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又深深地看了貝利爾一眼,估計是在心中嘀咕了幾句什么,卻仍然按照他的意思多看了幾眼。
“呃……是不是我太愚鈍了?我的心沒有給我任何指示。”
良久,艾格終于抬起頭來說道,還揶揄地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你就沒有……沒有那種很奇怪的感覺嗎?”見他仍然搖頭,貝利爾有些急躁地用自己的四只手在胸前比劃著,卻又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描述。
“呃……的確沒有啊。是哪里奇怪呢?”艾格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確認自己沒覺得哪里有問題,又接著反問了一句。
“好吧?!?
貝利爾頹然地放下兩雙手,放棄了讓助手給予自己肯定答案的企圖。
“也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最近任務是有些重,您可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也許吧?!?
見他不愿再多說,艾格聳了聳肩,又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貝利爾又趴在桌上盯著那副圖發呆。
……………
“領長,經過第一輪研究與分析,我們得到了充分的數據支持,確認阿爾法與貝塔樣本存在異常,認定應該調整潘多拉地區風險等級?!?
機密會議中,廳內領導成員分列左右,向上首的中年男性伊甸人匯報著這段時間以來的研究成果。
“我們都知道當初定下,非必要情況禁止所有人員通行潘多拉的原因所在,我也不再多說,既然研究得出了結論,那么你們認為,是否有必要再對潘多拉地區進行重新勘測?”
“我要提醒你們,佩斯達爾城如果暴露在公眾視野中,將會引起軒然大波,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屆時別說你們,我,甚至整個東南領的高級官員都要引咎辭職的?!?
“我明白,領長?!?
有人起身對答,語氣不卑不亢。
“按照現有結論,不論如何,我們都應該進入潘多拉,探明那里的現狀,找到風險源頭,徹底解決那里的問題!
如果此時置之不理,可能會釀出更大的禍端?!?
聞言,會議室中一時沉默。
看著下屬堅定的眼神,領長點了點頭。
“好吧,我會向領政廳申請權限,調動人員和裝備支持,你們先做出探索計劃來。許多年過去了,潘多拉,也許已經不是我們認知中的潘多拉了,要做好準備?!?
幾人起身嚴肅應是。
另一邊,科研所中,艾格正在幫助貝利爾做著阿爾法樣本的毒理分析,它們用實驗灰鼠測試這種毒液的毒性,同時檢測其化學成分組成。
“艾格,9組提供的報告上顯示,貝塔樣本體內的毒液成分與阿爾法樣本完全一致,我們自己的結論也是這樣,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
“呃……”艾格正專心觀察著一只在透明容器中爬行的甲鐮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思考了一下,這才說道:
“教授,您知道的,自然界中有很多生物體內物質都具有一致性,這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吧?”
“可是這一次并不是一致性的問題,而是完全一樣,只是濃度不同而已!”
“好吧教授,那么您認為是什么原因呢?阿爾法和貝塔有親緣關系嗎?10組那邊倒是提出了相關的猜想,因為它們之間有部分基因片段完全相同?!?
“他們猜測這就是它們毒性機制的根源所在,但是,您知道的,這并不是重點,就算它們之間有關系,誰在乎呢?”
艾格打開了話匣子。
“多少年沒有人去過潘多拉了,突然跑出一些沒被發現過的生物也很正常吧,就算它們是變異了,可那又怎么樣呢?”
“我其實不太理解廳里為什么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包括教授您最近也緊張兮兮的,明明在過往的兩百年里,我們發現了那么多新物種?!?
“與其懷疑這個,我倒覺得不如去想想佩斯達爾城當年發生了什么,這種緊張的氣氛,說明那里一定藏著什么秘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那么在意我們的研究結果?!?
“明明只是兩種新發現的生物而已,誰知道它們是不是被輻射影響產生了趨同突變……”
艾格嘟囔著,喝了口水,又繼續透過容器觀察他的新樣本去了,貝利爾被他說得有些恍惚。
確實,如果不是那晚的那場夢,他可能已經放棄了自己腦海中冒出來的這些無端的猜想。
“秘密嗎?”
心中這么想著,貝利爾并沒有多說。
其實他是有一點了解當年的事情的,可惜那時他還太小,只記得大人口中的只言片語,現在想來,可能的確不是因為所謂的核泄漏問題。
正思考間,就見一人手中提著文件袋走進了研究室,身后還跟著一個助手打扮的男性,也沒有敲門,等貝利爾反應過來之時,他已經站到眼前了。
“你們是?”
這兩人一看就不像是科研系統的,因此貝利爾有些惱怒對方不禮貌的同時,也有些警惕。
他的聲音吸引了艾格的注意,于是也轉頭看了過來。
就見當頭的男性從文件袋中摸出一張文件遞給了貝利爾。
“是貝利爾教授吧,我們是廳政直屬單位職員,您的工作崗位發生調動,請您即刻跟我們行動,這是調令?!?
“什么?”
貝利爾有些蒙圈地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文件,下意識地看了上去,就見蓋著監測廳人事單位公章的調令白紙黑字。
他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感到非常奇怪。正在這時,研究所副職,也是他的老領導從門口走了進來,沖他搖了搖頭。
貝利爾似乎明白了什么,收起手中的調令看向眼前的男人。
“好吧,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整理一下?!?
男人點了點頭,就這么站在門口,和他的助手一起看著貝利爾最后向艾格交代著自己手邊的工作。
良久,他收拾完畢,頗有些留戀地看了這間實驗室一眼,心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直覺——他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
“走吧。”