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心拖著長毛怪物的身體來到窗臺邊,扔了出去。
怎么進屋的,也就怎么出去吧。
怪物的尸體直直落在了水泥地上。
“諸位,等什么呢,夜都深了,速戰速決吧”
任一心站在窗臺上,視線卻落在黑夜里的各處角落。
雖夜色深沉,不見月光,可任一心仍能看清棲息在大樹上、草叢里的東西,它們像野獸一般,蓄勢待發。
任一心話一落地,夜色里便開始了動作。
大樹上、草叢里,大肆晃動,掀起陣陣風勢。
一道道黑影在夜里跳躍飛奔,直直朝著任一心所在位置奔來。
任一心退回屋子中心,棍子已然握在手心,左手赫然拿著之前的鐵刀。
呼吸之間,一道道身影自窗戶躍進,氣勢洶洶圍著任一心。
窗外的景象被擋住,任一心視線一掃,房間此刻一共站著六只人身獸首的妖怪,以半包圍的站位面對任一心,雖然看不到窗外,但任一心清楚,外面定然還有妖怪沒進屋。
今晚注定不眠。
“人類,多年不見,長本事了,長毛那家伙,竟被你所殺”一個人身豬臉的妖怪兇惡地看向任一心。“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說著率先出手,直逼任一心面門而來。
“試試”
任一心緊握棍子,也直直朝著豬臉出手。
豬臉妖怪的速度比之長毛妖怪的確快了些許,任一心舉棍堪堪擋住,接著,一雙堪比鐵指甲的手抓向任一心腹部,任一心趕忙后退躲過,剛一站定,上方一陣風襲來,任一心立馬抬頭用棍子甩去,上方的驢臉妖怪身體直直撞向墻壁。
也在此時,豬臉妖怪已經來到任一心身前,一手鐵指甲就要向著任一心心臟處招呼,幾乎瞬間,任一心左手鐵刀扎向豬臉妖怪手掌,妖怪嗚哇一聲大叫,另一手掌揮來,任一心立馬拔出鐵刀,頓時鮮血噴涌而出,右手棍子已經擋住襲擊面部的大手。
豬臉妖怪吃痛后退,而在它身后的其他四只妖怪見狀全部朝著任一心撲來。
任一心揮舞著棍子,一一砸去,頓時一片哀嚎響起,妖怪們四散砸向墻壁。
同時,任一心左手鐵刀扎向地板,自刀口溢出紅色霧氣,詭異的紅色由鐵刀向四周漫延開來,奇怪的符文霎時鋪滿地面。
幽幽紅色,詭異攝人。
“妖邪鬼魅,縛靈于此,上不得天,下不得地”
聲聲咒語自任一心口中吐出。
符文仿佛活了過來,迅速擴散,紅色也更加鮮艷。
這邊看見任一心的動作,妖怪們自是察覺不對勁,全部飛奔向任一心襲來,勢要阻止任一心接下來的動作,一時之間,屋里妖風陣陣,眼看就要碰到任一心。
而任一心卻不見絲毫動作,只聽一聲低吟
“困”
幾乎一瞬間,無數紅色絲線自符文飛出,迅速暴漲開來,伸向空中,這些紅色絲線仿佛有了意識,竟都朝著半空中的妖怪纏去,幾乎瞬間,妖怪們的手腳全部都被紅色絲線纏住。
動彈不得。
或者說,越是掙扎,紅色絲線纏的越緊。
六只妖怪全部被紅色絲線纏住,懸浮于半空。
而即使被困住,它們依舊惡狠狠盯著地上的任一心,一面掙扎,一面兇惡。
任一心手心捏著泛著血紅色的鐵刀,看向離自己最近的豬臉妖怪。
紅色的絲線纏著它面目猙獰,破碎的吼叫自口中喊出,不甘屈辱的憤恨宛如化作一道道利刃,向著它面前的任一心飛去。
可再不甘又如何。
如今它為魚肉,生死皆掌握在任一心手中。
或者說,它的終點就在今夜。
有了長毛的前車之鑒,它自知自己的命運已然注定。
可惜可恨。
可惜沒能在她長出羽翼之前解決掉她。
可恨遵守著那勞什子的約定。
早知她會有今日的厲害,自己就該早早吃了她。
站在它面前的任一心笑了笑,似是讀懂了它的想法。
“你是不是在想,要是小時候就吃掉我就好了,便不會有如今的局面?”
“也是,你們要是一開始就吃掉我,我豈能活到今日?”
“你們可是妖怪啊,那時的我,在你們眼中,不過螻蟻一個,你們輕輕松松就可以弄死我”
“為什么不呢?”任一心的笑容越發深,聽到身后的動靜,那是窗臺方向,只是一瞬,任一心繼續道“讓我來教教你們吧,對于獵物,就該及時吃掉,而不是等待獵物繼續成長,在某一天脫離自己的掌控,甚至反殺,誤了自己小命”
“你說是吧”鐵刀瞬間扎進豬臉妖怪心臟,霎時,無數血絲化作一道道光束瘋了一般全部向著鐵刀涌入。
豬臉妖怪面部扭曲,使勁掙扎,可惜,紅色絲線纏住,它動不了。
鐵刀上的符文也在飛速閃動。
極致的紅映著任一心整張臉閃耀著妖冶的攝人心魄。
直到最后一絲紅色沒入鐵刀中,豬臉妖怪沒了生氣,一動不動。
拔出鐵刀,任一心轉身看向窗臺方向。
窗簾飄飛,屋子里又多了幾道身影。
可這些妖怪剛一從窗臺跳進來,不等動作,便全部動彈不得,紅色的絲線像長了眼睛一般,自發纏住妖怪的手腳身體,它們拼命扭動掙扎,卻無濟于事,只能哀嚎亂叫。
然后,又有妖怪從窗臺進入,同樣被紅色絲線纏住。
一時之間,原本寬敞的屋子,竟顯得有些擁擠。
任一心看向一個個被纏住手腳動彈不得的妖怪,它們的臉上閃著兇狠和惡毒的神色,即使如今被困住,它們望向任一心的神色,依然貪婪。
想吃!
任一心瞬間讀出了它們的想法。
因為,這是從小時候就看慣了的熟悉表情。
對于食物的表情。
這么多年,初心不改啊!
鐵刀瞬間扎進就近的妖怪心臟,這一次,吸收速度更快,拔出鐵刀,又向著另一個扎去。
一個、兩個、三個、直到最后一個。
屋子里頓時恢復安靜。
妖怪們仍舊被紅色絲線纏住,灰白的臉色恍若提線木偶,沒有生機。
看著在窗口躍躍欲試的妖怪,一個個探頭探腦,有著怨恨,也有畏懼。
一個本該被吃掉的食物,卻殺了進食者。
這么多同類被殺掉,畏懼使得它們不敢輕易上前。
只敢一旁觀望。
尋求時機。
“怎么,不進來坐坐”
任一心一步步靠近窗口,幾個妖怪嚇得趕緊散開跳了下去。
看著落荒而逃的妖怪,站在樓下望著自己,任一心揮揮手中的鐵刀,鐵刀上的符文鮮紅刺目,仿佛要鉆了出來。
“你們、還有藏在暗處的朋友,要不就進來坐坐,要不然就給我滾遠點,不然我可就一個個來抓你們了”
看著任一心手中揮舞的鐵刀,幾只本還逗留在原地的妖怪互相看看,立馬掉頭逃竄,隱入樹林里。
而隱藏在暗處的其他同類,是走是留,自有決斷。
無論是人是妖,都講究一個看清形勢。
勇者總在少數。
大多數總是針對局勢,對自己有利,自然奮勇向前。
對自己無益,就要講究減少損失。
正所謂,順勢而為。
任一心如何不知它們的心思。
走了,卻沒走干凈。
“算了,有本事就來吧”
退回屋里,看向一個個被纏住的妖怪,任一心鐵刀插向地面,口中輕語“收”
霎時,紅色絲線飛回地面上的符文里。
沒了紅色絲線纏住的妖怪,全都像一個個木偶砸到地面上。
而符文一陣閃爍,轉瞬隱入地面,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符文消失,地面上可隱約瞧見細小的白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