們就一起準備辯論賽吧。”

“那有事了。”

沒錯，眼前的這個黃色卷毛就是昨天給趙晨卿發綠泡泡的宣傳部部長，叫黃源。

黃源眉頭皺起，不過只維持了一瞬間，很快他又是笑臉相迎。

“什么事，我可以幫助到學姐嗎？”

這次還沒等趙晨卿說話，一旁的顧以南就把她護到身后。

“他和我去游樂園，怎么你也要去嗎？想玩的話也可以，正好我們兩個可以從情侶票變成親子票。”

聽到這話，被趙晨卿冷淡，被顧以南罵的黃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學姐，這就是你說的今天有事？”

站在顧以南身后，從黃源的視角只能看到一個腦袋瓜的趙晨卿輕輕點頭，眼神里多了一絲對黃源的厭惡。

“你來到這里兩年半，我認識你一年半，還有我哪一點比不過他。”

趙晨卿聽到這話，立馬像炸了毛的兔子：

“我們認識四…就是認識四天也比你強。”

兩人認識很快就四年整了，趙晨卿記得清楚，可見過的第一眼卻還沒到四天。

“我就是喜歡和這位學弟出去玩，怎么了？”

趙晨卿揚起漂亮的鵝蛋臉，露出了雪白的脖頸，伸手拉著身前的顧以南向外走著，不再理會那個黃源。

“唉，得不到的就別強求了，何苦呢。”

顧以南臨走之前又補了一刀。

這次是趙晨卿主動牽他的手，還是那種感覺。

涼涼的，滑滑的，軟軟的。

不過她是什么牌子的洗發水。

好香啊。

趙晨卿一路，牽他到了學校門口，等著出租車的時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甩開了顧以南的手。

上車之后，顧以南像是想到了什么。

“學姐，你怕高嗎？”

趙晨卿沒有一點猶豫，搖了搖頭：“不怕啊，你怕嗎？”

顧以南嘴角抽了抽：“不怕，不怕。”

……

游樂園。

顧以南被趙晨卿拉著，來到了過山車排隊的位置。

“啊…”

聽著過山車摩擦軌道與上面人驚呼聲交織的聲音，顧以南咽了咽口水，雙腿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軟的。

這時，只聽前面的趙晨卿講給他聽：

“好久沒玩這個了，上一次玩還不知道是幾年前，謝謝你今天能陪我來。”

顧以南：……

兩人坐在過山車上，安全帶扣上的瞬間，顧以南深吸一口氣，還沒開始就閉上了雙眼。

動了，它動了。

過山車剛開始的平緩似乎是在為它接下來的暴躁而提前準備的。

當它上升到最高點，過山車靈魂的那段即將到來。

“學姐，把手給我，把手給我啊，我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