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合自己嘀咕了一會兒這神明后,決定適可而止,畢竟再落魄也是一位神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話的比喻屬實是有點不合適,林合想象了一下他們兩位的實力,覺得這話實在是抬高了自己,貶低了神明。
這位神明雖然沒有實體,但是就這樣放任其在自己家中亂晃,林合也還是有點子抵觸,她雖然不是那些個什么隱私感特別強烈的人,但就這樣也不是辦法。
所以她還是覺得要好好和這位神明談一談后續的相處過程,畢竟從目前狀況來看,這個虛空也不像是個能夠讓她安穩的東西,為了避免后院起火,她有必要和神明大人統一下戰線,萬一后面有什么不測,碰巧這位神明反手就是一刀,那她不就交代在那了。
不過她也不能保證這位神明能夠好好聽她的一片肺腑之言就是了。她清了清嗓,確保聲音柔和,毫無攻擊性,言辭恰當,說完她的考慮后,她觀察了一下,這位神明一定動靜沒有,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句可以就把林合打的草稿給通通團了個團,扔了。
林合緩和了一下,打從心底里地理解這位神明和人類世界分割太久,不理解人類世界規則,不懂得說話大喘氣的后果嚴重性。
就這么自我安慰了一會,一人一神就這么奇妙地達成了和平共處意識,也算是相安無事地共處了一段時間。
等到林合意識到自己已經幾天沒去上班并且只請了一天的假后,幾天前的對于這位神明以及那個虛空的怨氣是疊加式上升。林合心里默念了幾句心平氣和,哄了自己幾句話后,迅速地趕往工作地點。
拉刻西斯看向她前進的方向,默不作聲地跟隨著。林合到達后,直接奔進店面,換好衣服就準備發揮打工的素養。
她正準備處理時,一位全身都是美式風格的哥特女靠近林合,林合眼都不看她,可謂是八方不動。女孩靠近林合時,身上帶著的濃郁的香水味強烈地昭示著存在感。林合閉了下眼,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份工作。
正要轉頭時,身邊時間瞬間靜止,林合把手搭在工作臺上,上半身斜靠在臺前,拖拉著嗓子,“又是虛空搞的?”黑霧在林合眼前顯現,勝過言語。
林合走進本該是后廚的地方,里面完全是大變樣,整齊地擺放著七把椅子,桌面上各放著七張白紙,林合掃了一圈,沒有任何能夠出去的地方,除了進來的那扇門,忍不住嘴了句,“怎么?虛空也開始意識到要跟進社會的發展,走與時俱進道路了?還搞密室殺人破案游戲?”說著就在最靠近門處坐下,隨意地把腳架起,走的一副酷炫狂拽風格。
擺完這一套動作后,林合壓低聲音對著身邊唯一的觀眾詢問意見,“怎么樣?這套動作擺出來是不是有點生人勿近風了,我一直想這么酷訊狂拽次,沒想到這該死的玩意倒是讓我圓了次夢”說完后,林合眉眼都透著無語,畢竟誰也沒想到,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現實世界中反而處處受限,在這個虛空世界里反而可以無所顧忌地做出來。
林合也不是那種過于死板的人,但是在這個虛空世界里,沒有能夠限制行為的律法和規則,只有生死一線的放縱和無所顧忌。看似是游戲人間的鏡像世界,但是這種更加顯示了虛空的惡意。
毫無約束的放縱,只會放大人性的惡。這點林合從不低估。林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毫不擔心從門進來的人會在背后突襲她,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候選者者們的進入。暖黃色的溫暖燈光照在這個空間里,林合仰視著天花板,整個桌子呈現長方形狀,不巧林合坐著的位置正是中心位置。
兩邊的位置呈現縱向延伸,像是審判。吱呀,門被外面推開,林合回頭望去,嬌小的女孩膽怯地望著林合的視線,林合低了下頭錯開了和女孩的對視。顯然這一舉動降低了女孩的緊張。女孩無措地看著剩下的六把椅子,林合看著,突然出聲,“選把椅子坐著吧,我也不知道這什么意思。”女孩對上林合的視線,林合平靜地對視,看不出什么情緒。女孩輕輕地點了點頭,小聲道了謝。
隨即選了把離林合最近的位置入座。林合看著也沒說什么,選擇是他人的自由,她沒有任何資格指手畫腳,最多只是在對方搞不清情況下提醒一句。
女孩打量著四周的布置,小聲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像是中世紀審判庭。”說完看了眼林合,林合沒有接過女孩的信號,只是低著眼,看著桌子上的花紋發呆。
女孩也意識到林合的意思,不再說話,一時間只有兩道呼吸聲在這空間。林合放下有些發麻的腿,想著裝酷的后果就是這樣,出聲詢問著女孩,“如果是審判的話,你能想到什么中世紀的審判場景嗎?”怕女孩不理解,又補充,“我感覺像是扮演那種場景。”女孩被林合突如其來的搭話嚇了一跳,不過很快聽明白了林合的話語,仔細地想了想,搖了搖頭,她其實對中世紀了解也只是限于這個空間的裝飾和中世紀風格相像,也沒有多少對于中世紀的認識,更不要說什么中世紀審判一說。
林合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失落,她本身也不抱有什么希望,畢竟沒有多少人會有那個閑心去關注這些東西,除了那些專業人士。正要打開手機問拉刻西斯能不能給出點通關技巧時,女孩又說了句,“不過,我有印象的也只有審判天使。”說著說著,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合了然地點了點頭,又問,“按你這么說,審判天使只有一位?還是?”女孩急忙解釋,“審判天使的數量有四位,分別是加百列,米迦勒,拉斐爾和烏列,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懂。”四位?林合看了眼椅子數量,總共有著七把椅子,假設有四位是屬于審判天使,那剩下的三位是什么身份?被審判的?還是說根本不是審判?現在他們只有兩個人,能夠掌握的信息也實在是少得可憐。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又對西方神話的了解少之又少,這樣下去根本就是個死局。
一定還有什么信息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四位審判天使?審判?林合又問,“既然是審判天使,那你還記得這四位有一起審判誰嗎,又或者有什么在西方神話里意義重大的審判事件?最好人數是七的。”林合問完就站起來看著椅子上的花紋,她的是C?不對,是G。字母的下面還畫著一個,她靠近椅子辨別著,一個蟾蜍?哪個版本的天使象征是蟾蜍啊?
林合半信半疑地查看女孩的座椅,女孩座椅標志是S,她仔細回想審判天使的名字,好像沒有能和S夠得上邊的吧?而且這次是一個蝸牛,她看向其余五個位置,看向女孩說著猜測,“或許,這不是審判。”
女孩不明白林合的含義,但她還是順著林合詢問下去,“那還能是什么呢?西方神話中有七位數的除了天使還有…”女孩的話說到最后直至消失,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合。
林合指著椅子上的形狀,肯定女孩的猜測,“還有七宗罪。”“也就是說,與其說是審判,不如說是罪惡集中營。”林合開了小玩笑,像是根本不擔心這一發現。
女孩望著林合,有些絕望,“怎么會是七宗罪呢?這房間的裝扮明明是審判啊。”女孩承受不了這一發現,認為即使是審判天使也比七宗罪的代表好上太多,在這種鬼地方,人們情愿讓自己代表的事物能夠高尚無比,好讓自己能夠有個安慰。
林合沒有選擇繼續逼迫女孩承受著事實,而是望著四周的壁紋,七種罪惡如果對應的是七位天使,那總有一個是頭吧。林合繞著椅子走,尋找著。最后停在最里面的那把椅子上,轉動著椅子,果然,孔雀的形狀出現在椅背上。她剛要繼續下去,就被一陣驚叫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