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青山真仙
- 家族修仙:從凡人捕仙開始
- 曬鵝
- 4071字
- 2024-12-07 23:29:26
梅景鎮,鎮郊。
靠向籠蕩山東支一側,起了一道流言,有人說在這附近,天黑就能聽見小童的哭泣,是鬧得沸沸揚揚。
就有不少鎮民結伴著往這茂密的深林里鉆,想探出個究竟。
結果,還真讓他們找到了一間廢棄的小柴房,從外頭,用木栓鎖著門。
眾人強行撬開后,卻只見里面有一具同成年男子半高的白骨,柴房里側的一些木皮都被扒了下來,像是吃進了肚子......
有個衣衫襤褸的瘋公,就天天在街上說:“鬼娃娃,這是生前死得凄慘,陰魂不散了。”
搞得人心惶惶,再無人敢在夜里去那片地帶。
卓成岸聽說此事,立馬就想起了三四年前的那個晚上,他第一次跟著楊順到了老宅,楊貴說擄到了一俊俏男娃,關在鎮外。
后來,卓成岸殺了兩兄弟,對他們這無意間只提了一嘴的話,早就拋之腦后了,這小童便再也無人想起,被活活地關在這林中柴房里,直到死去。
卓成岸帶走了那具白骨,將其葬在了楊家兩兄弟沉入的那條河邊,燒了一些紙錢,祭了一頓油水豐足的飯菜,嘴里還念叨:
“是你啊,我記得你......說來我有錯,但我也幫你報仇了,別怪我.....
“你看,那楊家兩個畜生,就是喂了這河里的魚,你就安心地去吧......”
然后還在柴房原址,讓人修筑起了一座青磚黛瓦的仙祠,里面樹了一尊金像,是卓青山的模樣。
卓成岸對此解釋,自己的父親已得了那真正的仙道,可護梅景平安。
自此之后,說來也怪,那小童的幽泣,就再也沒人聽見過了。
鎮民均以為是“青山真仙”鎮住了鬼魂,多來跪拜,以前認識他的老友,磕頭更是響亮。
就比如那趙有福的婆娘,幾乎是每天都會拉著家里人來:
“卓大......哦,不......卓真仙,只恨當年有眼不識泰山,若有什么得罪之處,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若是方便的話......再保佑一下我家大海,兒媳婦要生了,想要個男娃......”
仙祠內爐鼎香火旺盛,風起之時,甚至能熏到山頭上的本尊,卓青山俯視著山腳,無奈地自嘲道:
“青山真仙......非要說的話,好像叫娃魚真仙更為合適......”
卓成岸正好聽見,就說:
“是啊,那條娃娃魚藏得好隱蔽,又只在晚上出沒,我若是不用神識,還真找不到哩。
“不過,阿爹一下就成了梅景真仙,那遭楊家害了的小童,也有功勞。”
卓青山點點頭,只說:
“以后我給他燒錢,有我家在意著,他在那邊也不至于再餓肚子了。”
————
今日仙祠還是關著門,已經是第三天了,一大早,所有鎮民也都跪在了外頭遠處,還有幾個人看著仙祠,不讓人靠近。
除了卓家,沒人知道,祠里其實還留了一人一龜。
“青山真仙”選擇了這天,要落下引氣九品的南鶴龜山陣。
“全鎮所有勞活暫且作罷,世人皆向天祈福。”這是卓成岸吩咐鎮里靈竅子羅紅陽傳達下去的。
而卓成岸已經在這仙祠里,獨自沉目打坐了整整三個日夜,現在終于緩緩睜眼。
醒了醒神,就起身,把那頭百年的塘泥龜置于院心。
又再遠眺了一眼六面的鶴形基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與書中記載的一致,不會出錯。
可青年手心里還是捏了一把又一把的汗,即便這落陣之道,早已在他腦中重復過了一遍又一遍,也緩解不了巨大的壓力。
此類緊張,一般就是準備不足而致的,卓成岸只不過引氣七層的修為,即便有“簡陣靈魚”通曉陣道的輔助,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完美落陣。
若是出了岔子,那這些年的積累,可就全部毀于一旦了。
陣法又不能等,就像鎮里的宅子一樣,誰家都不能壞了門,敞開著睡,且不說遭偷遭搶,也免不得要多作幾個噩夢,心神不寧。
卓成岸徘徊院中許久,還是躊躇不定,散出的神識,卻又收羅到了外頭密密麻麻的人影,他突然想到:
“若是此時,在天上捏起一道土石法訣,向下甩去,豈不是要砸死一片,火符箓呢?引雷劍陣呢?一片又一片。
“是啊,當年,如果勐陽頭上有一法陣庇護......
“沒有如果!就是現在!”
卓成岸終于下定決心,一咬牙,撒出握在手中的一把靈石,再用靈力控制著,將其全部摞在塘泥龜背。
雙手持握裹著金光術的劍鋒,用盡全力,從第一枚靈石開始,直至龜腹,全部刺穿,甚至還沒入了土地一寸!
手中法訣變化,口中咒語也時刻不停,只安靜了一刻,一股靈力激蕩就隨之迸發!
是從仙祠金像位置沖天而起,也平鋪涌去,掀得跪地之人,人仰馬翻!七倒八歪!
待得這擴散出去的靈力,觸及遠處的鶴形基臺,那道沖天之光也達到了頂點,一陣沉寂后,就開始互相奔赴!
等到粘合在一起,融為一體,籠罩了包括他家山頭的整個梅景鎮。
又見穹頂之下,一道道經文流轉,六只虛影仙鶴,就圍著一頭金色巨龜不停盤繞!固若金湯!
而那巨龜中央,山頭高處,屹立一人,萬丈光芒,凡人皆抬頭仰望,有人很快識得,正是青山真仙!
連忙正襟磕頭,歡呼雀躍:
“真仙顯靈了!”
“真仙佑我梅景!”
卓青山知事已成,就不享這拜神,轉身沒入山林,只望著籠在穹頂的金光大陣,思緒萬千:“秋云啊,老五啊,老二現在能護著咱了。”
山下的卓成岸,看著手中的陣盤,六角處,分置有六棵木棋,只要將其拔下一棵,對應之處的陣影也就消失,還可以根據安置深淺,控制開口大小。
“呼......娘,成念,咱家現在,不怕了,有陣法,有青山真仙了......”
卓成岸長舒了一口氣,仰著頭,嘴角上揚,眼角卻略有濕潤,持握利劍的手掌,已經被劍鋒割出了鮮血。
“成了!成了!咱梅景鎮有護山大陣了!青山真仙佑我梅景!”高參為此還特意趕了回來,只為見證歷史,他一把年紀,也熱淚盈眶。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很是麻木,只是跟風慶祝,他們是外來的難民,沒經歷過仙人治下,也沒遭遇仙人斗法,就體會不到護山大陣的意義。
卻在此時,一陌生村丁趕緊找到了高參:
“高鄉約,大渡崗來報,有位仙人自稱納溪海西岸白家修士,前來拜訪。”
“哎呀,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我不在時來。”
高參一回鎮里,就沒找到卓成岸,只得自己先回了大渡崗應付。
卓成岸緊閉仙祠,是等到了大半夜,才開門出來,以為外頭沒人,卻沒成想,被一雙藏在竹林里的眼睛給逮個正著,包括他手掌的傷口,也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馬金凡才找到了卓成岸,便告知了仙人拜訪一事。
卓成岸立刻帶著馬金凡往那大渡崗去。
馬金凡比卓成岸小一歲,是先前尋出的四個靈竅子中,修為精進最快的一個,已是引氣二層。
人又忠厚,頭腦還活泛,卓成岸有意培養他,就經常帶他一起做事。
卓成岸的飛劍術練得是越來越嫻熟,載著一人飛行不在話下,眼看就要到大渡崗。
他又刻意放緩了飛速,回頭眺望一眼,淡金色穹頂雖然變得很小,但仍清晰可見,手中陣盤再一激,光芒又亮了一分,對后頭說:
“金凡,可還能見到咱的陣?”
“成岸哥,清楚得哩!”
卓成岸才放心地點點頭,轉過頭來,加速飛去。
大渡崗這邊,是地無三尺平的高原山地,八山一水一分田,民難以聚,多是自尋山坳開設居所,幾戶人就包攬一山。
卻也讓高參帶著人在最南端的一帶山間,鑿出了一片平地,筑起了一座面向朝南的庭院,正是這大渡崗的“鄉約府”,頗有鎮南之意。
凡是那從南而來的仙客,在群山中見到此地,就知其意義,無一不入府先知會一聲,待得同意了,才敢飛入卓家腹地。
卓成岸也很早就來看過,他不得不感慨:“這高參還真會做事,沒白叫他一聲長輩。”
就連現在,他也還在吩咐:“金凡,這樓是你高叔修下的,怎么樣,可漂亮?”
“當然了!鎮子里都沒幾家有這氣派。”
“那你說說,在這荒山間,修這宅子,有何用處?可是浪費?”
“嘿嘿,成岸哥,其實高叔之前就跟咱說過了的,我也認為很有必要......”馬金凡又復述了一遍。
“你高叔,做事周到,你們只要有機會,就要向他多多請教,能學到不少的。”
說完這話,飛劍就落在了山間府前。
迎出來的是高參,他略顯不安地說道:“成岸啊,納溪海仙客已在府中候了一日了,什么都沒同我說,要等你來。”
卓成岸只一輕笑,就不緊不慢地正步往院中走去,卻見那人自己探了出來,仍是一副笑臉,似乎對久等一事毫不在意。
“見過道友,在下卓家卓成岸,家中事務繁忙,未能及時招待,還望見諒。”
白家來客,與那曹家的大不相同,前者是干練的中年,一襲清朗白袍,身子孔武有力,態度卻溫和謙遜,出示了云遙信物,拱手笑言:
“吾乃納溪海東岸白家白橫玉,與貴族同屬一宗,見過卓家家主。”
“哈哈,白道友說笑了,我不過是卓家一小修而已,家主是父親,只是他有事在身,我便代為效勞,道友勿要介意。”
“既是如此,怕是等不到家主了,白家有些事情想同貴族商議,還望道友轉達。”
“白道友,里邊請。”
“金凡,看茶。”
兩人在正廳,先是客氣閑談了一番。
等耗了一壺茶,白橫玉才說:“不擾茶了。”
馬金凡知其意,直往門外退去,合上了門扉,留得二人談事。
白橫玉正了正身子,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枚黑青色,卻又閃有金屬光澤的石頭,放在案幾上,說道:
“卓道友可知,你家這大渡崗底下,有一富礦脈,所產礦石,名為烏青石。”
卓成岸拿起石頭,端詳著:
“這是烏青石?可是那鑄烏青類法器的原料之一?”
白橫玉嘴角掛有笑意,接著說:
“是,但也不僅僅是。
“烏青石的用途廣泛,是多數法器不可或缺的原料,與其他材料一起混鑄,有提升強度的功效,故而,買賣路子很是廣泛,仙界供不應求。
“只消百余勞工,連采一日,可得一筐,一筐不需火煉,便能賣得一靈石,你家大渡崗底下的是主脈,全部開采,出產個千余筐,根本不是問題。”
卓成岸聽到這里,臉色不是見財的那般眼開,反而是微妙地細瞇著,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人問道:
“敢問白道友,是如何知道我家大渡崗底下有礦脈的?”
“此子好生警惕。”白橫玉暗忖。
卻還是保留著笑意,又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張圖紙,指著說:
“這烏青礦脈綿延百里,其中有兩股主要支脈,一條走向西邊,入了我白家,另一條走向南邊,入了那曹家。
“在大渡崗尚未劃入你家地界之前,我白家就已經順著支脈過來勘查過了,確認了主脈的位置,大概就在大渡崗南邊地帶,只是與那曹家一直沒有談妥,故而......”
卓成岸松了一口氣,打趣道:
“原來如此,這么一說,倒是還算得,是我卓家占了你們兩家的便宜了。”
“哈哈,卓道友說笑了,這本就是上宗的決定,我們為下的,聽從就是。”
白橫玉把那張圖紙卷起收好,接著說:
“只是不知......貴族可有那精通勘地術的修士,否則,這靈礦可不好挖,找錯了方向,白搭了力氣。”
卓成岸故作不以為意,只答道:
“大哥走南闖北,應該略知一二,只可惜他現在到了遠處,也不知何時歸來。”
“即是如此,那我便再提醒一點,聽說那曹家也正尋著會勘地術的修士,這主脈本就在你兩家的邊界,上宗給的輿圖中,邊界劃定又不清楚......”
“白道友的意思是,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