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何山從座位站起了身來，對陸夜問道：“首先，這位同學，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是什么么？”

陸夜不知為何校長要說這樣的話，只能是繼續聽著。

何山來到了陸夜面前，將手按在陸夜的肩膀道：“你是這學期第一個面見我的新生，將來你會大有可為，所以我需要把一切跟你說明清楚。”

何山停下了話，等著陸夜的說話。

陸夜也沒什么可說，便是恭敬道：“何校長請接著講。”

何山在了喝口水，放下了杯后說道：“真相就是，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已經停滯上千年了。”

陸夜一聽有些不可思議，并選擇繼續聽下去了解情況。

何山耐心解釋道：“所謂真靈并不能帶動科技發展，因為真靈只能附著在生物身上，且不能轉移宿主、不能作用于機器上，還有就是不能產出人造真靈。”

陸夜認真聽講，并是說道：“原來如此。”

何山撫著八字胡接著說道：“不過，越強的真靈對宿主各方面包括壽命的提升就越大。”

陸夜聽到了重點，便開始專心起來。

何山背對陸夜道：“既然來到了戰爭學院，那么肯定是為了成為強者，然后過上人上人的日子，但這個世界并不是你所想的這么美好，強大的靈者也不會一直強大下去。”

何山走回了校長座位坐下了身去，并說道：“在幾千上萬年前，就有遠古強者突破了最后的境界，而后飛升，但下場并不好。”

陸夜插嘴一問：“何校長，你是說，那些強者在飛升之后都死了么？”

何山撓了撓了腦袋，摸了摸大胡子，對陸夜猶豫道：“我想想，要怎么跟你說，你才能接受呢？”

陸夜意識到自己將會聽到一些不好的事，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何山突然是手指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穹道：“現在，那些遠古的強者就在天上。”

陸夜也順著何山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并問道：“何校長的意思是，那些強者在其他星球上修煉么？”

陸夜認為強者飛升后，只有在其他大質量天體才能支撐得起強大靈者修煉所需的靈氣。

何山略顯傷感地搖了搖頭，一副勉為其難的臉色對陸夜講明道：“那些遠古強者，無一例外，都變成了一種天體。”

陸夜無比好奇地問道：“變成了一種天體？是什么？”

何山看著專心的陸夜，于心不忍，話語緩緩地從口中脫出：“這種天體叫‘黑洞’。”

陸夜有些意外，但卻十分熟悉，在自己上一世，“黑洞”是眾所周知的天體。

何山接著耐心解釋道：“你要知道，靈能也是有質量的，靈能轉化前的質量可有可無，在武斗時都會釋放靈能，也就是轉化靈能，但靈能太高，轉化后的靈能質量觸發到了某個值的臨界點時，那么靈者就會瞬間坍縮成‘黑洞’。”

陸夜有些震驚道：“這么說，遠古的強者飛升之后都成了‘黑洞’？”

校長何山見陸夜有了情緒，便是放低了聲音道：“是的，這是我們國家以及這個世界的研究成果。”

陸夜不禁小聲自語起來道：“這個值，指的就是‘史瓦西半徑’吧？”

何山聽到陸夜的聲音，轉過頭對陸夜問道：“你說的什么是‘史瓦西半徑’？”

陸夜差點忘了這是個異界，許多上一世的名詞并不通用，而后是尷尬一笑：“沒什么，這不過是我亂說的，不過要是強者飛升后在星球附近成為黑洞的話，那豈不是整個星球都會被吸進去？”

何山對陸夜夸獎道：“哎呦，看來你懂的天文知識還挺多，不過沒必要擔心，在那些遠古強者飛升之后，并不滿足于這個星球的靈氣，轉而飛向了更遠的星系。”

陸夜疑惑起來：“這怎么可能呢，難不成那些強者超越了光速？脫離了這個‘太陽系’？”

陸夜不敢想象超越光速會是何等景象，因為在自己的上一世，人類的飛行器才是離開太陽系不久。

何山點頭道：“這雖然是猜想，但也成為內部的共識。”

陸夜想到既然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與自己上一世相同，那么擁有三個太陽質量以上的星體都會坍縮成黑洞，這么說來那些遠古強者的靈能都是達到或超越了這個質量。

陸夜心中沉思：“三個太陽質量就是瓶頸，靈能不能無限的成長，修為不能無止境的提升，也就是不可能永生不死，永遠不能知曉這宇宙世間的真理，那么修煉還有何意義？”

何山看出了陸夜的心思，便是問道：“這位同學，你現在肯定是在想修煉有何意義吧？”

陸夜不作聲地微微點下了頭。

何山張開了雙臂，對陸夜說教道：“一個快要餓死，快要被凍死的人，對他們來說，吃飽穿暖就是最為崇高的理想，就是真理，就是意義。”

陸夜低沉道：“何校長的意思是活在當下？今朝有酒今朝醉？”

何山摸著大胡子，也是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在這之上再放眼些未來就行，不過話說，陸夜同學，你是從哪學來的這些話呢？”

陸夜微微抬首，面向靠椅上的何山問道：“什么話？”

何山摸著胡須，欣賞般地笑道：“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這話，說的挺貼切的。”

陸夜尬笑一聲：“沒什么，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何山靠在椅子上表揚著陸夜：“看你是能文能武，長相還十分英俊，將來定能大有所為。”

陸夜打斷道：“何校長方才的話，恕我不能茍同。”

何山眉頭一皺：“什么話？是你說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么？’”

陸夜剛想要說什么，何山也是即刻打斷陸夜，笑道：“你這年紀，就先別想這么多了，好好努力，經過每個月的學分考核吧，時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

在會面結束之后，陸夜面色凝重地走出了校長辦公室，走到了學院空無一人的大操場上。

這個時候，學院里的人大都已熄燈歇息。

在月光之下的操場上，一名衣著青白衣裳的少女，手中正抱著一只山羊角、全身漆黑，肥貓大小的無面之獸，正朝陸夜走來。

此女并非學院的學員也并非學院的工作人員，而是陸夜的真靈青女，她懷抱著的是陸夜的真靈饕餮。

見到這一幕，陸夜并沒有高興，而是對這兩個真靈說教起來：“說了多少次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同時出現？這樣很消耗靈能。”

青女沒有因為陸夜的說教惱怒，而是對陸夜關心道：“宿主，你怎么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