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又一次看到了之前已經見過兩面的男性智慧種,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祂確認對方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
通過這只被關在“瓶子”里的甲鐮蟲,羽清晰地看到了他臉上和眼神中的焦躁和驚恐,聯想到之前飛蟻們靠近之時立即被發現的現象,祂不難得出真相。
“所以,這可能代表著什么?”
羽思考了起來。
祂大概猜到這些伊甸人在做什么,無非就是研究甲鐮蟲和飛蟻們的習性構造,而這一次,大概率是確認自己的存在?
“不,他們不可能知道我,最多只是察覺到這些蟲子的不同尋常之處而已。”
祂看到這一次,這些甲鐮蟲被更加嚴密地收容了起來,除了供應食物保證它們存活的時候之外,它們甚至看不到任何有意義的畫面。
他們在有意識地防范這些蟲子,這更加證實了羽的判斷!
“一定是那人的原因。”
也許他們不知道這些蟲子的身后存在著羽這樣的“生命”,但他們卻一定知道這些蟲子已經脫離了世俗意義上的與眾不同。
羽察覺到了一些不妙的氣息,雖然沒有任何跡象和證據。
叢林中的蟲群開始消耗更多的食物蛻變成長,大量蟄伏著的小型甲鐮蟲開始“獻祭”自身,為小部分同類的進化提供能源。
而在湖畔母巢之中,擁有氣囊和臨時封閉呼吸道能力的大型甲鐮蟲樣本也開始成長。
羽開始將這些智慧種設定為假想敵,盡管他最初的目標是和他們建立交流,但似乎對方并沒有那么友好,那么,一切都需要早做準備。
………………
潘多拉邊緣,十幾天的時間里,用來接應貝利爾一行的臨時營地已經擴張到了原來的數十倍,許多綠色的大型營帳在這里立起,如果不是天空飄蕩的氣球,它們幾乎與灌木融為一體。
而在此時此刻,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精英行動隊員已經在營帳正前方的空地之上列隊完畢,等待著出發的指令。
他們全部穿著遠薄于貝利爾小隊當時所穿的防護服,面罩也變得貼身了許多,似乎是前者的探索為他們提供了足夠的經驗,從而改進了裝備,這些隊員的著裝要精干得多。
他們一如既往地沒有攜帶任何電子設備,但背上的裝備包以及腰間掛著的,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闊口槍和近戰匕首,無一不在說明他們的裝備精良。
——至少和之前貝利爾的小隊比起來,他們的裝備要精良得多!
一個成年男性伊甸人站在他們面前的高臺之上,用力揮舞著他的四條手臂,于是,人群快速活動了起來,他們結成隊列,涌入了不遠處的叢林之中。
而此時此刻,羽的甲鐮蟲們也已經抵達了這里。
“變薄了……”
祂喃喃了一句,卻也沒怎么在意,因為以對方的防護水平來看,就算是防護服變薄了,也不可能被甲鐮蟲咬破,更別說注射毒液了。
“也許可以趁著他們必須脫下防護服的時候發起攻擊?”
羽默默將這一條記在心里,通過低空的甲鐮蟲們觀察著這些人。
改進后的甲鐮蟲視力很好,能在十幾米范圍內分辨出運動物體的軌跡,眾多蟲子結合之下,可以將一整片區域的視野完整地呈現在羽的腦海之中。
“沒有那個人。”
祂大概觀察了整支隊伍,卻沒有看到那個能輕易發現祂視線的人。
但這支隊伍中也并不是沒有熟面孔,蟲群第一次遇到文明個體之時的那三人就在其中!
………………………
“我說,這一次的任務這么勁爆嗎?”
前進路上,佩福斯喋喋不休地對旁邊的哈娜不停說著什么,
“西里爾不是說佩斯達爾城之前發生過生物泄露嗎?就憑我們這幾個人,闖入那里真的不會太危險嗎?”
“誒,你說我們的具體任務會是什么呢?只是進入佩斯達爾古城嗎?那有什么意義呢?”
“哈娜,你……”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嗎?”忍無可忍的哈娜終于爆發了,她抬手用力敲了一下佩福斯的透明面罩,打斷了對方的“施法”。
“西里爾是這么說過,但并不代表那就是事實,我們身上穿著最新研制的防護服,只要古城中沒有熱武器,我想我們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好了,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不要再在我耳邊聒噪了!”
說完哈娜就加快速度甩開了佩福斯,一旁的沉默男性加速跟上。
“唉我說,你不覺得你所說的有些草率嗎?這可是關系到我們生命的事情啊!”
佩福斯勉強忍了一下,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繼續開口。
“而且我們總不能穿著這玩意方便吧?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樣,反正我是一定要脫褲子的……”
“你還能更惡心一點嗎?”
這一次就連一直少言寡語的沉默男人都有些忍不了了。
“而且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又怎樣?你現在要調頭回去嗎?”
似乎是沒有想到一直沉默的隊友會突然爆發,佩福斯肉眼可見的慫了一下,口中也吶吶了起來。
“你以為我想去啊?我現在回去,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
“別廢話了,走吧,我們已經被編入探索軍中,這是軍令,我們逃不掉的。”
前方傳來哈娜這樣的聲音,幾人不再交流,迅速跟了上去。
…………
“等等,哈娜……”
不知行進了多久,佩福斯又一次開口。
“如果你是要說什么廢話的話,最好把嘴閉上,大家都很疲憊,沒空陪你聊天。”
“不,這次不是,我保證。”佩福斯臉色嚴肅,終于讓旁邊的隊友都謹慎了起來。
他們全都看向他,就見佩福斯抬手指向空中的一個方向。
“我好像又發現了阿爾法的身影!”
甲鐮蟲在實驗室中仍舊沒有獲得正式的定名,所以仍然被他們稱之為阿爾法樣本。
哈娜幾人順著佩福斯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樹梢的縫隙之中看到了幾只灰色的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